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感覺一個冰涼的東西在臉蛋上戳來戳去,奇怪,修伊離開之前,不是幫她把蚊帳關好了的嗎?怎麼還會有這麼煩人的蚊子?
她揮了揮手,發現還是趕不走的時候,終於不耐煩地睜開眼睛,原本的滿腔怒火在看清眼前的兩張臉時,變成了驚嚇:“啊,鬼唔唔唔——!”
眼前的東西,與其說是兩張臉,還不如說是兩雙眼白和一對牙齒,其餘的部分全都是黑色。
其中一雙比較秀氣的眼白(囧,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出來的)看着她,然後激動地湊過來,熱情地說:“吶吶吶,愛麗絲,你終於醒了啊,我們叫了你好久了!”
這熟悉的熱情奔放、卻又有點神經質的聲音……
路漫漫一下子想起了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時,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對怪盜夫婦,雖然現在他們很顯然把自己認錯了。
當時她還不知道他們,後來經常在報紙上看到有關兩人的報道,才知道他們雖然是笨蛋,但早已是笨到世界知名的怪盜笨蛋。他們酷愛變裝,品味奇葩,偷的經常是些無足輕重的東西,從不造成什麼惡劣影響,有好多次被盜的人眼看着他們偷盜,還以爲是場好玩的鬧劇。
比如此刻,這兩個人深夜潛進保衛森嚴的修伊別墅,從額頭到腳趾都武裝成一片漆黑,而且看那兩雙在黑夜中都賊亮賊亮的眼睛,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你們到這裡來幹什麼?”路漫漫壓着嗓子說。
高一點的愛扎克咧嘴一笑(路漫漫看到了他潔白的牙齒):“我和米莉亞剛從非洲回來,找不到地方住,路過這裡的時候覺得,哎呦,這房子不錯哦,所以就打算偷了這別墅,住一晚上。怎麼樣米莉亞,你老公很聰明吧?”
矮一點的米莉亞立刻雙手捧心,眼泛桃花地叫道:“愛扎克你真是太~聰明瞭,太~厲害了,我真是太~幸福了!”
面對着這樣奇葩的怪盜夫婦,路漫漫連吐槽都覺得無力,感情這一身黝黑,並不是他們塗的,而是他們從非洲帶回來的天然黑。
不過偷盜別墅這樣古怪的事情,估計也只有這笨蛋夫婦做得出來了。這兩人傻歸傻,腦洞卻着實不小,說不定真的有什麼好主意。
“你們打算怎麼偷?”
米莉亞從背後的口袋裡掏出一種草藥,在她面前晃了晃,笑說:“嘿嘿,這個是我們特意從非洲帶回來的草藥哦,就算是憤怒的公牛,只要聞了這種草藥焚燒發出的味道,不一會兒就會睡倒。所以我們給它取了名字,叫‘瞌睡蟲’。”
“我們之前就已經在外面的院子裡燒了一大堆,足夠把這幢別墅的所有人都弄暈過去。”愛扎克補充說。
路漫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我爲什麼沒睡着?”
米莉亞似乎覺得很好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哈哈哈,愛麗絲你真會開玩笑,當然是因爲我認出來是你,所以給你也吃了解藥啦!喏,就是這個!”
她又從後面的兜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小手指頭大小的東西。
路漫漫聞了聞,似乎有點怪怪的味道:“瞌睡蟲的解藥是什麼做的?”
愛扎克勾着米莉亞的脖子笑得肆無忌憚:“哈哈,你知道爲什麼我們要給這種藥取名蟲嗎?因爲——它的解藥叫‘啄木鳥’哈哈哈!米莉亞我厲不厲害?”
米莉亞立刻配合,滿眼都是崇拜:“愛扎克你真是太~厲害了,太~聰明瞭,我真是太~幸福了!”
路漫漫只能嘴角抽動兩下,發出兩聲尷尬的笑聲,才問:“‘啄木鳥’也是草藥做的嗎?”
米莉亞立刻將頭搖成撥浪鼓,一臉認真地說(路漫漫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看出來的):“不是啊,名字都叫‘啄木鳥’,當然是啄木鳥的糞便做的啦,愛扎克怎麼會亂取名字呢?”
混蛋這什麼邏輯啊喂!啄木鳥的糞便是能給人吃的東西嗎?!這和取名字完全無關好不好!
不過一想到自己睡着的時候被人餵了啄木鳥的那啥,路漫漫就覺得自己想吐,狼狽地逃到盥洗室,哇哇吐了半天,才覺得終於好了一點,她虛弱地飄回牀上,要死不活地問:“把他們都弄睡着了,你們打算怎麼辦呢?”
愛扎克完全不理解路漫漫剛纔那麼大的反應是爲了什麼,理所當然地接着說:“然後就把他們全都扔出去啊,整個別墅只留我和米莉亞,不過看在我們認識你的份兒上,你也可以留下來。”
親這幢別墅裡至少幾百號人,你確定你要把他們全丟出去?那樣你們也不用睡了,直接幹活到天亮吧!
