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體的能力很強,不愧是被外星人選中的精英人士。他制定了一個比較完備的計劃,打算先趕緊把這件事對付過去,然後找可信任的人暗中調查競爭對手。
“可是……”趙欣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現在先假設對方的目標是搞垮、擠走我們。可是我們合作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情,做大做強也有不少日子了,爲什麼對方這麼久都沒出手?是不是因爲對方準備了很久,爲了提高成功率,一擊即中?還是說對方直到現在才發現我們的漏洞?我們在這件事上有漏洞嗎?”她覺得自己應該開拓一下思路,也許並不是純粹的競爭對手所爲呢。
“沒有。”正方體簡短地答道。“所以這件事本身解決起來還不算特別困難,但幕後是誰必須找出來。”
“最近我們有什麼行爲得罪過什麼人嗎……”趙欣韻她撐着額頭,覺得自己腦袋都要想破了。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正方體把手下的工作人員按職責派出去,雖然費了一番周折,但最後好歹是圓滿解決了此事,但趙欣韻仍舊堅持找出那個幕後黑手。在數週的缺乏線索一無所獲之後,卻又出事了。
這次的正方體,似乎是從上次的慌張變成了生氣。“我對你們說過什麼!”
作爲最早和外星人接觸到的成員之一,也是和外星人打交道最多的人類之一,趙欣韻很清楚,此時的正方體表現出來的情緒是十分生氣的。她急忙在一旁小聲勸解道,“那個,月光先生,他們的工作並沒有漏洞,只是對方太狡猾罷了,也不要太生氣,畢竟生氣沒有什麼用處的。先找管理層來,策劃一下解決的方案吧……而且這件事都是我的不好,本來我應該負責找出幕後那個人把他解決掉的,要是我能更早一些做到,現在也就不會……”
正方體卻對她的話絲毫不予理會,繼續滔滔不絕地訓斥着。趙欣韻只得坐在一旁,無視正方體越發高漲的怒氣,雙手揉着太陽穴認真思考起來。
最近自己的工作生活各方面都還算順利,無論是公司的事還是私人的都差不多。在此事發生以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除了蔣永錫沒有完全放棄,以及每天工作忙到連軸轉之外,她沒有想到任何能讓自己煩心的事。格蕾西婭和自己在工作上互相幫助,也都配合得十分默契。不過蔣永錫現在掌握她的信息不多,所以前者對她的生活也沒有帶來太多麻煩。
然而他至少是能夠知道自己和正方體的合作,以及公司的基本信息。只要知道這些,他就有了採取進一步的行動的動機,接下來就看能不能做到了……趙欣韻忽然一個激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猜到了!”
正方體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猜到什麼?”
相比之下,格蕾西婭卻很快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又是他搞得鬼?”
“反正我覺得他的嫌疑夠大了!”趙欣韻氣得咬牙切齒,臉色發白,“我就想不明白,上次我爲了徹底一刀兩斷,都冒着被他恨上報復的危險,把他做基因檢測的事當面揭露了。可是他居然還沒放棄!反正我的臉皮是做不到這麼厚。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到底是從哪兒得到的這麼多自信,你倒是給我這自信不夠的分一點不行麼!”
