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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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從手術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林輝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基因調整需要這麼久,他還以爲像電影裡一樣扎一針就完事了。

當然了,他更不可能想象到自己如今躺在手術檯上的樣子,只見浸泡在遍佈房間特殊液體中的林輝只剩下一副骨架加一個腦子,一根根的管子模擬成人體組織供養着休眠狀態的大腦。周圍各色罐體中是他身體的不同組織。只是這些組織並不是原裝貨,而是從細胞重新生長拼裝起來的,裡面融合模擬了當地生物的一些特長。

機械臂輕柔地將這些已經生長完成的器官放入正確的位置,納米機器人在液體中穿梭,推動一個個細胞完成拼接,整個過程在微觀層面熱火朝天,肉眼看去卻好似完全靜止。

與此同時,神經、血管、筋膜和肌肉也在白骨上編織起來,直到最後的皮膚,林輝也從骨架重新變成了一個人。平穩的心跳帶動真正的血液循環一圈,躺着的林輝也有了呼吸和生氣,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卻整整度過了三天才完成。

掃描複查,生物電流刺激,最後是一針喚醒的藥劑。隨着藥物在血管中流動,林輝睜開了雙眼。

這感覺,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林輝慢慢坐起身,神情有些恍惚。

時間流逝,他一點一點清醒過來,這是已經做完了基因調整。

“趙寇,現在幾點了?”林輝張開雙手放在眼前,翻來再覆去,試圖找出自己的變化。

“恭喜你!手術很成功,現在起我們就是姐妹了。”出聲的系統突然轉變成了女聲。

“啊?!”林輝慌忙伸手一摸,沒問題還在,再往上摸到胸口,還是肋骨,只是虛驚一場。

“性別認知正常,開個玩笑。”系統重新變回了原來欠揍的男聲,聲音本身不欠揍,玩笑開多了就變得欠揍起來了。

“現在時間13點07分,手術用時18天06小時17分,術後檢測數據良好,身體強化速度優秀,器官強度同步提升。”

林輝摸着自己的身體正高興呢,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系統,我這強化下去以後身體是不是硬得像鐵一樣,這多難受。”

“關於這個問題我要糾正一點,那就是鐵並不堅硬,然後就是身體強化並不是把你變硬就叫強化。這種元素根據系統觀測到的數據表明,它會隨着使用者的肉體同時出力,記得我跟你提過,這裡的動物表現出來的破壞力與它的實際速度不符。根據推測,這就好像你有兩個身體,一個是你本身的身體,一個是依附於你身體的這種元素,元素的量越多越密集那麼出力就越大,防禦力就越強。它的存在確實強化了你的肌肉和骨骼這些,但是和你想象的強化相差甚遠,如果只是強化肉體達到這種程度的話你早就沒了,能量轉化不夠,也就是說活活餓死的。這種元素的強化肉體只是副作用,真正出力的還是它本身,它跟隨你的肉體運作,但是你的肉體還是肉體,並沒有變成其他元素。”

“哦,那這個骨頭是怎麼回事呢,這個它大腦那麼大一塊子彈穿過去了,在頭骨上卻只砸了一個小坑。”

“第一它的大腦被打穿並不是防禦力不夠強,而是它比骨頭先受到攻擊,子彈的力絕大部分都是被它的大腦這部分抵消了。第二就是我說的,這種元素的出力和防禦和肉體是兩個系統,但是不是說它就是一個整體,它還是和你的身體緊密聯繫的,在身體裡密度並不均勻,骨骼皮膚這些防禦組織是強化的重點。在同族裡強化的部位錯了會被淘汰的,它們在同一個種族需要強化的部位自然是一樣的,不足者和錯誤強化都會失去競爭力。也有主要強化在奇怪部位的生物存在,使用了其他生存策略,不過我們抓到的這個肯定不是。”

停頓了一會兒,考慮到林輝的智商問題,系統繼續解釋。

“所有生物哪怕防禦再強也會有弱點,因爲生物需要進食,排泄,繁殖。增加防禦是爲了生存和繁衍,如果這種元素像一層保護膜一樣把你團團圍住,那你連吃飯都做不到,食物到胃裡也被隔絕着,這個星球早就荒涼一片了。它和你的肉體同步存在,越快越強的攻擊越能感受到這種元素的強度,如果慢慢接觸你甚至感覺不到它。而生物肉體本身也是有防禦力存在的,想要傷害到它必須足夠快足夠強,這就輕易突破能感受到這種元素的臨界點。這是一種奇特的平衡,就像水一樣緩慢時柔狂暴時剛,只是脾氣比水差多了,稍微一碰就狂暴了。”

“你說的力量主要靠它是怎麼回事呢?不是肌肉怎麼發力?”有問題就問,腦子一團亂麻的林輝急需得到答案。

“它和你的身體同步,就好比一個支架,濃度就是材料強度和電池大小,代表了它能輸出力的大小和時間。只是這個支架足夠細微足夠同步,所以它額外的出力對你的身體傷害很小,因爲它本身也在保護你的身體。但是這種元素的力量也不是無限的,它們也需要時間恢復,補充來源目前未知。生物死亡後體內的元素會在5分鐘後開始衰減,但是也有例外,我們最後抓得這隻肉體雖然同樣衰減了,但是它額頭的這塊鱗甲反而得到了強化,據推測可能是吸收了身體其他衰減的部分,形成了新的循環體系。衰減過程一般持續10到20分鐘,在此期間衰減的元素更容易與周圍的生命體結合,根據契合度和本身強度大小,得到的強化相當於5天到幾年不等,其中直系親屬的幼崽效果最好,其他同族的幼生體效果一半都不到,不同種族更是隻有一半的一半了。”

“那這個星球的生物豈不是要自相殘殺,強的那個越來越強,直到周圍剩下它一個。”

“每個個體都是有上限的,而且我說的是幼崽,因爲幼崽的強化程度最低,就像一塊幹海綿。你本身如果已經到達了自己的上限,那屁用沒有,就算是還有空餘你能吸收的也非常少,區區幾天的量根本感受不到。”

“不過你就比較特殊了,你現在的狀態就像是幼崽,所以前期的強化你不能動手,爲了防止你心理變態,所以前期強化使用的動物必須是我用陷阱殺的。唉,能被電網抓得動物那麼少,我可辛苦了,叉會兒腰。”

“我怎麼就心理變態了?你給我解釋清楚。”林輝不服氣。

“不是你現在變態,而是防止你心理變態。因爲你現在是新生狀態,哪怕是十幾天的量對你來說也格外明顯。你想想,你開槍殺死動物,然後你變強,那麼你就會得到殺掉動物會變強的心理反饋,到最後哪怕感覺不到自己在變強你也停不下殺戮的慾望。作爲專業的救生系統,我可是存儲了大量的心理學知識。”

“是嗎?這是怎麼回事。”

“是正反饋,正常人都脫離不了這種因素的影響,就像是某種行爲成癮,你付出某種行爲然後得到正反饋,比如吃糖是甜的,你感到快樂,那麼你吃糖就會成癮。同理,你開槍殺死動物,你就會得到殺戮會變強的正反饋,那麼你就會對殺戮這個行爲成癮,更別說殺戮本身也會有一些正反饋,風險很大。”

“哦~搜得斯內!”

“無法翻譯的詞組,是什麼成語嗎?我需要錄入詞庫。”

“啊,不用,不是成語。就是那個常用的日語,另一種語言,我也不會就是模仿發音說說。意思是懂了,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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