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乞命細草(一)

溫離賦回到下榻的客棧,發現曉規在門口等着他了,原來是許州刺史高紋派人來請溫山,他們明日便啓程前往許州。許州最近大大小小的縣城陸續出現了一種奇怪的毒,中毒之人走在路上突然昏厥、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乃至死亡的事件,高紋請遍了州內以及周圍各地的大夫,沒有人能夠診斷出病因是什麼。朝廷得知大爲震怒,竟然讓整個州的百姓都陷入危險之中而沒有任何辦法,責令高紋二十日之內查明原因,確保不再有人傷亡,爲此派出五皇子——裴王凌過尚前往督察,隨行帶了八名太醫。

溫山一行人到達許州花了四日時間,儘管救人心切已經加快速度了,但是譚州在大渠南部,許州在大渠中部,路途較遠。進入許州內沒幾步便撞見了一個當街暈倒的男人,溫山上前查看,發現此人暈倒之後口吐白沫一陣痙攣之後才徹底不動了,手腳冰涼,最重要的是掰開眼皮之後可明顯看出眼白過黃。溫山向高紋的人解釋此處有一個病人正好觀察一番再入刺史府詳談,於是衆人將病人擡到了最近的醫館整治。溫山結合已被告知的情況在一旁翻着行醫記錄,他有印象此病症很久之前見過,只是太久了想不起是什麼了得需要翻記錄書。曉規坐在一旁苦惱地思索着,突然猛拍一下腦袋,對溫山和溫離賦說到:“師傅,賦哥哥,我想起來了!乞命細草,這是波匹國的乞命細草。”

溫山聽到這裡也想起來了,感嘆到:“果然還是年輕人的記性好,不錯這是波匹國的乞命細草。”溫山和曉規十年前去過波匹國,而那時他們還沒有遇見溫離賦,之後這十來年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毒草,所以溫離賦不知道乞命細草。

很快他們來到了刺史府,高紋出來將他們引入大堂,剛一進門,左側座位上的一位公子便映入眼簾。這位男子穿着一身藏青色袍子,袍子正面用銀線繡着一片竹林,看似簡單但暗線極多,整件衣袍紋路複雜,是由手藝極精的裁縫縫製的,他頭上束着金色玉冠,額前沒有一絲多餘的髮絲,完美的裝束完美的舉止,此時正不緊不慢地喝着手裡的茶,側顏俊俏,五官立體,睫毛不長但是極密,是一張一旦入眼就絕對忘不了的絕美之臉。

高紋趕緊介紹到:“這是五皇子裴王殿下,此次事態嚴重,陛下特地派裴王前來督察,希望能夠儘快解決此事,救百姓於水火。”凌過尚早於溫山他們一天到達許州。高紋其實一見到他就很緊張,因爲這不是什麼好的督促,皇帝陛下已經下了令,自己要是再不破案不僅官位不保,可能連命都沒了,所以一見到凌過尚就感覺自己要掉了腦袋似的。

衆人一聽趕緊行禮,此時凌過尚正好喝完茶把茶杯放在茶墊之上,他理了一下袖子站起來,起身腰間的玉佩自然露了出來,這是大渠皇子令牌,由旱白玉雕刻而成,極薄,玉的質地純而細密,晶瑩剔透。玉佩長兩寸,寬一寸半,正面刻着每個皇子名字的第三個字,背面是皇宮的平面縮略圖。玉佩上方穿線的孔不是普通的圓形,而是麒麟的輪廓,並且有金子鑲嵌於上,最頂端留了一個尖頭卡位,所以玉佩也不會亂晃。玉佩鑄造難度極大,需要極巧極穩的手,每個玉佩由大渠最好的工匠歷經三個月專心打造,然後於一週歲之時送到皇子手上,從此以後隨身攜帶,是皇室榮耀的象徵。大渠最好的工匠是黃氏一族,他們從上一個王朝開始便爲皇族效力,宮城動盪但他們的手藝不曾丟失,一代一代傳承了下來,並不斷精湛技藝,更新技術。

凌過尚的表情如他這一身外在的裝束一樣端莊大方,他溫和地說到:“大家不必多禮,此次來都是爲了許州的百姓。”

衆人站起身來,凌過尚注意到了左邊數起第二位男子,也就是溫離賦,因爲其他人看到自己都多看了兩眼而他卻看了一眼之後隨之環顧大堂,沒有再注意自己了,不知爲何凌過尚覺得他有一種吸引力,與自己的氣場相吻合。凌過尚倒也不是多自戀,只是大多數人見到皇子皇孫都會多看幾眼,出於好奇或是恭維,而溫離賦卻彷彿對環境的興趣勝過了他。於是凌過尚主動問到:“想必這位長者就是溫山溫大醫了,那麼旁邊這位是?”

