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夫教授”
瑪修在看到那個綠色人影的一瞬間就完全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行動。
“雷夫·萊諾爾·佛勞洛斯”而藤丸立香,則是用咬牙切齒的憤恨表情,怒視着雷夫。
“不錯的眼神,迦勒底的御主,看樣子你們在這段時間之內,又有所成長,作爲瑪修的長輩,從某個意義上來說,我還挺欣慰的。”
雷夫的臉上帶着他在迦勒底時期的溫和笑容,鼓了鼓掌。
瑪修張了張嘴,想要怒斥這個惡棍,但
察覺到了瑪修有些複雜的神色,勞倫斯代替瑪修接過了這個任務。
“看樣子你這段時間過得也不錯,怎的?是因爲還沒被殺夠嗎?”勞倫斯微笑着反脣相譏。
雷夫,魔神柱佛勞洛斯,這個怪物曾不止一次攔在迦勒底的面前,但毫無意外,每一次都被幹掉了。
迦勒底前進的決心,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止。
但雷夫看上去卻並沒有太過於氣惱的樣子,只是安然聳了聳肩。
“勞倫斯。勞倫斯·安諾·法爾高,伶牙俐齒,不愧是萊昂納多·達·芬奇一生的摯友。”雷夫用優雅而猙獰的笑容看向了勞倫斯,嘴脣底下的牙齒露了出來。
那絕對不是人類的牙齒,而是某種野獸,甚至比之野獸還要更加尖銳可怖的牙齒。
看着那牙齒,瑪修也終於從恍惚之中回過了神來,目光重新變得堅定,握緊了手中的盾牌。
那個雷夫,他或許是將瑪修培養長大的雷夫教授,但他現在,已經喪失了那份情感和慈祥,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我覺得我們並不需要更多的寒暄了,迦勒底的御主,當然,最基本的稱讚我還是要給予你的,藤丸立香。”雷夫不再關注瑪修和勞倫斯,他把自己的視線凝聚在了藤丸立香,人類的最後一個御主的身上,笑着讚揚道,“歷經七個特異點,你醜陋的掙扎都變得有藝術感了起來。”
“我也是在迦勒底任職過的,懂得最基本的人情世故,因此——”雷夫收回了那一嘴可怖的牙齒,重新帶上了溫和的微笑,對着藤丸立香微微鞠躬,彷彿他真的是在稱讚藤丸立香一樣,“對你的戰鬥,我表示敬意,藤丸立香閣下。”
“只是你的戰鬥”
他的頭沒擡起來,但表情卻極其突兀的變得猙獰了起來。
“真實苟且的令人作嘔。”
“如果你們能夠乖乖的去死多好呢?非要在臨死前劇烈的掙扎嗎?人類這種生物,真是醜陋的讓人噁心。”
雷夫的眼神毫無感情,站在高處的岩石上俯視着迦勒底三人。
“雷夫,雷夫教授,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
對峙之中,瑪修向前走了一步,用痛惜和憤怒的眼神,仰望着那化作人形的魔神柱。
“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雷夫沒有說話,勞倫斯和藤丸立香也沒有說話。
雷夫只是看着瑪修,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感情。
“你,從一開始就是魔神柱嗎?你從一開始,就是抱着毀滅迦勒底,毀滅人類史,而接近所長的嗎?”瑪修握着盾牌的手上青筋暴露,語氣之中帶着些許的顫抖,對着雷夫質問道。
“哈,真是有意思的問題,瑪修·基列萊特。”雷夫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後呲笑出聲,“你不會是以爲,一開始的‘雷夫·萊諾爾’也是一位正常的,站在人類史一方的魔術師,只不過後來被名爲佛勞洛斯的魔神所吞噬,或者被魔術王所誘騙誘拐了,之類的?”
瑪修沒有說話,只是抿了抿嘴。
“這也是我想問的,雷夫。”羅曼嚴肅的聲音從通訊器之中傳了出來。
“你是比我還要早在迦勒底任職的職員,你也爲迦勒底的建設和研究貢獻過不可或缺的力量。”
“事實上,如果僅僅依靠迦勒底亞斯,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完成對特異點的修正,你研發的示巴觀測鏡,乃是我們修復人理的過程中最不可或缺的關鍵道具。”
“而且,奧爾加瑪麗的事”
“綜上所述,我無法相信,你從一開始就是魔術王的手下。”
羅曼的聲音之中帶着複雜。
“就是說啊,我還和你一起共事了四年,如果你真的是魔神柱,竟然能夠在我的觀察力之下一點破綻都不露出來。”
達芬奇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羅曼,萊昂納多都是令人懷念的聲音啊,能夠再一次聽到你們的聲音,總是會讓我不由自主的懷念我們一起工作的時候呢。”
“不過”
雷夫用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原本平靜的嘴角,逐漸上揚,逐漸笑了起來,逐漸——化爲了瘋狂的大笑。
“呵呵,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整個身子都向後彎了過去,笑的癲狂無比。
“你們居然還在擔心‘雷夫的安危’這種事情嗎?”
“愚蠢——愚蠢到無以復加!”
“我從來就沒站在過人類那一邊啊!我的立場,在三千年前就已經確定了,我自始至終,都是一顆被魔術王種下的種子啊!”
“你們以爲所謂的【冠位指定】(GrandOrder)是你們的作戰征途嗎?但那實際上,是魔術王的理念啊!”
“你們的思考真是可笑的無以復加啊!”
“正是依託着魔術王的理念,一個又一個,一代又一代的魔術師,用血脈來束縛着思考,在我意識到我是魔術王的魔神的分身的那一刻開始——”
“一切就都結束了啊!”
“理應,是結束了的。”
他的笑聲突兀的停了下來,就像是之前突兀的出現一樣。
雷夫直起了身子,放下手,看向了迦勒底的三人。
眼神之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與憤怒。
“但你們活了下來。”
“並且一路苟延殘喘的行走,最終來到了這裡我是觀測的末端,爲什麼,爲什麼我沒有預料到這一切,難道是因爲——”
“羅瑪尼?”
“因爲你嗎?羅瑪尼!?”
他的聲音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