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宮煜景英氣逼人的俊臉就直逼她眼前。
他劍眉倒立,眼底迸射出鋒利的光芒,看得餘初有些不安。
“宮煜景,你……”
“不辭而別?”宮煜景冷聲打斷,他語氣慍怒,“誰給你的勇氣和權利,嗯?”
沒想到再次見面,他最關心的問題居然是她的不辭而別。
當時那個情況,她不走,難道留下來讓自己那堪嗎。
即便是被離婚,她也只能卑微的接受,連逃避的權利都沒有嗎。
本來餘初今天來是打算質問宮煜景的,沒想到她的問題還沒來得及問出來,反被質問了。
她別開視線,垂眸看着地板,“那天你的態度不是已經很明確了嗎,我有自知之明,留下來只會打擾到你和莫小姐,我也不想讓自己難堪。”
“反正對於你來說離婚這種事也不需要我出面……”
話落,宮煜景眼底的幽暗光芒更加鋒利了幾分。
他緊逼餘初的臉龐,距離近到甚至能和她的鼻尖觸碰。
餘初感受着宮煜景撲打在自己臉上的溫熱氣息,不由得心跳有些加速。
她強壓住那股衝動和瘋狂的想法,轉移話題道,“宮煜景,我來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宮煜景沉默迴應。
他的沉默表示默認,餘初迎上他的目光,聲音有些微弱。
“你這麼快就跟莫之雅蘭訂婚,是不是早就預謀跟我離婚了?”
餘初說完,靜靜的凝視着他的眼睛,等待答案。
不管宮煜景怎麼說,她都能接受。
她們離婚是事實,他和莫之雅蘭訂婚也是事實。
餘初只是單純的犯賤,單純的受虐。
她想親耳聽宮煜景說出來,給她一個痛快。
“跟你離婚還需要預謀嗎?”宮煜景輕笑,“你未免有些自恃甚高了些,女人。”
“既然這樣,那爲什麼從離婚證第一次被曝光出來那一次起,對於網上的輿論和謠言,你都無動於衷,不管不顧?”餘初追問。
“你只有一個問題的權利。”宮煜景沉聲道。
他突然脣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淺笑,“這些推斷都是重南之告訴你的?”
餘初點點頭。
確實是。
“女人,蠢也該有個限度。”宮煜景輕笑道。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算宮煜景跟她離婚並非預謀,那也改變不了他確實想跟她離婚這個事實。
“你什麼意思……”餘初問。
“自己領悟吧。”宮煜景幽幽說了一句。
不等餘初回答,他接着說道,“你的問題問完了,答案我也給了。現在,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本來今天來就只是爲了求一個痛快。
現在她親耳聽到了答案,卻不是自己想象的那個答案。
現在,她有些迷茫。
難道曝光結婚證和協議製造輿論的,不是宮煜景嗎?
那會是誰呢。
如果不是宮煜景,那便只能是宮玥了。
關鍵是他偏偏不告訴她,放任輿論發展下去不管不顧的原因是什麼。
餘初只能自己在心裡胡亂猜測。
想問也沒有再問的權利了,誰叫她作死的說她只有一個問題。
餘初點點頭,小聲道,“沒有了。”
“好。”
宮煜景突然一手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他灼熱的目光。
不等餘初反應,他俯身吻了上去。
脣瓣相接,餘初心中只有震驚。
她怎麼也沒想到,現在這個情形下,宮煜景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明明已經跟她離婚了,而且還迅速的公佈了他和莫之雅蘭的訂婚消息。
現在這麼對她,又是意欲何爲。
但此刻的餘初,無論是從身體上還是思想上,都沒有想要抗拒的意思。
從離開別墅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幻想着能夠再次回到宮煜景的身邊。
而他現在的舉動,成功燃起了她深埋心底的最後一絲微弱的期待。
或許,宮煜景對她,是有感情的。
或許他跟莫之雅蘭訂婚,是有其他的緣由。
宮煜景吻得很霸道,她沒有抗拒,亦沒有迎合,她就那麼靜靜的感受着他的動作。
一個冗長的法式深吻結束,餘初有些難爲情的垂下了眼眸。
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陷入了沉默。
宮煜景依舊輕輕擡着她的下巴,用那雙深邃的攝人心魄的星眸凝視這她。
他就那麼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將她攬入懷裡。
宮煜景的頭輕輕枕在餘初的頸窩裡,餘初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撲打在她的皮膚上。
有些癢癢的。
餘初越來越看不懂宮煜景的意圖了。
但她什麼也沒問,亦沒有回抱住他。
片刻過後,耳邊想起宮煜景低沉沙啞的聲音,他讓她明天到別墅去,他有一份東西要給她。
餘初問是什麼,他只說照做。
她只能閉嘴不問,點頭應下。
之後宮煜景就那麼安靜的一直抱着她,也不言語。
這一次見面對餘初來說,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本以爲她這麼突如其來的來RE總部來找他,不是被無情的無視,就是被無情的打擊。
可是無視和打擊都沒有。
他否定了她的猜測,並且還給了她奢望的溫暖。
抱了一會兒之後,餘初終是緊緊的回抱住他。
直到總裁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莫之雅蘭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宮煜景才緩緩放開了她。
看到這番場景,莫之雅蘭憤怒可想而知。
她緊攥雙拳,凌厲的視線落在餘初身上,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但她不是那麼愚蠢的女人。
在宮煜景面前,她再不甘心再憤怒也只能受着。
莫之雅蘭臉上維持着優雅的笑容,看到他們二人,居然還勾着淺笑,“親愛的,下午和莫里斯先生還有約會,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該赴約了。”
宮煜景看到她,神情幾乎沒什麼變化。他只是淡淡的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而後他轉頭對餘初說,讓她可以回去了。
餘初無奈的看了他莫之雅蘭一眼,離開了房間。
宮煜景這個人,真的是……
她已經想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了。
餘初感覺,宮煜景就是一個謎,一個永遠猜不透的謎。
離開之後,她也不去想莫之雅蘭會不會跟宮煜景生氣,或者會不會在背後計劃怎麼陷害她,以解心頭只恨。
她只是覺得,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宮煜景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她徹底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