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甚爲重要之事,陸弘還真的不大願意再與秦慧有什麼糾葛,特別還是在陳羽燕面前。
可是這一次是陳羽燕主動提起,他再拖拖拉拉可就真有心虛的嫌疑,只好發問了。
他也在奇怪,到底是什麼事,竟然要讓陳羽燕主動提及秦慧,要知道這個人在他們之中一直都是一個非常避諱的話題呀。
“她沒和你說過?”陳羽燕又疑惑又意外,“我還以爲她會和你說的呢,沒想到她……”
看到陳羽燕說着說着又停下來,陸弘急不可耐了:“羽燕,你就別逗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呀。你知道的,自從上次她從醫院出來,我就沒和她聯繫過了。”
“你可真狠心!”陳羽燕看着陸弘幽幽嘆道,“就算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做朋友的嘛。你倒好,連聯繫都不願意了。”
陸弘苦笑:“我這是爲了避免沒必要的麻煩嘛。”
“麻煩?”陳羽燕愣了一下,叫了起來,“好啊,陸弘,你還是把我當那種小心眼的女人,你怕我跟你糾纏這事,所以說我是個麻煩是不是!”
陸弘哭笑不得:“羽燕,你又來了,能不能不扯這事?你再不說她那邊有什麼事,我可不願意聽了。”
陳羽燕哼了一聲,低頭想了一下,道:“聽說她準備出國了。”
“啥?”陸弘一時沒聽清楚。
陳羽燕又重複了一次。
陸弘愣了好半會,良久纔回過神來,疑惑看着陳羽燕:“出國?秦慧?她出國做什麼,她……羽燕,你怎麼知道這事的?”
“她和我說的。”陳羽燕聳聳肩。
陸弘更驚奇了:“她和你說?她怎麼和你說,我怎麼不知道?”
“也就是前幾天的事。”
“她爲什麼和你說?”
陳羽燕不以爲意笑了笑:“我可沒你絕情,你是再也不聯繫她,我和你不同,自從她上次入院之後,我和她還是時常保持聯繫的,因此,關於她的事我都知道一些。”
“什麼,時常聯繫?”陸弘瞪大着眼睛,“我怎麼不知道?”
陳羽燕白他一眼:“爲什麼就必須要讓你知道?”
陸弘愕然,連連說道:“好吧好吧,我不應該知道。那麼,出國又是怎麼回事?”
“她想畢業後到國外留學,聽說是去澳大利亞,已經在辦手續了。”
“據我所知,她家的情況只算一般,她有條件出國留學?”陸弘眉頭皺緊了。
陳羽燕微微低頭,不知道該不該說。
陸弘先是狐疑,既而恍然,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就知道,秦慧這女人很聰明,她願意跟着吳志川,當然是衝他的錢去的。跟了那麼一段曰子,以她的手段,怎麼可能不留下一大截呢?
微微苦笑,陸弘嘆了一口氣,道:“人各有志,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陳羽燕看了陸弘一眼,道:“她之前在市政斧實習上班也不是白混的,幾個月下來倒也認識了不少人,有這些人幫忙,手續方面很快就可以辦得下來。”
陸弘點點頭,秦慧交際手腕不錯,攀交關係這點小手段難不倒她。
陳羽燕又說:“自從上次出了院之後,吳志川好像離開了羊城,前些時候回來找她,秦慧也沒理會他。之後,她就興起了到國外留學的念頭。她和我說她手上有三五十萬,足以到那邊安定下來了,準備一邊讀書一邊打工來維持。我……”她有些猶豫了,看着陸弘欲言又止。
“又怎麼了?”陸弘眉頭皺得更緊。
“我……給了,哦不,是借了一些錢給她。”陳羽燕說得很小心。
陸弘愕然,問道:“多少?”
陳羽燕舉起她嫩白的小手掌,五根蔥白似的手指伸得筆直,小心翼翼地看着陸弘,紅脣微抿。
“五十萬……”陸弘輕輕一笑。
“上次你給我的那個銀行卡,裡面還有幾百萬,我怕她到了國外吃虧,就借了五十萬給她。”陳羽燕急忙解釋,“她一開始不要的,不過我死活要給她,她才收下。她說了,以後會還給我的。”
陸弘點點頭,道:“你們關係倒是不錯。”
陳羽燕愣了一下,問道:“陸弘,你沒怪我吧?”
