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蔡姐,對,是我讓胡戈給你打了個電話,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請你吃個飯,就在山河永明工作室,我親自下廚。對對對晚上我去接你,你告訴我一下你現在的位置。”
看着蔡藝濃因爲山河永明工作室開張給包的一萬塊紅包,朱昊實在是沒辦法不去感謝一下蔡姐。
在琅琊榜片酬尾款沒打過來的這幾天,他們幾口子暫時就得靠蔡藝濃的紅包活着了。
蔡姐這一萬塊,相當於他們的衣食父母。
一小時後,附近超市。
“雖然我知道這都是稀鬆平常了,但每次看見賣這麼多商品的超市,我都覺得活在現在這個時代太方便了。”
朱昊和朱鉅文還有陳瑾楠走在大超市裡,他看着貨架上又幹淨又漂亮又貴的蔬菜,仍然不禁讚歎。
“就是有點兒太貴了。”
朱昊仔細看着價碼,不住的心想還得是有錢啊,在商品經濟體制下,有錢才能活得舒服一點。
用蔡藝濃給的禮金買菜請蔡藝濃吃飯,也應該算專款專用了。
朱由檢在成爲崇禎帝之前,經常帶些散碎銀子,喬裝成普通公子帶着小太監出宮私訪。
他見過大明京師裡最繁華的市集,也見過花燈節裡最燦爛的煙火。
那鰲山般的花燈下,是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小吃和雜耍。
市民們成羣結隊,玩鬧嬉笑着,平日裡不出門的夫人小姐,也在丫鬟們的陪伴下出來賞燈。
就連平日裡凶神惡煞,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錦衣衛,也腰掛象牙腰牌,上刻“與民同樂”。
大家在花燈節裡賞燈歡會,生活似乎也變得不那麼寒冷苦難了。
...那是他少有的快樂回憶。
那時候吃到的水果和蔬菜,雖然品相和乾淨程度上都遠不如現在超市貨架上的這些,但是論起滋味卻比現在超市貨架上這些,要美好太多。
現代工業化生產,化肥、科技與狠活的使用,倉儲及運輸的策略,大大提高了農副產品產量和帶來的經濟價值。
卻犧牲了果蔬的一種...能令人懷念的味道。
就像現在的節日,明明商品更多,可以玩的地方更多,卻特別的寡淡無味。
“可不是嗎,隨隨便便來一次超市,還感覺什麼都沒買,結賬就得二百以上。”
朱鉅文在朱昊後面推着車,眼睛掃着貨架上的標籤心有感嘆。
他是窮過的,他知道窮這件事太可怕了。
陳瑾楠在一邊逛得很開心,她在一處賣葡萄的地方停了下來,那葡萄又大又圓,每一串都單獨擁有精美包裝。
她覺得這樣的葡萄一定好吃,就隨手拿了一串。
“先生,一共1232元。”
收銀員算完他們買的菜,禮貌微笑。
“????”
朱昊懷疑自己的耳朵,也懷疑這個收銀是不是壞了,他們只買了一頓量的蔬菜和肉而已。
“怎麼那麼貴????”
朱鉅文大聲質疑。
“先生,這是情王葡萄,是外國進口的,每斤699元。”
收銀員指着一串單獨包裝的葡萄耐心解釋,像是這種買了情王在結賬時候嫌貴又退掉的事,她見過太多次了。
朱昊和朱鉅文面面相覷,陳瑾楠低着頭小聲說着。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這麼貴,對不起。”
“你這孩子買東西怎麼不看着點,給我們退了吧。”
朱鉅文埋怨陳瑾楠,
把葡萄從購物籃裡拿出去。
“我們買了,工作室開張,我正想買點什麼好吃的紀念一下,而且今晚還得請蔡姐吃,檔次太低的可拿不出手。我還沒找到合適的呢。還好小陳買了,小陳你幹得不錯。”
朱昊攔住了朱鉅文,同時話裡話外的非但沒有埋怨陳瑾楠的意思,還對其寬慰表揚了一番。
陳瑾楠都快哭了,十幾歲的小孩子特別在意自尊。
剛纔朱鉅文在收銀員面前又罵人又退貨,讓她非常難過。
朱昊這麼說完,她心裡的確好受太多,但因爲明白朱昊是故意安慰她,所以她又愧疚又不好意思。
“謝謝哥。”
陳瑾楠小聲道謝。
朱鉅文看了看陳瑾楠,也看了看朱昊。
“也不怪我到現在都單身吶。”
朱鉅文深深懊惱。
買完了菜,朱昊中間還去了趟中藥店,因爲他要做的其中一個菜要用。
“你聽哥一句,咱可不能給人下藥...”