溫山介紹到:“見過裴王殿下,這位是愛徒溫離賦。”然後也介紹了一下曉規:“這位是愛徒溫曉規。”

凌過尚笑了一下,似想起了什麼似的:“對,聽聞溫大醫有兩位愛徒,溫離賦和溫曉規。”溫離賦和曉規又拱手微行了一下禮。

這時高紋說到:“殿下,溫大醫剛剛已經看過病人了,是否現在讓他詳述一下?”昨日高紋就跟凌過尚說過自己請了溫山來。

凌過尚:“自然,現在開始吧。”

高紋的表情卻有些爲難,凌過尚明白了他的意思,說到:“高大人上座,本王只是過來督察的,在旁邊聽就好,此事依然由你主理。”

高紋連忙應道:“是是是。”

溫山述到:“我們進入許州之後查看過幾個病人,可以確定這是由來自波匹國的一種毒草導致的,這種草叫乞命細草。我們大渠有一種十香草引發的症狀與其類似,但卻不是。”

高紋:“對,之前的大夫曾經以爲是十香草,可是據此開藥之後卻沒有任何效果。”

溫山繼續到:“我與曉規十年前去過波匹國見識過此草。乞命細草的形狀不同於一般的草類,它的葉片一根一根的極細,似動物的毛髮,但比動物毛髮堅硬,因此名稱之中帶了一個‘細’字。它生長在波匹國臨海的一座山上,有劇毒,且沒有任何的食用價值和醫用價值。但是此草無法被除盡,它在那座山上繁衍不息,所以波匹國已經封了那座山,從此這種草就算是消失了,沒有再流出來過。它與十香草導致的症狀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會使中毒之人眼白髮黃,而十香草對眼球無影響,更重要的是十香草只會使人昏迷,不會致死,第二日便可醒來,而乞命細草輕時致人昏迷重則致人死亡,且昏迷醒來的概率只有一半。此草十分可怕,所以被叫乞命細草,中了毒便只能乞討留下一條命了。”

“十香草奇香撲鼻,香味奇怪,略帶澀味,所以會使人警覺,不可能導致這麼大規模的中毒事件,而乞命細草無味,適用於投放。”溫離賦補充了一句,在往刺史府來的路上他已經充分了解了乞命細草這種東西。

凌過尚讚賞了一下:“果然還是遊醫見識的多,那些太醫整日呆在皇宮裡醫術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太醫自有太醫的好處,遊醫中不乏江湖騙子,只是溫山他們是真才實學,此時能認出乞命細草確實讓人讚歎不已。

高紋聽了大爲震驚:“那可有什麼方子解此毒?”

溫山搖了搖頭:“我離開波匹國時此毒無解。只有一可以緩解的方子,服下之後可降低死亡的可能性,我與曉規會配。”

高紋趕緊讓人帶溫山和曉規下去配藥。

凌過尚很快道:“我們大渠與波匹國向來友好,本王這就讓人拿着皇室玉佩去波匹國覲見波匹皇帝看看現在是否有解藥。不過這波匹國路途遙遠,恐怕來回得至少二十日。我會再派人如實稟報父皇請求再寬限高大人一些時日。”波匹國與大渠是友好邦國,所以大渠皇子的玉佩可以見得到波匹皇帝。

高紋趕緊向凌過尚道謝,凌過尚很快就吩咐了親信秦是紛和另外一名護衛拿着他的玉佩快馬加鞭前往波匹。

溫離賦本想退下幫忙,卻被凌過尚留了下來。凌過尚低頭想了一下皺眉到:“這乞命細草既然已經被封山了,想必在波匹境內也無法見到了,怎麼會被傳到我們大渠境內用於毒害人呢?所以這定是有人故意,是想對我們大渠不利嗎?波匹這幾十年來都與我們和平共處,這麼突然地來投毒是想引發戰爭嗎?”