“我怪你做什麼?”
“我……沒和你說這事,就擅自決定……你真的沒生氣?”
陸弘失笑了,伸手捏了捏陳羽燕嬌嫩的臉蛋,道:“我生什麼氣,那錢給了你就是你的了,你有使用權,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我不會干涉。”
“可那是……秦慧啊!”
聳聳肩,陸弘笑道:“那又怎麼樣,我和她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只是一個朋友罷了。你當她是朋友,幫助她也無可厚非嘛。羽燕,我不心虛,心裡也沒疙瘩,我心眼也不小的,哈哈。”
陳羽燕鬆了一口氣,嫣然一笑,接着又肅色問道:“聽她說畢業後三五天內就會動身了,你……不去見一見她嗎?”
見她……陸弘不禁呆了一下,快速反應過來,搖搖頭,感慨說道:“還是不見了,見了面除了說些保重的話,也沒什麼可以說的了。該說的已經說過,不該說的……呵呵,也沒什麼必須要說的了。”
“真的無話可說了?”
陸弘奇怪了:“你認爲還能說什麼?羽燕,你不會在試探我吧?”
陳羽燕推了陸弘一把:“誰有那個閒情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呀。”
“你……”陳羽燕氣結。
陸弘又說:“我想秦慧也不會有什麼要和我說的了,不然怎麼會要出國也不和我說呢,要不是你提起,我根本不知道這麼一回事。”
“這纔是令人奇怪的地方!”陳羽燕有些鬱悶,“她和我說的時候,我就問她有沒有與你提這事。她說沒有。雖然她語氣很平淡,但是我看得出來,她還是想見一見你,應該是有些話要和你說吧。”
“這你也看得出來?”陸弘表情有些誇張地反問,不過他也知道陳羽燕直覺一向很敏銳,也許她真看出了秦慧有什麼異樣吧。
但那又如何,他陸弘沒什麼可說了呀!
陳羽燕秀眉微蹙,盯着陸弘在看,沉聲說道:“陸弘,我覺得你應該見一見她。”
“爲什麼?”
“不爲什麼。”陳羽燕淡淡說道,“怎麼說你們也談過戀愛嘛。”
“我……”陸弘臉色變了。
“你真不要認爲我是在試探你!”陳羽燕急忙說道,“我是認真的,我覺得你們應該見一見。我這是出於一個女人的心理考慮的,因爲我是秦慧的話,我也想最後見你一見。”
陸弘幽幽嘆道:“何必呢,見了又能怎麼樣?”
“不能怎麼樣,但見了總比不見要好,就算要走,也不用帶着沉重的愧疚和遺憾。”陳羽燕漸漸代入了秦慧的角色。
陸弘微微一愣,道:“你真要我去見她?”
“嗯!”陳羽燕重重點頭。
“那……”陸弘略一沉吟,也點了頭,“好吧,我聽你的話。”
“這才象話嘛。”陳羽燕微微一笑,“這纔是我認識的陸弘。”
陸弘有些鬱悶:“敢情我說不去見,我就不是陸弘了?”
“至少不是以前那個陸弘,變得太多我可不敢認你。”
“呃……”
陳羽燕抓着陸弘的肩膀搖了搖,嬌聲說道:“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你就是陸弘,一直都是陸弘。”
陸弘有些失笑:“我不是陸弘還能是誰!不過話又說回來,羽燕,我去見了秦慧,你不吃醋?”
“鬼才吃你的醋!”陳羽燕惱了,“我心眼纔沒那麼小呢!”
陸弘又問:“你要我見秦慧,不會是要炫耀你的勝利吧?這個可就……”
陳羽燕真正地怒了,用死力掐住陸弘的腰肉,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狠狠說道:“陸弘,你這是在侮辱我!”
“哎呀!”陸弘吃通,連連求饒,“不敢了,我不敢了,你快放手!”
“哼!”陳羽燕掐了好一陣子才鬆開手,“下次再說這話,我就沒那麼輕易饒你了!”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陳羽燕白他一眼,道:“我決定了,明天抽個時間你去學校見秦慧。”
“學校?”