朱鉅文看着朱昊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你想什麼呢,沒有那回事。”
朱昊趕緊解釋。
把買來的東西送回工作室,囑咐朱鉅文和陳瑾楠在家先做做準備工作,朱昊便按照胡戈給的地址去接蔡藝濃過來吃飯。
因爲有個新劇正在籌備階段,蔡藝濃目前住在恆店影視城附近的酒店裡。
“喂?蔡姐下來吧,我車停酒店樓下了,我車離不開人,所以不好意思不能上去接你。”
“車離不開人?”
蔡藝濃第一次聽說有這個說法,酒店旁邊是有空餘停車位的,她搞不懂朱昊爲什麼要這麼說。
不過也算了,反正她也從來沒搞懂過朱昊的想法。
說實話,上次她親自去招攬朱昊,話都說盡了也沒讓朱昊同意,心裡的確是有一些疙瘩的。
之所以會給朱昊的山河永明工作室開張的禮金,都是出於蔡藝濃多年以來在娛樂圈的習慣,和考慮到未來可能合作的這件事。
還有就是蔡藝濃心裡另有盤算,朱昊會來請她吃飯答謝也是其中一環。
做了簡單的收拾,塗了個口紅蔡藝濃就走下了酒店大樓。
“蔡姐!這裡!”
朱昊搖下車窗對着從酒店門口走出來,左右查看似乎沒找到朱昊的蔡藝濃招手。
出租車啊?
定睛一看,蔡藝濃都驚了。
從來沒有一個藝人,爲了感謝她請她吃飯,而自己打一輛出租車來接。
大多數藝人就是租車也不願意用出租車。
“你還挺實在的。”
拉開車門,蔡藝濃坐到了後座。
有多少年沒坐過出租車了,她忽然想起二十出頭的時候,她一個人到處跑,拉團隊拜碼頭,連續熬夜加班只爲出品的劇集可以出成績的時光。
那句話不是說,每一個成功的人,都各自有一段,足以感動自己的經歷嗎。
這種經歷蔡藝濃有一大把。
“蔡姐,沒事你放心,我付車費。”
朱昊看見蔡藝濃若有所思,趕緊就表示道。
畢竟人家剛給了一萬塊錢紅包,現在再讓人付車費可能是有點不地道。
“你還想過讓我付車費啊?”
蔡藝濃咯咯的笑,看着朱昊一臉心疼錢的表情,覺得他特別真實。
至少不是僞君子。
蔡藝濃跟有些製片人並不相同,她一直都對實實在在,不爭不搶沒也那麼多心機的藝人青眼有加。
她在唐人決定捧哪個人,有相當程度上取決於藝人性格是不是受她個人喜歡。
遇事看藝人自身的德行,而不以最重要的商業價值選人,這可能也是唐人慢慢在走下坡的衆多原因之一。
可能是有什麼困難吧,畢竟新人,剛開了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工作室,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也許他笑的這麼開心,背後工作室其實開在了比較偏僻的地方,又困難又在苦苦支撐。
在後排座,蔡藝濃看着朱昊跟司機兩個人聊得非常投緣哈哈大笑,蔡藝濃不住的猜想,甚至覺得朱昊可能有點可憐。
要是真那麼可憐,一定不能嫌棄他們用心做的,可能會稍顯貧窮的菜...
“蔡姐我們到了。”
朱昊付了車費,因爲聊得太投緣,司機大哥還給抹了零。
他下車禮貌的給蔡藝濃拉開車門,伸手護住車門頂,避免蔡藝濃撞頭。
“這麼近...我從來不知道恆店旁邊有什麼租金便宜的小區這麼近...楠疆壹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