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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園之內,新房之中。

“耶?你不是說這畫已經送人了嗎?”

七月並不像別的新娘一般,頂着蓋頭等着新郎招待完賓客再回來幫她掀蓋頭。蕭蘭當然也沒指望她會那麼做,她能待在臥房內,等他回來已經讓他意外了。

他進門的時候,她正跟小白兔玩的不亦樂乎。不過小白兔有沒有這麼想,蕭蘭不確定。因爲七月又在不屈不撓地按着它吃紅蘿蔔。

“我怎麼會捨得送人?”

蕭蘭笑着將畫掛起來。七月抱着小白兔站在畫前細看,確實是她續的他的那幅畫。

“那那天你怎麼說送人了?害我難過了好一陣!”

蕭蘭站回她的身邊,輕攬她的腰。兩個穿着大紅喜袍的新人站在畫前一同望着牆上的畫。那是他們相識的開始。蕭蘭話語輕柔:

“淡淡梨花雨,輕泛逆水舟……有你續的畫,我不想再讓人瞧見……那是我的。”

七月偏頭看他,微微詫異,又吃吃笑道:

“蕭蘭,你也會吃醋?”

“我不能吃醋嗎?”拉她坐下,“以前你就是認定我不會吃醋,所以跟竇蒙那麼熟稔?”

七月咧嘴笑着:“哪能啊,又不知道你會吃醋,跟竇蒙本來就那樣。”突然又想到開心的事情,“前些天竇蒙跟我比夾花生,右手哦,他輸了!”蕭蘭拾起她的右手,她不得不把小白兔用左手摟在懷裡。“真的真的,看,拳頭都能握緊了。”

蕭蘭微笑,輕握着她的拳頭,細細的包在手心裡,不說話,只是溫柔看着她。

“你喝醉了嗎?”不然手怎麼會那麼燙,臉也紅紅的。“那些親朋灌你酒了?”

“並沒有,我沒有喝醉。”

蕭蘭的目光更柔,更暖。

七月心一驚,這樣的眼神通常會在蕭蘭親吻她的時候纔會有。而現在,他的眼神不止是柔,而是纏綿。亦不只是暖,而是滾燙。她渾身不自在,收回被他握着的手,抱住小白兔。

“那要不,咱們來比一比夾花生?反正這裡有現成的花生紅棗之類的。”

蕭蘭笑意更暖,看來新娘子還沒進入狀況,他須得細心地誘導:

“七月,把小白兔放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哦。”把小白兔還有紅蘿蔔放到桌上,見小白兔想跑,又趕忙一把按住。看到蕭蘭好笑而無奈的表情,才又訕訕放手,老實坐好,“要跟我說什麼?”

眼睛偷偷地瞄了一眼打算通過椅子,從桌上跳下去的小白兔。

蕭蘭嘆了口氣:

“七月,我突然覺得有些醉意,你可否扶我到牀上?”

“嗯?”這下終於拉回一直心不在焉的人的目光,細細將他看了看,又聞了聞,有些香醇的酒氣,“就說你被那些人灌酒了吧,那些面相斯文的書生,喝起酒來卻一點兒不含糊……”

細心讓蕭蘭躺好,俯身往牀裡側拉出被子。蕭蘭順勢抱住她的身子,轉身將她帶進牀榻之上,與她對望。

“蕭蘭……”不是頭一次同榻而眠,只是這次,突然好緊張。都怪房間裡都是紅色的緣故!蕭蘭離她很近,近到鼻尖微微碰觸在一塊。

“七月,洞房裡放的花生紅棗這些,是希望新人早生貴子。”

“我知道啊,之前在江南的時候,我跟清荷去鬧過別人的新房……唔……”

蕭蘭忍不往前靠,吻去她的“不解風情”。

“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們成親的日子啊!”她還理直氣壯,“你不是剛喝了自己的喜酒?”

罷了罷了,蕭蘭又湊近些,“那新婚第一夜叫什麼?”

“洞房花燭夜……唄……”這下某人的思路終於“羞”通,面頰瞬間通紅。整個房間因爲她一個人的情緒波動,終於有個新婚之夜的氣氛,“那,那要怎麼做?見鬼,我……我……”

似是突然想到什麼畫面,瞅着他的雙眸,偷偷往下瞥了眼他與往日有些不一樣的身體。之後,她面色更是燒得吱吱響,在他懷裡的身體完全不能動彈,目光迷離而氤氳。

蕭蘭又是疼惜又是好笑,平日裡她總會有意無意地撩撥他,親親他,抱抱他。現在才確切明白,其實她根本就不懂他的渴望與危險,所以才那麼肆無忌憚地“欺負”他!

早知道,就早點兒讓她明白這個理兒,也不至於讓她天真折磨了那麼久。

唉,罷了罷了。

誰叫是七月呢?接着循循善誘吧。

“七月?”

“嗯……”聲音好似眼神一般迷離。

“你不是一直想看?”蕭蘭的臉也染上紅潮。

“看,看什麼……”啊啊,明白!就是她給他泡藥湯時,老要看,別人要看她便勃然大怒的……那兒。“讓我看了?”

七月的邏輯又迴歸,緊張悄悄褪去。

“嗯……讓你看。”也只讓她一個人看啊。

只是七月一向好奇心重,只怕這一看……唉……這下換書生羞怯臉紅了。

當然,他不至於像某個無知那樣緊張得束手無策,他知道……

循循善誘,需要誘餌。而吃了誘餌的人,也總要付出代價的。

只是他會讓這個代價,甜如蜜。

蕭蘭輕輕拾起七月的手……

梨花羞,青果澀。羞澀輕綻樹枝頭,夜風淡淡吟。

月悠悠,雲悠悠。雲伴月至死方休,相攜不相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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