“你不知道嗎,最近她搬回學校住了。也許是覺得要畢業了,打算在學校懷念幾天吧。”陳羽燕有些慶幸,“聽說不少人一畢業,結束了學習生涯,會有些不適應,會感到迷茫。還好我還有一年才畢業,不用那麼快就去感受那種感覺。”
“無所作爲纔會迷茫。”陸弘冷笑一聲,“我就沒這種感覺。相反,離開了學校,我覺得是一次大解放,終於可以翻身做主人了。再也不是上有父母管教,中又有老師管理的小孩子了!”
陳羽燕白了他一眼:“就你意見多!”
陸弘聳聳肩,嘿嘿而笑。
“總之明天你抽一天時間出來,等待我的安排。”陳羽燕抓着陸弘的手,“見了秦慧之後,把需要說的話都說完,免得人家出了國你以後見不到人,想說也沒地方去說了。再之後,回來接我去學校,我和你去參加畢業典禮。”
“你不陪我去見她嗎?”陸弘吃了一驚。
“我還要錄歌呢,沒這個時間。”陳羽燕瞥了陸弘一眼,“再說了,剛纔某人也說了,我這是要向別人炫耀自己的勝利呢。如果我跟着過去,不就坐實了某人的猜測?我可不是這樣的人,哼哼!”
陸弘苦笑,女人果然都是記仇的動物!
摸了摸鼻子,陸弘環手樓住了陳羽燕的柳腰,與她依偎在一起,心頭有些煩亂。
明天,事情還真多呀!
……………………………………………………………………………………西邊,慢騰騰的太陽終於一頭栽了下去,隱藏在山的深處。
落曰的餘暉把整個天空染了一層厚厚的紅霞,朵朵白雲也被沾染上了紅色的光芒,變幻出各類形狀,在天邊悠悠地遊蕩。
整片大地也沉浸在這柔和的霞光之下,散發出淡淡的紅暈。
秦慧雖然極力保持平靜,但心裡依然有些尷尬與羞愧。經過了種種事情之後,她認爲自己可以坦然面對陸弘了,沒想到那平靜的心境在遇上了陸弘之後,還是打破了靜謐。
這裡是羊城大學門外的一家咖啡館,裝飾古樸,環境典雅。雖然以前也和陸弘經常來這裡坐一會,不過秦慧此時有些坐立不安。
畢竟景況不同了。
那個時候的他們,是一對戀人,出入無間,極盡親密。
現在呢?
她離開了,很可恥地離開了,那種理由現在想起,秦慧都感到一陣臉紅。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那個時候她竟然會……一切都無法挽回了,秦慧打算拋棄過去,開始自己的新生活。這纔有了今天和陸弘的再一次見面,理由不就是在她出國之前見一次麼。
時間和地點都是陳羽燕定下來,秦慧來的時候,陸弘已經等在這裡了。安靜地坐着,沒有像以往一樣翹首以待,臉色安然平靜,默默地等待着。
當陸弘站起來迎接她的時候,秦慧心神還是忍不住一陣恍惚,以往,這個男人也經常在這裡焦急地等待自己出現,那時候他們是情侶,約會的時候更多是陸弘在等待。而她呢?也許要打扮,也許要做點什麼,總之總是姍姍來遲。
想到這裡,秦慧心裡暗自苦笑,猛地晃了晃腦袋,告誡自己不要想這些了,已經沒意義了,再多想也只是心裡發苦而已,何必呢!
兩人再一次見面,心境有與上次不同了。
上一次,秦慧是出事入了醫院,陸弘盡力幫助她,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行爲值得標榜,心理有優勢,當然會更大氣豪爽,說是放下了以前的怨恨,可以重新做朋友。
可是事實呢,如今再一次見到她,卻是她出國前的最後一次見面了吧。這又讓人有點惆悵,不由又胡思亂想了一些。
至於秦慧,心裡可就更復雜了。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叫了咖啡默默坐在那裡喝着。
最後,還是陸弘率先打破沉默,擡起頭來問道:“秦慧,你具體哪一天出發,真的去澳大利亞?”
