楚河還真是沒有想到,一向給他感覺大大咧咧的大鳳,背後竟然有如此曲折的一段故事,這個不奇怪,在這種世界裡,盲婚啞嫁很正常,反而像大鳳這樣,敢反抗父命,想要掌控自己命運的女人,卻是很少了,必竟這所需要的勇氣,非比尋常,楚河倒是有些敬佩這個女人了。
楚河安慰道:“童老不用擔心,這事我會幫大鳳的。”
話說到這裡,童老不由的多說了一句:“其實楚師你能留下來,就是對小姐最大的幫助,老頭子能看得出來,小姐喜歡上楚師了,如果嫁給一個王級強者,相信就算是星王,也不會太反對的。”
楚河有些爲難的苦笑了一下,說道:“童老不要有如此想法,我幾個月之後,也是要回去的,說不定以後不可能再出世了,這樣會害了大鳳。”
童老沒有再說話,必竟這樣的話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楚河要走,誰也攔不住,這就看小姐的本事了,其實童老心中,也不願楚河離開,在他看來,遇上楚河,是小姐的幸運,而若是可以留下楚河,就是小姐的幸福了。
這種事,別人幫不上忙。
大鳳傭兵團如此大長旗鼓的進軍失魂涯,幾乎弄得舉世皆知,就像楚河說的那般,失魂涯中,早就知道消息了,所以立刻加強了警戒,緊急備戰,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這支進軍失魂涯的大鳳傭兵團,竟然晃悠悠的,不緊不慢的行路,一連走了七天,才趕到失魂涯的山腳下。
失魂涯這個名字不知道誰取的,但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神秘而危險。
失魂涯只有一條路可走,而且是從一塊斜坡般的山壁上開劈出來的,兩側皆是筆直的石涯,沿着石階上山,會看到一片春風景緻,因爲這石山之上,竟然溫暖如春,百花爭豔,在這石山之上,建着不少的簡單是石居,而最惹人眼目的,是一座大殿。
不過據傳,這座大殿很早以前,是準備建一座大廟,只是被某個王族看中,然後改建成一座宮殿,成爲了避暑避寒山莊,而數年前,這座山莊被人攻佔,纔有了失魂涯的名字傳開。
失魂涯,就像是安在石柱上的一方天地,也像一座孤島,但面積還真是不小,而且上面開墾出不少的土地,可以自給自足,最重要的,一個泉溪在巨石中出現,順石而下,變成了一片小小的爆布,當下雨的天氣裡,更是蔚爲奇觀。
幾千人在上面,只要有足夠的準備,完可自給自足,安心的住上幾年。
此刻,在那座大殿之中,聚集着不少人,這些人精氣十足,個個壯碩魁梧,哪怕就站在那裡,都可以看出是一個個精銳的戰士。
上位的太師椅上,坐着一個神情冷峻的中年人,此刻利眸橫掃着堂下的衆人,聽着衆人七嘴八舌的叫嚷,卻是顯得很沉靜,對這些求戰的下屬,卻是沒有給任何的答覆。
在失魂涯這種奇特的地形上,求戰沒有必要,若是他們這些人下山,怕早就被金龍帝國派兵剿滅了,堅守是唯一的出路。
“首領,那大鳳兵團太猖狂了,一月之前也只是三流傭兵,不過走了狗屎運,碰到一個王級高手,這纔在近期崛起,現在竟然想一步登天,派兵想要剿滅我們,我們完全可以出兵,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以震懾這些不知所謂的霄小之輩,免得總被人惦記。”
“不錯,上次暴龍傭兵團人多勢衆,我們纔不敢出擊,他小小一個大鳳傭兵團,算得了什麼,簡直就是污辱我失魂涯。”
“都不要吵了,聽首領的。”
“首領怎麼安排,我們怎麼做,不要忘記我們佔據失魂涯的目的,被一個小小的傭兵團氣得失去理智,不知道驕兵必敗的道理麼?”
被這麼一吼,聲音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盯着堂上的中年首領。
中年首領臉色冷漠,不苟言笑,說道:“全力固守,不得出戰,違令者斬。”
這些屬下都是驕兵,以前征戰沙場,勇猛無敵,這也才被挑中執行此次任務,最近估計是過得太安逸了,這些人一個個耐不住寂寞,想要大戰一回,過過手癮了。
但中年人作爲首領,卻是知道,哪怕大鳳傭兵團再弱,他們也不能輕舉妄動,因爲在這裡,他們沒有一絲的根基,稍有不慎,就會一敗塗地。
把這些驕兵悍將喝退,中年人離開了大堂,去了後廳,幾轉之下,來到了一處靠近石壁邊緣的農家小院,這裡幽靜如湖,縷縷輕煙嫋嫋而動,恍若身處一種仙境之中。
幾個雲衣小婢,俏麗可人,但她們圍着的,卻是一個白衣公子。
求見應允之後,中年人不敢怠慢,躬身行了一禮,恭敬的叫道:“未將見過七公子。”
石桌之側,一個白衣玄華的公子身影,靜靜的坐着,桌上放着一副棋的殘局,這公子似乎陷入其中,忘卻了身外一切。
“公子,黑衣將軍來了。”
被打擾的公子,把手中的那粒黑子,扔回了盅子,慢慢的擡頭,臉上有幾分不悅,輕聲的喝道:“來此何事?”
