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鄭州權衡利弊以後,選擇答應鄭臨沅。
耶律怵機心思深沉,而且能接連打敗王文公和鄭臨沅,儒道造詣肯定不俗。
與他爭鋒面對,被說到被迫自殺的概率很高。
鄭州可不覺得自己的儒道造詣會比被耶律怵機說死的那三人更強。
恰恰相反,因爲前世讀過些論語的緣故,鄭州對儒道是比較瞭解,但這種瞭解,僅建立在書上和學堂裡。
真要是實操起來,肯定露怯,可能還不如國子監學堂內的那些儒生。
其實,在答應的時候,鄭州就已經做好了自己不是耶律怵機的準備!
但在鄭臨沅眼中,卻並非如此。
他險些喜極而泣,數次想要擁抱鄭州,都被他敏捷地躲開。
“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鄭州道。
鄭臨沅熱絡地點頭:“州兒儘管問,父親一定知無不答!”
鄭州問:“你們爲什麼對我有這麼充足的信心?敢讓我做最後的壓軸角色?”
鄭州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是鄭臨沅還是王文公,就算是已經死掉的那些狂儒,也都比他更適合做這個壓軸角色吧?
鄭州想來想去,也是不明白趙欣這麼做的意義究竟在那裡?
難道他終於良心發現,想讓自己去死了?
鄭臨沅答:“因爲,你沒有弱點!”
鄭州愣了數秒,原來沒有弱點也是優勢嗎?
而且對鄭臨沅雲裡霧裡的話,他也沒能完全的理解。
鄭臨沅解釋道:“其實我跟王文公的儒道理論都是有弱點的,我信奉儒道大於朝政,我信奉朝政大於儒道,說白了就是我爲大宋服務,他爲儒道服務。”
“不能說誰對誰錯,各自也都相安無事。”
“但就是因爲我們的堅持都太過極端,所以弱點百出,且很容易被抓住,作爲論道時的話柄被利用。”
“但你不一樣,你初涉儒道沒多久,心中的儒道理論還沒完全成型,看似混沌,實際上沒有可以被利用的弱點!”
鄭州大致是明白了。
心有所屬的人牽絆更多。
鄭臨沅和王文公都已經心有所屬,所以很容易被脅迫。
鄭州不一樣。
他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太虛劍意第一招:忘記女人!
沒有牽絆就代表着沒有弱點,若無弱點可以利用,王之棟的特點就發揮不出來。
他跟耶律怵機的組合在儒道造詣上也很難是鄭州的對手。
許是因爲這一點,鄭臨沅纔會對鄭州有如此堅定的信心。
這種信心強橫到,在鄭臨沅心中,單論論道,只有鄭州可以打敗王之棟。
鄭州則表示,誰說我沒有弱點?
你只要不殺了我,我就漏洞百出!
鄭臨沅解釋完以後,鄭州也沒將這件事太放在心上,有沒有弱點,還不是自己所掌控的?
到時候演一手,他就不信耶律怵機找不到自己的漏洞。
其實細細想起來,鄭州覺得自己的弱點還是挺多的。
比如前世今生,比如好吃懶做,比如驕奢。
這些弱點要是放在佛教當中,可都是不可饒恕的大罪過。
雖然儒道不同於佛道。
但在此幾點上,卻跟佛教有着一樣的教義。
儒道修此生君子。
佛教修來世榮華。
其實都大差不差。
反正在鄭州自己眼中,他的弱點真的很多,絕對不比王文公和鄭臨沅更少。
既然如此。
哪還有什麼好怕的?
被人活生生說死?
這種死法倒也配的上自己。
鄭州忽然想到前世電視劇上的姬無命,不由放心地笑了出來。
與此同時。
在大宋朝負責外來賓客居住的驛站裡。
耶律怵機恭敬地站在王之棟身邊。
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仰仗誰,雖然他不太喜歡王之棟,但卻知道,如果沒有王之棟,他根本無法獲得現在擁有的成功。
“那鄭州的來龍去脈,你都調查清楚了嗎?”王之棟問道,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難聽。
耶律怵機答:“都已經調查清楚了,他是鄭臨沅的兒子,東京城威名赫赫的紈絝浪蕩子,估計是鄭臨沅想讓自己兒子揚名,所以故意把他列在最後一名。”
“鄭臨沅本以爲他自己就能扛得住師尊論道,沒想到最後卻雞飛蛋打,實在愚蠢的厲害!”
王之棟聞言,緊皺着的眉,一直都沒有放鬆。
他隱隱感覺到不測,在他的記憶裡,鄭臨沅從始至終都不是一個會拿着國家大事開玩笑的人。
哪怕是在披上奸佞輕紗以後,也是這樣。
可是既然如此...
他爲什麼又要讓自己的兒子去壓軸?
尤其這還是在看出自己虛實的情況下。
王之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這種感覺卻又無法緊握。
耶律怵機這時說道:“師父不必多想,成就賭約時,大宋肯定沒想這麼多,所以被咱們戲耍也很正常!”
“鄭臨沅就算再聰明,剛開始的時候,也不會想到師父竟然再度出山!”
“嗯。”王之棟點頭,緊皺的眉頭終於是放緩了些。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自信整個大宋,不對,應該說是整個滄元界,都不會有在論道造詣上超過自己的人。
新儒的誕生,就是爲了打敗那些頑固不化的人!
就算鄭州真的是大宋精心設計的底牌。
王之棟也有信心將他撕碎。
其實從一開始,他跟耶律怵機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耶律怵機的目標是拿到大宋國境北部與北氓域接壤的三郡四十三州。
王之棟則想讓自己的理論,徹底在大宋的土地上發光發熱,以其新儒打敗舊儒。
現在他們的目標都快要完成。
豈能讓鄭州打破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就如此。
懷着不同的心情,第二天還是如約而至,
今天下了場雨。
整個東京城都在雨中換了模樣。
雨水淅瀝瀝地往下滴落,王文公趙欣長孫忘情三人,在沒有傘的保護下,就站在國子監門口等待着,等待着鄭州和鄭臨沅的到來。
今天是決戰,是絕對不能敗的,最至關重要的一天。
若敗,不僅大宋儒道的名聲在滄元界蕩然無存。
最重要的三郡四十三州,也將歸北氓域。
這種長他人實力,滅自己威風的事,絕對不能發生!
正在趕往國子監路上的鄭州,知道自己承受着什麼,卻未將之太當成一回事。
等他成就位面之主,莫說是區區北氓域。
整個滄元界都能歸大宋所有。
只要耶律怵機別拉胯就行。
鄭州暗暗佈局着計劃,終於,駿馬嘶鳴一聲,馬車停下,鄭州打開窗簾,淅淅瀝瀝的雨中國子監換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