輕輕搖頭,秦慧答道:“具體哪一天我還要過兩天才能決定,有些手續還沒下來。”
陸弘想了想說道:“我聽說澳大利亞很多所謂的大學都是騙人,就爲了把國外的人欺騙過去,攫取他們的錢財,最後卻任他們自生自滅。對於這一點,你可要小心謹慎呀。”
秦慧點頭說道:“這個你放心,我已經諮詢妥當了。這次去的地方,是我一個朋友比較熟悉的,他女兒也在那邊留學。”
“朋友?在市政斧那裡認識的?”陸弘問道。
“是的。”
“那我就放心了。”陸弘點頭說道,“機關單位的人一向都只佔便宜不吃虧,想來也很難騙他們的兒女。”
秦慧笑笑,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
“……”
兩人又沉默了下來。
這樣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喝了一口咖啡之後,陸弘又問:“聽羽燕說你還有些話要對我說?”
“啊?”秦慧驚訝擡起了頭,“對你說的話?”
“沒有嗎?”陸弘臉色平靜問道。
“沒有,有……”秦慧有些慌亂,深吸了一口氣才平靜下來,不大敢看陸弘的眼睛,閃爍不已,“話嘛……是有一些,以前是不好意思說……現在,也許可以說一說了。”
陸弘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點頭示意:“我聽着呢。”
“陸弘,我……”秦慧頓了一會,極力措辭,最後化爲長長的嘆息,“我應該向你說對不起的。”
陸弘眉毛一聳,擺手笑道:“說這些做什麼,這事無所謂誰對不起誰,我已經不在意了,你也不用提它了。”
“不!”秦慧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你說不在意,但是我卻很在乎,我……是我的錯,我欺騙了你,不是嗎?”
陸弘默然,轉頭看向旁邊的窗外,路上有不少行人匆匆走過,大多彼此不認識,擦肩就過了,而彼此間的曰子卻沒有什麼變化。
這應該就是人生吧。
嘆了一口氣,陸弘認真地看着秦慧複雜的眼神,道:“秦慧,我現在已經學會忘記了,我不想揹着包袱過曰子,愛也罷,恨也好,我希望自己能夠坦然視之,而不是悶在心裡自己承受那無邊的痛苦。”
秦慧愣了一下,輕輕笑道:“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陳羽燕對你的影響確實很大。以前,我以爲你恨我恨到幾乎要吃了我的地步,之前你對我好,我以爲你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我那個時候很狼狽,我覺得你是有理由可以嘲笑我的。”
陸弘聳肩說道:“就算恨你我也得不到什麼,不是嗎?”
秦慧點頭:“不錯,你現在擁有的一切,足以讓你滿足了。你又何必恨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呢?”說到這裡,秦慧不由苦笑,“陸弘,不管你恨我也好,還是看不起我都行,在這裡我都要鄭重地說一句:對不起。”
陸弘看着她說:“如果你今天非要把‘對不起’三個字掛在嘴上,我只能落荒而逃了。”
“那……我走之後你注意保重身體。”秦慧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曉得,你也保重。”
“那麼……”話越說越客氣了,秦慧有些受不了,想要站起來離開,“最想說的話我說完了,陸弘,你還有什麼事嗎?”
陸弘搖搖頭。
秦慧站了起來,又問:“你今天是回來參加畢業典禮的?”
“算是吧。”陸弘看了看時間,“典禮還有一個多小時纔開,我等一下還要去把羽燕接過來。”
秦慧愣了一下,嘆道:“你們感情倒是好得很,去哪都不分開。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陸弘也站了起來,與秦慧一道走了出去,到門邊收銀臺付了錢,出了門,相互告別,就要各自分開。
驀地,秦慧突然回頭問道:“陸弘,那天你發現了我和吳志川……的事,你好像並沒有多說什麼,也不挽留,甚至都沒激動幾下。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甚至感到不甘心呢。爲什麼?因爲我討厭你這種莫名其妙的冷靜,也就是你自詡的理智!”
陸弘愕然,不明白秦慧突然提這個問題做什麼。
秦慧有些激動了,臉色有點漲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對我的感情不夠深厚,甚至漠視我跟其他男人走的事兒?”
漠視?
陸弘惱了,他這個人雖然自詡理智,但是他的感情也很豐富的,甚至可以說是敏感,些許小事都要想個半天。
他漠視感情?
這應該是一個笑話了,陸弘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那一天心被撕裂的痛苦感覺!
他也不能忘記那天因爲發愁醉酒惹了風波,差點被人陷害成了殺人犯。這一切,是誰造成的?不就是眼前這個女人麼!
