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信將疑地從杜瀾那裡離開了,也不知道自己這一趟是白跑了還是怎樣。他雖然說我和那個男人會再次相遇。但是他沒有說時間也沒有地點,就像是在瞎猜做賭注一樣。
我自嘲了一聲。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嗎,連這樣的江湖術士的話都會去在意。這樣的答案完全就是萬金油。怎樣去理解都可以,還不是靜待未來的發展。沒意思。
回到家裡的時候爺爺正坐在客廳裡等我:“雪穎,回來了啊。”
我乖巧地坐在爺爺的身邊。輕聲問道:“爺爺,要喝茶嗎?”
爺爺擺擺手,嘆了一口氣:“聽昊兒說你昨天去d城了。想必是想起了什麼吧?其實爺爺真的很不願意讓你去回憶,爺爺心疼你啊。如果你真的放不下,爺爺也沒有辦法,畢竟是你自己的路,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有太多的東西放不下。所以爺爺也不攔着你了。”
“爺爺。”我握住了爺爺的手,“我知道你心疼雪穎,可是雪穎心裡實在是放不下,失去記憶的人生總覺得空落落的,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我我要做的事情,我沒有辦法忽視。”
爺爺拍了拍我的手:“不過,雪穎你記住,秦家永遠是你的後盾,這秦家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不能允許誰來傷害你。去吧,讓你彪叔帶你去d城。”
我回頭就看見彪叔站在我的身後,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昨天秦嘉衛那小子使壞,沒有帶你去真正的鳳凰分會,今天彪叔帶你去,能不能回憶起來就看你自己了。”
“好!”我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晚上的時候我和彪叔到了d城,這次彪叔沒有猶豫直接把我送到了鳳凰分會的門口。這個鳳凰分會才讓我有了一絲的熟悉感,還是像上次一樣的招牌,但是門口別沒有上次那個大了。
我一走近鳳凰分會,就感覺到眼前再次閃過了曾經出現在我腦海裡的畫面,我打扮得性感妖嬈,踩着高跟鞋,端着淺色的酒杯一步步走進男人堆中,遊刃有餘地應付着每一個來搭訕的男人。
彪叔帶我來到了會議室,裡面已經坐了兩個人。“秦爺,郭媽媽。”
“老黑,坐吧,這位就是雲深雲媽媽了吧?”彪叔微笑着帶我坐了下來。
這兩個人,雲深,和老黑?黑爺!我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圖面突突的在跳動,可是每一幅畫面裡面都有一個模糊的男人的影子,這個男人究竟滲透了我多少的生活,爲什麼每一幕都有這個人?
黑爺看着我的模樣,嘆了一口氣:“看樣子,郭媽媽還沒有恢復,當時我應該極力阻止他們回去的。”
雲深擔心的看着我的模樣:“如果要讓郭媽媽恢復記憶的話,還是要講講以前的事情比較有用吧。不過,我覺得其實只要閻老闆在,郭媽媽一定能很快恢復記憶吧。”
雲深和黑爺的目光都注視到彪叔的身上,我也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彪叔,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彪叔有些爲難:“你們說說雪穎失憶前的事吧,那邊的事情還有些複雜,閻市長把他捂得很緊。”
黑爺點點頭,然後開始講述我到了d城之後的事情,雲深適合是做出了插入。每一件事情他們都講得很詳細,我的腦海裡偶爾也會回閃過一些畫面,但是我的耳朵裡滿滿都是一個人的名字。
閻銳澤。
他們每一件事情裡都說道了一個人,那個閻老闆,那個叫閻銳澤的男人。
閻銳澤。怎麼心突然覺得好痛。
“郭雪穎,你是我的,沒有我的命令,你沒有資格死。”
“蠢貨。”
“郭雪穎,有我在,你只要負責愚蠢就夠了,聰明的事讓我來。”
“郭雪穎,你會一直等我嗎?”
郭雪穎,郭雪穎。我的耳朵裡全是男人叫我的聲音,還有他淺淺的微笑,我甚至能記起他淡化在脣邊的邪魅微笑。
閻銳澤。我是不是很喜歡這個男人,我是不是很喜歡他。閻銳澤,閻、銳、澤。
“閻銳澤。”我淡淡了說了一聲。
黑爺停止了說話,看着我,問了一句:“想起了什麼?”