一旁的正方體聽着她的牢騷,卻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因爲趙欣韻堅持工作和私人生活分開的原則,這種私人的麻煩事,她不願意帶到工作場合,所以儘量不讓正方體知道。但此時她情緒太激動,也顧不上這些了。
“誰?那個人認識你?那你打算怎麼辦?”顯然正方體更關心的,也是最後一個問題。不過這也是趙欣韻最好回答的。“首先確認是不是他,然後該怎麼辦怎麼辦唄。”
雖然她承認這只是她的猜想,但每一個可能性都不能放過。她和格蕾西婭討論了一番,兩人一致認爲,蔣永錫有很大的動機。比如他很可能認爲,如果自己想辦法把趙欣韻的公司搞垮,不僅有利於自己的公司的發展,而且這樣趙欣韻就可能會來求自己幫忙,到時候順勢……
趙欣韻開始派人着手調查蔣永錫和他的公司。此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麻煩。不僅因爲他的狡猾,留下的蛛絲馬跡並不多,還因爲趙欣韻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只是在明面上說是因爲公司之間的競爭。
當年蔣永錫建立這家公司,還是趙欣韻第一次離開太陽系之前的事情。所以他當時至少並沒有這些想法。但在他知道趙欣韻發現了外星人、回到火星和正方體合作等等一系列事件之後,有什麼想法就說不準了。而且自己現在在外人眼中,多少也算個白富美(雖然她自己只肯勉強承認富這一點),這大概也讓蔣永錫有了更多動力。
最後的調查結果,證實了她們先前的猜想。
趙欣韻的內心此刻幾乎是崩潰的。所以爲什麼他非要盯着自己!總不能是因爲自己真的很迷人,把他迷到昏頭轉向這種狗血的理由吧!趙欣韻從來不認爲自己有多大的魅力,但很可能基因匹配只是一部分的原因,不然堅持這麼多年,連違法手段都用上了,這還不如去另外匹配個妹子呢。當然此人的想法大概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很好。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趙欣韻頭一次發出了冷笑。本來她只當對方是個腦子有些問題的自大追求者,覺得沒什麼大不了。明顯是此路不通的事,終有一天他要腦子開竅放棄的。另外自己吸引來這種人,也不是什麼可炫耀的事。所以她對此事的策略,總以息事寧人爲上,不想惹太多麻煩。然而她還是沒想到,蔣永錫會把事情做到這種地步。而且不僅是自己,還連累到了合作伙伴外星人正方體(簡直給人類丟臉,都丟出太陽系了),以及……格蕾西婭。看來她不得不下手了。
趙欣韻對格蕾西婭和正方體都私下表達了歉疚之意。正方體的表現還是他平日裡一板一眼的性格,說這不是她的錯,然後又說了一堆違法者終將受到法律制裁,如此等等和廢話差不多的內容。她仔細觀察了下正方體,知道他說不是自己的錯是真心話,也就放心不管了。
格蕾西婭則很是體貼。她認爲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勸趙欣韻趁此事的機會,把蔣永錫這個麻煩一勞永逸地解決掉。趙欣韻知道她說得有道理,現在只要自己成功,然而萬一不成功怎麼辦?
“我自然會盡我所能幫你的。再說還有月光呢。他作爲利益相關,只會比我們更着急。”
“我也是一定要盡力的。”趙欣韻答道。如果沒有此事,將來自己婚後對方沒準還要繼續找麻煩,那可就真是沒完沒了了。
等等婚後?!……和格蕾西婭結婚這樣的事情,她確實在潛意識裡考慮過很多次。然而此時,她卻是開始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
她在潛意識考慮的時候,似乎是默認總有一天她們會結婚的。但這樣的想法似乎也有種flag的感覺。當時在觸手星球立下的flag自己還記得清楚,雖然最後她還是平安回來了。然而只要本書沒結局,還會發生什麼就說不準,再說她也沒向自己求婚呢……
想到這裡,趙欣韻急忙去找格蕾西婭。
“在蔣永錫的事解決之後,你打算幹嘛?”她最後決定用這樣的問題開場。
格蕾西婭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好好吃一頓怎麼樣?然而我們得請上正方體,所以得選同時招待人類和外星人的餐館,這選擇範圍就小了。”
看她居然認真思考起哪個餐館合適,趙欣韻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好發作,“我說下一步的計劃,不是這種小事!”
“哦……”她認真想了想,“計劃什麼的可是秘密哦。到了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對別人已經聲稱是秘密的事情,趙欣韻並不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所以沒再說什麼。但她仍然覺得,格蕾西婭口中的秘密很可能就是求婚之類的計劃。不然爲什麼要向自己保密呢。
這樣的想法讓她放下了一半心,專注對付蔣永錫。在證據收集的階段之後,就要尋求法律途徑了。這是個曠日持久的大工程。
“還好有你。”趙欣韻感嘆着。
格蕾西婭搖頭,“我怎麼覺得從貢獻來說,正方體做得更多呢……”
“可別在這兒叫他正方體,不然他肯定又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