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沉睡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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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見外傷,生命體徵正常,腦電波正常,顱內無出血,無病變,神經反應正常,但對外界刺~激無反應,不省人事。”

“與其說是病,我倒是覺得像是喝醉睡死了。”

“睡死!的確很像!!”

“那病人是不是在做夢呢?他們偶爾還會有面部反應。可就是時間太長了,什麼夢可以做一年多”

紫陽市郊第一精神研究所裡,幾個醫生在特護病房裡面,對一男一女兩個病人指指點點,搗鼓着各種儀器記錄着各種數據,偶爾還會傳來爭吵。

看到這一幕,門外站着的蕭宇只能默默地緊了緊拳頭。

都是因爲生活所迫,不然誰會想自己的父母被拿來研究呢?一年前,蕭宇的父母因爲出車禍昏迷,雖然沒有明顯外傷,但是這一昏迷就沒有再醒過來。

蕭宇的家境條件其實還不錯,父母之前都是國內知名的心理醫生,在市中心也購置了幾套房子。

但面對一年多的icu費用,他還是束手無策,不只是花光了車禍賠償款,父母的積蓄,還賣掉了房子,自己也不得不輟學打工,最後走投無路下,父母的朋友幫他找了個研究科目。

在那之後,他的父母就被轉到了這個研究所裡,所有治療陪護費用都由醫院負責,只是每個星期會被拿來當課題研究,家屬也會通知到場。

“蕭宇!”

身後傳來一個溫婉的女聲,蕭宇扭頭看去,只見一個穿着護士服,身材嬌小的女孩,滿臉含笑地向他走來。

“小馨,今天你又是值白班嗎?”女孩叫做谷馨,是研究院裡的實習護士。

“嗯,叔叔阿姨的病情有起色嗎?”谷馨關切的問道。

“唉,還那樣吧,他們爲了讓我自立自強,也是夠拼的?”嘆了口氣,其實蕭宇早就對父母醒來失去期待了,可爲人子女,有一線希望也不能輕易放棄,好死不如賴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谷馨瞥了一眼蕭宇說到。

“生活還要繼續不是嗎,他們從小教育我,再大的困難也一定要微勇敢地戰勝它,奧利給!”蕭宇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對着谷馨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有病,進醫院還笑得出來的,也就你了?需不需要我給你檢查一下,免費的?”看到蕭宇眼神中透露着的堅毅,谷馨心裡也是很歡喜,每天面對病人,她心裡也是很累,蕭宇是唯一能讓她在醫院也能開心的人。

“你這個免費的我怕啊,收費的我又檢查不起……”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這時候,觀察室門開了,醫生們拿着記錄本陸陸續續走了出來,有繼續交流的,也有悶頭想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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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出來的是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蕭宇看到了,停下了閒聊和谷馨一起迎了過去。

“陳教授,我父母還是老樣子?”這個老者是研究所的副院長,國內外知名的神經科醫生,也是介紹他帶父母來這醫院的那個朋友。

“蕭宇啊,還在休學嗎?你就別去打工了,好好讀完大學。你爸媽這邊我幫你看着。”陳教授對病情避而不談,反而關心起蕭宇的學業。

“謝謝您的關心,我這兩天就去學校復課。這邊還勞您多費心。” 蕭宇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臉色只是黯淡了一下就又露出了微笑。

“好,那你們年輕人多交流,小谷這個女娃娃也是不錯的。”陳教授看了看谷馨,還給偷偷給蕭宇使了使眼色。

“陳教授慢走。”

陳教授話裡的意思挺明顯,搞得谷馨有些不好意思,目送着老人離開,兩個人都有些尷尬,過了許久還是蕭宇先開口。

“谷馨,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吧。”

“好啊。”谷馨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那我先去學校辦手續,辦完就來等你下班,你先忙。”蕭宇看了一下手錶,時間還早。

“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她肯定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吧,看着谷馨蹦蹦跳跳的,開心得像小孩子一樣跑開了,蕭宇心裡不由得有了一絲暖意。

三個月之前,蕭宇因爲負擔不起父母的後續治療費用,同意轉院過來,安排好父母以後,一天水米未進的他差點暈倒在醫院,幸好遇到了值班的小護士谷馨,給他弄了點葡萄糖喝才緩過勁。

後來有一次,一個病人家屬因爲谷馨抽血沒抽好,就把她罵了一頓,谷馨知道自己犯錯了,不停道歉,結果那個病人家屬越罵越來勁,從病房一直罵到了護士站,很多人都看不下去勸,但那個家屬還是和潑婦一樣不依不饒的。

谷馨一個18歲的小姑娘哪裡遇到過這種情況,豆大的淚水嘩啦啦地直掉,委屈極了,說來也巧,蕭宇那天正好來醫院遇到了一些事,二話不說就,把谷馨拉到了自己身後。

蕭宇不是特別高大,但對於小巧玲瓏的谷馨來說,完全足夠幫她遮風擋雨了。

中間隔了一個人,那個患者家屬罵了很久也感覺有點累了,就自顧自走了。蕭宇沒有攔她,因爲他怕連累谷馨,那樣事情會更麻煩。

有了這個事情以後,兩個人話開始多了,每次蕭宇到醫院也會給帶點好吃的,幫她乾點重活。只是一起吃飯的話,這還是第一次約。

“辦完手續,還是去買個小禮物吧。”第一次約會蕭宇覺得還是講究一下比較好。

出了醫院,蕭宇走到公交站臺準備乘坐公交車,第一精神研究所離城區比較遠,公交車一個小時一趟,需要等一會,但是勝在便宜,況且這地方也很少有出租車過來。

蕭宇等了十來分鐘,依舊沒有公交車,這時,一輛本地牌照的車緩緩停到了他的身邊,車窗打開,裡面坐着一個妙齡女子,衣着靚麗,打扮也挺精緻,和谷馨不施粉黛的可愛模樣不同,屬於精緻女人的類型。

“我不坐。”還沒等女子開口,蕭宇先說話了。

“你這個人,你以爲我是跑黑車的嗎?”女子被嗆了一句,臉上有些不悅。

“難道不是嗎?”蕭宇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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