我問:“我能不能見他一面。”
彪叔爲難地說了一句:“只有等他自己醒了願意來見你纔有可能。”
“他怎麼了?是不是爲了保護我受傷了?”我的眼淚突然就猝不及防地流了下來。
三個人怔怔地看着我,沒有說話。
雲深離開會議室一會兒之後帶來了一隻狗,一隻好大的哈士奇。長得很漂亮,陰陽眼,毛髮也很濃密。哈士奇大叫了幾聲就嗚咽衝我撲過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哈士奇撲倒在地上。哈奇士很親密地舔着我的臉,弄得我有些癢。
雲深笑着看着我:“是不是完全不記得了,這是你之前養的小哈士奇叫大胖,現在快要成年了吧,已經很大了。”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這個龐然大物,說了一句:“坐下!”
大胖乖巧地蹲在我的身前,吐着舌頭不停地搖着尾巴。我看向雲深,用手比了一個很小的形狀:“我只記得一團毛茸茸的肉球。”
似乎這隻大胖陪我度過了一個寂寞的年,不,好像不是我自己,還有一個人,是閻銳澤嗎?只有閻銳澤了吧。
我現在的記憶很殘缺,有些東西模模糊糊地記得,有些確實一片空白。我抱住了大胖,輕聲問:“是不是有一隻哈士奇叫小胖,我似乎記得,是閻銳澤身邊的狗。”
彪叔點點頭:“是有這麼一隻狗,閻銳澤被稱爲犬神,在b城幾乎是每天都會帶一隻狗在身邊。”
我看着彪叔,問道:“彪叔,我有些混亂,我能不能見見閻市長,我想看看那個叫閻銳澤的人。我想回憶起所有的記憶。”
最後彪叔點頭同意了,在回去的路上,我問彪叔:“彪叔,我跟閻銳澤是什麼關係,我的記憶中滿滿都是他模糊的身影。”
“他幫你挺多的,具體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小柔喜歡他跟他求婚幾次都被拒絕了。閻銳澤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幫你也是因爲對他有利,不過現在他的確是跟你相處最多的人了。”彪叔穩穩地握着方向盤。
我卻是皺起了眉頭,閻銳澤,難道我只是單相思嗎?但是他跟我說過的那些話怎麼都不是一般的關係啊,還有那寵溺的語氣。難道真是利益之間的關係嗎?我心裡很亂,感覺好多東西都沒有接觸到本質,他們講的話都太邊緣了,完全沒有真正進入到我的內心。我不可能只對閻銳澤有過掏心吧?
我的情況有這麼糟糕嗎?除去了閻銳澤,難道我的生命什麼都不剩了嗎?那些仇恨呢?爲什麼一句都沒有提過我的仇恨?難道這也是保密的,只有閻銳澤知道?爲什麼,爲什麼我所有的秘密只有閻銳澤一個人知道,爲什麼我所有的經歷都跟閻銳澤有關,如果真的是利用的關係,我會這樣全身心的輸入嗎?
“閻市長嗎?我是秦彪。”彪叔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相信您也知道雪穎的情況了,她想見見您的兒子閻銳澤,看能不能想起些什麼。”彪叔說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他看着我:“可以了,閻市長似乎挺關注你,我說你想見見閻銳澤,他說他正好也想跟你談談。明天下午我讓秦嘉衛送你過去。”
我點點頭:“好,謝謝彪叔了。”
閻市長怎麼會想見我呢?我只是一個低賤的女人吧,跟閻市長應該沒有什麼交集纔對。還是說他覺得我已經擋住了他兒子前進的道路?想要警告我遠離?不不不,聽彪叔的語氣閻市長似乎也知道我失憶的事情了。面對一個都失去了記憶的女人還有什麼可以談的呢?
我壓下了太多的疑問,決定好好休息,明天一定要見到閻銳澤。
我的記憶應該由我主宰,不管我跟閻銳澤之間的關係到底有多麼的複雜我都要去弄清楚,還有我的必須要報的仇。我想要真正安心,我就必須完成自己的使命。
第二天下午秦嘉衛把我送到了一間茶樓,閻市長就在裡面等我。我推門進去的時候,看見裡面已經有一箇中年人坐在裡面了。他穿着簡單的襯衣,臉上掛着眼睛,正微笑着看着我。
我回以微笑,關上了門,柔聲說:“閻市長好,不好意思,雪穎來遲了。”
閻市長擺擺手:“是我來早了,挺準時的。坐吧。”
我在閻市長的對面坐下,看着閻市長的臉,我幾乎就能想象出這張臉在年輕時候是怎樣的風華絕代了,而這張臉也漸漸和我記憶中模糊的影像重合。因爲是父子,所以很相似的緣故嗎?
閻市長親自給我參了一杯茶,語氣十分的慈祥,沒有一點作爲市長的架子:“我知道你快兩年了,從你跟我兒子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你跟他很親密,是我沒有想過的親密。我一直以爲我兒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上誰了,你真是個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