當然,陸弘也許要感謝她,如果不是那天的事,他也許不會碰上從天而降的小八,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一切照舊的話,他依然不過是一個可以隨便被人欺負的小人物!
想到這裡,陸弘心裡好多一點,長吸一口氣,看着秦慧淡然一笑,說道:“那天都那個程度了,你還想我怎麼樣?挽留?嘿,有必要麼,有意義嗎?我這個人眼裡容不下沙子,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我做什麼一切都沒意義了。在我看來,感情這東西是容不下哀求與可憐的!”
秦慧看了陸弘一眼,嘆道:“不錯不錯,你就是這樣的人。那時候就算我知道錯了,哀求你原諒,你也不會理會我,不是嗎?”
陸弘淡淡說道:“感情這東西,錯了就錯了,誰也無法重來。這就像一面破裂的鏡子,無論怎麼粘合,都無法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就算重新做一面鏡子,那也不是以前的那一面了,一切都已經不同,不是嗎?”
秦慧無話可說了,有些悲哀地說:“誠然,一切都是我的錯!”
擺擺手,陸弘說道:“我說了,無所謂誰對誰錯。”
“那……”秦慧猶豫了一下,“我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真的愛過我?”
“你說呢?”陸弘慢慢擡起頭,認真看着秦慧。
“我……”
“算了算了。”陸弘搖搖手,“這時候說這些不過是讓人煩惱而已,沒意義了。”
秦慧吸了一口長氣,還想說什麼,陸弘卻不給她機會了,告辭轉身離去,不過,在他走了幾步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他口中唸叨的一句詩——“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嘴裡喃喃念着,秦慧一時癡了,眼前留下的是漸行漸遠的陸弘的背影……………………………………………………………………“我說的沒錯吧,這個典禮真的很多人。”並肩走在陸弘身邊的陳羽燕忍不住向他炫耀,一臉笑意。
“人是不少,吵得我腦袋都痛了。”陸弘無奈笑道。
此時已經入夜了,天上爬了不少明亮的星星。
畢業典禮也即將開始,在此之前,陸弘直接到公司接了剛做完錄歌工作的陳羽燕。一路上他有保留地向陳羽燕彙報了他與秦慧見面的過程。
所謂有保留,就是把最深處的感情隱藏,只客觀地提及出國之事而已。陳羽燕雖然懷疑,卻也不深究了,與陸弘吃過飯,就開着車到了學校。
羊城大學的禮堂在校園東面,二層式的建築可以容納不少人,幾千畢業生涌入,雖然有些擁擠,卻也還能裝得下。
典禮大概在晚上八點開始,爲時兩個小時左右,具體的流程陸弘不大熟悉,只好認真地聽做過學生會工作的陳羽燕的解說。
聽完之後,陸弘只有一個念頭:假!
真他-媽-的假!
這所謂的畢業典禮,完全成了學校方面歌功頌德的晚會,先是由他們說明自己培養了多少畢業生,爲國家輸送了多少人才;接着又由學生代表來感謝學校的栽培和照顧;最後就是那些請來的前校友,這些成功人士撒起謊來也毫不臉紅,把自己的成功歸功於學校時期的學習,一句話,還是要感謝學校的培養。
總之,說來說去,沒有一處不是讚美學校的偉大。
陸弘就感到神奇了,在學校的時候,學生逃課不說,就說老師吧,開了課的老師只有上課的時候來晃盪一下,之後一週坐兩節時間,再之後就任由學生自生自滅了。其餘時間幾乎沒見個人影,學生也別想聯繫得上他們,更不用說什麼指點學業了;特別是那些外聘的老師,更把學校當作賺外快的地方,又哪有什麼可以讚美之處?
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陸弘一臉不爽,有些後悔來參加這個什麼狗屁典禮了。據他所知,學校在早上已經把畢業證發了下去,今天典禮完成之後,就勒令學生幾天內離校,不要再待在學校搗亂!
“陸弘!陸弘!”
兩人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喊,陳羽燕張目一看,一指前方,笑道:“你看,小馬哥在那邊叫你呢!”
陸弘一看,可不是,小馬哥那圓胖的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特殊,很招人注目。
走了過去,陸弘還沒說話,馬慶卻笑嘻嘻地說話了:“老陸,你剛纔沒來早一點,不然你就可以看到別人是怎麼想着挖你牆腳了。”
“啥,挖我牆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