高紋又嚇的一身汗,這事好像現在更大了,他不知道要怎麼辦。其實高紋也是個能幹的官,但是這次這件事情拖了這麼久害了這麼多條人命,皇帝又派親王下來督察,讓他時刻處於緊張狀態,腦子都不如以前靈光了。

凌過尚擡頭看了一下高紋,又看向溫離賦,語氣隨意地問道:“我想聽聽賦先生的見解。”

溫離賦似乎對凌過尚突然的發問不感到驚訝,而是有條有理地說到:“在下確有一些拙見。我認爲不一定對的是我們大渠,更大的可能性是針對許州,因爲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其他的州縣沒有發現一例如是病例,患者全部都集中在許州,如果針對的是國家,那麼應該是分散投毒,讓整個國家都陷入恐慌之中,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州邊檢更嚴,只有許州才能將毒草帶入。如果針對的是許州,那不如說針對的是高大人。”

高紋聽到此話嘆了一口氣:“做官這麼多年的肯定都得罪過人。”

凌過尚肯定地點了點頭,溫離賦又說到:“而且應該不是波匹國所爲,因爲目前記載的乞命細草只在那座山上出現過,所以一旦被人知道是這種草一下子就能想到他們國家,毒草只投放了一個許州,所以打起戰來他們還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不必冒這種險,殿下也說他們沒理由與我們結束這幾十年來的友好關係。”

凌過尚讓多餘的人都退下,現在大堂內只剩下他、溫離賦、高紋三個人,他說到:“賦先生說的句句有理,那麼你認爲是誰要針對高大人呢?”

溫離賦想了一下說到:“看樣子不是想要高大人的命,因爲要命有很多更簡單的方法,所以這是想讓高大人丟官,乞命細草極難被發覺且無藥可醫,所以是一定摘掉高大人的烏紗帽。而且找到並運送這草難度極大,若是爲了一個州的官未免大材小用,高大人的胞妹是高貴妃,高貴妃的兒子是當今的立王殿下,高大人是明裡支持立王的,所以賦某大膽猜測,是針對立王,還有後招,要對付立王的自然只有其他皇子。而且只有去過波匹國纔會知道這乞命細草。所以殿下和高大人可以想想有哪一位皇子曾經去過或者接觸波匹國。”

凌過尚很驚訝僅憑現在的信息溫離賦竟然能分析地這麼深入,而且說的邏輯自洽,有理有據,這走一步看十步的本事還真是厲害。那麼誰曾經去過波匹國或者與波匹國有過接觸呢?凌過尚腦海裡閃現過一個人,緩緩開口說到:“是太子。”高紋心中也已瞭然。

溫離賦看向凌過尚說到:“不過以上都是推測,沒有任何真憑實據,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找到投毒的方式,防止再有人遭到迫害。我與師父及曉規還得多看幾個病例看看有什麼啓發。”

凌過尚:“好,那你也下去查看吧。”

溫山和曉規配好了藥交給了刺史府的大夫,現在他們來到了許州最大的醫館查看其他病人,這附近中此毒的人大多數都被送到了這家醫館。溫離賦驚奇地發現中這毒的人幾乎都是年輕男女,於是向高紋說到:“中了乞命細草之毒十日之後纔會出現病症,所以高大人可以詢問一下這些人的親屬他們發病的十日之前都去過什麼地方或者吃過什麼東西,肯定會有一個共同的地方,應該是個年輕人會去的地方或者喜歡吃的食物。”

高紋立刻派衙役上前對病人家屬一一詢問,以及到別的醫館詢問其他的人。高紋感嘆到:“之前也想找共同點,但是不知道他們中的是什麼毒,就只詢問了近三日的情況,所以始終沒有找到共同點,沒想到還有潛伏期這麼長的病毒。”

曉規感嘆到:“這乞命細草確實恐怖。”

這時候有衙役來報:“報告高大人,門外有一個外地來的大夫,自稱知道百姓中的是什麼毒。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毒源還請他進來嗎?”

高紋:“讓他進來說一說吧。”

進來的是一位約五十歲的男子,他也說出了乞命細草自稱去過波匹國,介紹了一下病症並且兩次提到此毒十日之後纔會發作,他還不知道高紋已經知道了這種毒並且正在想辦法解決,不過他也沒有解毒之法,高紋便給了他五十兩賞銀,他高高興興地走出去了。

高紋嘆了一口氣道:“哎,還是沒有解毒之法。”他讓那個大夫進來自然是想現在有可能是有解毒之法的,有可能其他人有知道的,結果希望還是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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