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這是卡圖那邊的最新動向”
一堆照片被放到達西的長桌上,裡面都是用望遠拍攝鏡頭照下來的景象,總共有接近上百張,記錄了一座垃圾小鎮這一個多月的變化。
用望遠鏡頭,是因爲達西特地吩咐了不要靠那裡靠的太近,以免暴露。
但這些照片清晰的記錄了下來這些日子卡圖鎮的變化,達西一張一張得翻看着,可以說是越看越心驚。
這照片中記錄顯示那個偌大的垃圾場幾乎是一天一個變樣!
原本只要靠近外圍就能看到的烏烏泱泱的黑色垃圾山,此刻已經被夷爲平地,並且挖出了三道土石堆,分成多條路道。
再下一張照片,路道上已經赫然鋪上了石子土渣墊平了一條可以讓大型拖斗貨車通過的“馬路”。
沒隔幾張照片,他就發現這些路道上居然已經設立卡口和關竅!
彷彿是一個高速公路入口一樣,雖然目前還很簡陋,用的是木牌書寫標記不同通道對應不同的垃圾場,並且還裝了不同顏色的燈泡,紅色禁止通行,綠色允許通行,大量的垃圾車在紅綠燈的交互切換下,有序陸續的往來,並且進入還得交費……
接着往下翻,達西更是看得眼皮一跳。
照片裡卡圖鎮的四面除了懸崖的北部,其他地方都豎起了簡易的圍牆和堡樓,上面有荷槍實彈的防衛人員站崗。
“放心,只要你好好按照我的話去做,自然會和伱女兒相見”
“我親自過去盯着她們打扮!”
他目光陰沉,回想着武裝部二級幹部帶隊搜尋野狗結果全軍覆沒的那天,甚至事後自己還被掛屍羞辱威懾。
達西也看到了坐在鏡子前的那份“禮物”。
他媽的,要女人就要女人,怎麼還這麼多要求,年輕漂亮不就夠了嗎?
“一定跟那一晚有關”
廢話,誰他媽閒着沒事p圖找罪受啊?
達西三世自然也知道這只是自己逃避現實的牢騷而已。
直到今天還有股份在這些東南亞的外資企業中。
明明剛帶過來的時候,渾身凌亂髒臭一副瘋婆子的模樣,達西還嫌棄不已,沒想到放這裡好生供養了一段時間再打扮打扮竟也是個貌美如花的少婦。
尤其是自己的車隊把他們上次極爲重要的貨物給弄丟了,現在這種“送禮”更多的還是討好和彌補。
頭頂鳳冠閃爍着晶瑩奪目的璀璨色彩,完全由綢緞製成的花絨禮服顯得古樸大氣雍容華貴,的確非常有東方貴族的感覺。
原本達西還想着找個東南亞女子糊弄過去,但是卻被告知這位伯爵對華夏文化了如指掌,隨便一試就知真假,並且甚至會嚴謹到去做基因譜系測定,查驗到底是不是華夏人種,堪稱奇葩。
不得不說在看到“禮物”的面貌後,達西都不得不感嘆一聲,如果不是現在要馬上送過去給哈登那老東西,就連他自己都有些心動了。
“不對,那裡的屬權至今不清晰,倒也不算他國主權……”
但是不管怎樣,越是想他越是覺得自己的決策沒錯,按兵不動實在太正確了!
要是自己當時沒按住脾氣莽了上去,指不定就會招惹什麼了不得的勢力,那自己家這三代經營可能都會泡湯。
手下人一愣然後趕緊回道:“本……本來已經弄好了,沒多久又給退回來了,說是打扮的風格不對……”
“阿魯巴達!我他媽是在做夢嗎?!”
“而且這段時間裡,周圍的許多村寨好像也有些不對勁,下面的人反映有不少農民把藥田推了,重新開始種糧食和棉花,而且還有一些我們的人下去收工費也受到了阻力,那些農戶突然變強硬了”
知道的他是在找女人,不知道還以爲要做什麼民俗研究。
剩下的靜觀其變,不必管他。
下面的人低頭戰戰兢兢得不敢回話。
那些農民要是都不種藥田了,第一個該急的不是自己而是那羣急需販藥掙軍費的軍閥頭子們!
那可是一羣瘋狗,沒飯吃的話是能咬死人,到時候讓他們去跟卡圖背後的傢伙碰一碰,不管誰輸誰贏自己都有賺頭。
“難道他媽的真的是某個神秘東方大國乾的?!他們不是自稱從不干預他國內政嗎?”
“他開心了我才能開心,我開心了你才能見到女兒,否則……”
這也是正常人的推理。
在心裡詛咒了那位哈登伯爵一百遍,但是行動上還是不得不一切照辦。
達西跟着自己人一路來到瓦甸區的一座獨棟別墅,看守在別墅前的人見是會長來了,全都恭敬得行禮然後打開房門。
達西點了點頭,然後心中暗道:這都是徵兆和陷阱啊!