“失魂涯上下聽聞大鳳傭兵團來攻,都憤怒不已,個個求戰,未將想詢問,此戰可否主動出擊,化解衆將士的煩悶?”
這白衣公子連想也沒有想,就已經拒絕了,臉色更是不好,說道:“不可。”
“黑衣將軍是不是看了資料後覺得,大鳳傭兵團不堪一擊,所以想主動出手,揚失魂涯威名?”
這中年人剛纔冷漠如鐵,但在這年青人面前,卻是連說話也小心翼翼。
“未將不敢,只是叫七公子知曉,我等困守失魂涯數載,將士們的心情激盪,早就不堪壓制,大家都恨不得大殺一通,以泄心中鬱悶。”
年青公子冷哼了一聲,說道:“當年大帝派你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你們要像一把刀那樣的,守在失魂涯,讓金龍帝國投鼠忌器,不管誰來攻山,只要擊退就可,絕對不能離開失魂涯半步,不然一旦有什麼不測,你們身死不緊要,但是壞了大帝的戰略安排,這個罪誰人能受?”
中年男人只能沉默,白衣公子喝道:“沒事就下去吧,主動攻擊之事,連想也不要想,那些挑事的人,全部關押,讓他們冷靜冷靜。”
“是,七公子。”
中年人離開了,這七公子嘆了一口氣,這才慢慢的轉過身來。
柳眉星眸,潤脣瓊鼻,這個女人身上,散發着絕代風華的味道。
他並不是七公子,而應該叫七公主,暴龍傭兵進攻失魂涯失敗之後,大帝就秘密派她前來主持失魂涯大事,就是怕這黑衣將軍一個衝動,壞了大事。
早在五年前,攻佔失魂涯之時,這就是計劃的一部分,藉此吸引金龍帝國在四周的幾十萬大軍,減輕兩國正面戰爭的壓力,對失魂涯來說,最大的作用就是在如此,並不是爲了一時的勝負。
以前倒是把這個最基本的要求記得很清楚,可惜隨着時間流逝,幾年的時間,這些人的心態變得越來越不安靜了,也許在失魂涯中,他們都太孤獨了。
不過只要她在失魂涯,這種事就不會發生,哪怕外面有再大的誘-惑,她也不會調動一兵一卒,固守失魂涯,就是最好的方式。
“七公子,你調閱的大鳳傭兵團資料已經送達。”
“呈上來。”棋譜被女婢收走了,一份屬於大鳳傭兵團的資料,放在了這位七公主的面前,同時送上來的,還有一杯清茶。
七公主喝了一杯清茶,平緩一下心境,讓自己的思緒徹底的放空,然後纔拿起了這些資料,這是她做事的方式,對待敵人,她很小心,哪怕是一點點意外,都有可能讓帝國的計劃失敗,所以不容有失。
瞭解敵人與對手,就顯得猶爲重要了。
金龍帝國之所以利用傭兵團,不就是因爲想要剿滅失魂涯,花的代價太大了麼,只要他們敢調動十萬精兵圍剿,西極之國的大軍,就會馬上在邊境發動進攻,兩國接壤,大小戰事不斷,一根導火索,隨時可能引發一場百萬人的軍團大戰。
關於大鳳傭兵團,她很是陌生,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很意外的事,因爲從她成年的那天起,她就成立了秘密的飛鴿密諜,收集整個荒原各方勢力的情報,荒原上發生的事,一般都難逃她的耳目,但在她的記憶中,卻並沒有這個所謂大鳳傭兵團的存在。
若她所料不錯的話,這個大鳳傭兵團,絕對不在十大傭兵團之列。
既然如此一個不爲她所注意的力量,爲何有膽子,敢向失魂涯挑戰,莫非去年暴龍傭兵團的慘痛教訓,還不夠深刻麼?
所以,她下令,重新調集大鳳傭兵團的資料,全新的資料。
她很想知道,這個大鳳傭兵團,究竟從哪裡來,有何資格接下剿滅失雲涯的任務,這可是傭兵任務榜上,最難的一流任務,只有十大傭兵團纔有這樣的資格。
攤開資料,看着上面的記載,只是上面的記載,顯得很簡單。
大鳳傭兵團,大鳳,還有一個叫楚河的男人,似乎這一切,都因這個叫楚河的男人而起。
很快的,資料看完了,七公主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滿,擡頭上,那星眸射出一種凌然的芒光,冷聲的問道:“爲何這麼少,那個男人的資料呢?”
其中一個婢女立刻走近了兩步,說道:“七公子,據燕子首領回報,目前只能查到這麼多,那個叫楚河的男人,似乎憑空出現,找不到關於他的任何資料,就像資料上寫的,他只是在數月前,被大鳳傭兵團長收留,還是一個啞巴,然後第一次出手,就殺了傭兵議會的樸會長,這才傳出名氣。”
“他被收留之前的事,暫時找不到任何行跡。”
“傳令燕子首領,本公子要知道更詳細的資料,查,給我狠狠的查。”
她不喜歡自己無法掌控的人與事,雖然大鳳傭兵團的團長是大鳳,但她心裡有一種感覺,這個神秘出現的男人,纔是真正的對手。
必竟大鳳傭兵團的經歷告訴她,正是因爲他的出現,大鳳傭兵團才浴火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