路漫漫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愛扎克卻一定要固執己見:“不行不行,一定要把其他人都趕出去,要不然我怎麼和米莉亞從門廊做到客廳,從客廳做到樓梯,從樓梯做到每個臥室?”
路漫漫眨眨眼睛,問:“做什麼?”
米莉亞突然雙手攪在一起,少女似的羞澀起來:“哎呀,愛麗絲真是的,你和彼得潘難道沒有做過……”
她把嘴脣湊上來,對她輕輕說了一個字,路漫漫的臉蛋頓時騰的一下成了番茄。
“你你你們……簡直……”
聽到的話語將她的耳朵燒得滾燙,她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表達自己的尷尬與窘迫,過了好久才終於擠出幾個字:“……你們真是學到了非洲人民開放的風俗。”
愛扎克和米莉亞聳聳肩膀,對視一笑,覺得這再正常不過了。雖然他們已經結婚……多少年了來着,但是感情嘛,就是應該如膠似漆的,要不然談什麼戀愛。
臉熱心跳了半天,路漫漫纔想起最棘手的修伊,只好學着米莉亞的樣子扭捏着笑說:“那個,我自願搬出去,把這裡徹底變成你們的蜜巢,但你們能不能答應幫我一個小忙……”
已是凌晨,愛扎克將穿着雪白睡袍的修伊扛在肩上,來到路漫漫制定的地點,看着眼前長長的四四方方的盒子,有點皺起已經看不出模樣的眉毛:“這個是……棺材?”
路漫漫點點頭:“嗯,棺材。”
“這個人已經死了?!”愛扎克和米莉亞同時驚叫出聲,“瞌睡蟲不會弄死人的啊,怎麼辦,親愛的,我們殺了人了!”
路漫漫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拿這兩個二貨有點毫無辦法:“他沒有死,或者說,他壓根兒就死不了。”
“難道他是吸血鬼?”米莉亞率先破涕爲笑,好奇地打量着這個俊美無比的年輕人。
“差不多吧,反正都一樣的難纏就是了。”
路漫漫將五味傘裡的五零二全部倒了出來,此刻正和克雷亞忙着將棺材的六個面都塗上這些濃度百分百的超粘性液體,忙完之後,她讓克雷亞把修伊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以修伊那麼聰明的腦袋和超越常人的廉恥之心,要是讓他穿着衣服躺進滿是502的棺材,他絕對不介意丟了衣服、果着出來——不管怎麼說,他的身材確實不錯。
克雷亞面不改色地脫得修伊只剩一條胖次,擡頭問:“這個要留着嗎?”
路漫漫掃了一眼,立刻紅着耳朵轉開視線,問克雷亞:“你以前在馬戲團的時候,有表演過密室逃生的橋段嗎?”
克雷亞點點頭,得意地笑道:“當然,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戲,想當年被鎖在鐵牢裡,我用內褲腰上的橡皮筋就……”
“不留。”
克雷亞獰笑着扯下修伊最後的一塊遮羞布,高高在空中揚起,似乎是歡呼勝利的旗幟:讓你對夏奈開槍!讓你對我的女朋友、情人和未婚妻動手動腳!你就光着屁股在這棺材裡躺一輩子吧!
他將光溜溜的修伊丟到棺材裡,蓋上棺蓋,愛扎克立刻覺得很不放心地梆梆敲上一圈釘子,然後在棺蓋的正中央再訂上一個十字架,才籲出一口氣,心虛地說:“我我我們纔不怕什麼吸血鬼呢!”
路漫漫啼笑皆非地掃他一眼,對對,整個世界你最大!看把你能的,咋不上天呢!
全身赤 裸的修伊被封印在棺材裡,交給了之前就結下樑子的史派克,然後路漫漫纔回到菲洛的別墅裡那個自己熟悉的房間,倒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路漫漫就開始琢磨,怎麼確認羅尼到底是不是惡魔呢?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看過的動漫中的惡魔都是什麼樣的。他們真實的容貌可能不得而知,不過變成人之後,大部分顏值都驚世駭俗,而且身上的某個部位還有着奇怪的標誌,以備必要的時刻發動技能、無形裝逼。
可是羅尼並不喜歡戴手套,而且兩隻手背上也不可能有什麼奇怪的標誌,不然早就被人大驚小怪了,或許他身上某個部位有?
路漫漫身爲女孩,要想看到羅尼的身體除開色you之外別無他法,但是她連看到男人的果體都要臉紅,怎麼誘!
她捧着西瓜冥思苦想直到傍晚,看到回來的人都嚷嚷着要洗澡,現在正是炎熱時節,每天不洗澡簡直無法入睡,而洗澡時自然就要脫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