自己要是一個不小心踏進去可就落入圈套,反正那些農戶交的工費對於工會來說聊勝於無,根本不是自己核心的收益,只要不動到公主灘的工業區就行。
還非得是東方人,東方人完了還非得是純正的華夏人才行,而且還不要特別年輕的,得二三十歲,最好生養過一個女兒,長得還不能難看,送去的時候打扮一定要用華夏的鳳冠雲頂花絨絲綢風格服飾……據說這個伯爵是個華夏通,專號華夏人的口味。
越是撲朔迷離的時候,越要鎮定,槍打出頭鳥,這是那個神秘大國的一句諺語,自己絕對不要當這個靶子,反正如果盤踞在卡圖的力量繼續膨脹,第一個影響的肯定不是自己,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出來干預,自己只要在邊上待着,看看虛實就好。
聽完那些要求達西人都有點暈,到底是朗頓正米字旗的老爺,就是會玩。
達西一把摁住了她,語氣非常溫柔平和,再配上他這儒雅的外表打扮,頗有種互聯網上所說的紳士暖男的形象。
但人家是亞基公司里正兒八經的老董事了,哈登伯爵的家族能夠追溯到前殖民時代的布列塔尼亞帝國,那會哈登的祖上就是東印度公司的一位高級幹事。
“這些照片不是你們用電腦剪輯出來騙我的嗎!”
直到她察覺到達西的到來,才從那麻木僵硬中緩過來,立刻焦急得回聲用哭腔問道:“我……我女兒呢!我的女兒呢……你答應過我,答應過我,讓我見她……”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總算平復了,端起桌上的咖啡動作斯文的抿了一口。
達西不耐煩得說道,哈登伯爵的心情將很大程度上的影響自己跟亞基公司的合作。
坐在鏡前的女人,宛如一朵出水芙蓉,鋪着淡妝的臉蛋還有一絲紅暈,如同春日桃花一般嬌豔,雖少了些年輕靚麗的色彩,但多了幾分成熟嫵媚的氣息。
“這種動員組織力量不可能是綠河軍那羣文盲能做到的,三蛇會團也不行,更別說那些個廢物幫派們……難道是撣驃或者暹羅政府在支持?”
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短短一個多月而已,那夥生活在垃圾上的玩意是怎麼做到這一步的?
“記住,到了之後不要做任何多餘的事,說任何多餘的話,一定讓那個洋佬開心,明白嗎?”
而現在更令他沒想到的是,整個卡圖鎮在如此短時間裡改頭換面,甚至已經自成一方勢力了,這個隱藏在背後的勢力在他眼中越發深不可測!
“這羣野狗找了個了不得的靠山啊”
啪!
沒有繼續看下去,將這些照片拍在桌面上,達西原本儒雅的臉孔此時面色顯得有些猙獰,同時還有困惑。
女人愣了一會,然後馬上拼命點頭!
“他……他說東方頭飾不對,那不是華夏風格而是東南亞風格,有什麼藝術差異?”
“好了,出發吧”
達西的臉色微微一沉,心裡頭已經開始咒罵起來那個變態的布列塔尼亞老“紳士”。
爲此達西頭疼了很久,費盡好一番工夫才從暹羅那弄來一個合適的人選。
“對了,會長最近一段時間,公主灘邊緣的許多小幫派和製藥團伙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雖然看上去大部分都是幫派之間相互拼命火併,但這個頻率也太不正常了,一個月左右消失了五個團伙四個小幫派!總共有幾百人死在了這些火併裡……”
直到現在,對於卡圖背後究竟是什麼“靠山”,他一直堅定的認爲是一個“恐怖”且“強大”的組織勢力。
達西腦子亂的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達西靠在椅背上陰影不定的自語道,手中帶着金色筆帽的鋼筆焦慮得來回旋轉。
“不要亂動,不然妝會動亂,那可就太不好了”
“不不不……不可能,如果是暹羅軍方沒道理這麼做,以我和庫圖瓦西家的關係,絕不可能這麼對付我,而撣驃政府也沒有這麼做的理由啊,在自己的邊境扶植一個新興勢力有什麼好處?”
謹慎,一定要謹慎!
“嘖嘖”
徑直來到最裡面的房間,這裡已經有四五個化妝師和服務員在忙碌,搞得像是出嫁前扮裝一樣。
自己果真是天生的管理者和政治家呀。
“這個事情先擱置,對了,送給哈登伯爵的禮物置辦好了麼?”
然而這明豔的容貌都只是表面而已,女人的目光只有麻木和空洞,像是一具空有軀殼的肉體。
基本條件算是過關了,結果連身上穿的裝飾風格都有要求!
“老東西要求這麼變態,玩得這麼花怎麼不暴斃啊!”
達西吩咐道。
女人被帶着下了樓,坐上了一輛汽車往亞基公司方向駛去。
如果李衡在此的話,恐怕就能認出來這個女子。
因爲他曾見過這張臉——在那個名爲餘長安的華夏人的皮夾照片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