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就到了晚上。
餘初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今天下午克羅迪雅帶着她簡單地逛了一下乞力馬扎羅山。
傳說中的“非洲屋脊”果然名不虛傳,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有着“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樂趣。
草原周圍四處聳立着高 挺的死火山,連綿不斷的山脈起伏跌宕,看上去十分地壯觀。
山頂處那一抹陡峭的山頂處橫亙着點點聖潔的白雪,在片片山脈的橫亙下,最終形成了一道奇特的,讓人難以忘懷的奇特景觀。
在蔚藍的天空下,讓人心曠神怡。
哪怕是久久抑鬱的她,也因爲這樣美麗的景色,心中舒緩了不少。
想到明天就要動手術了,餘初的心裡只覺得七上八下的。
雖然路上克羅迪雅告訴過她,醫生說過,只是一場小手術。
可是她的心情還是充滿了忐忑。
時間過了那麼久,她等這一天等的時間太久了。
每次看着別人照顧她的時候,她的心裡就十分難受。
現在終於可以解脫這樣的日子,壓抑在心頭許久的大石頭終於可以拿走的時候,餘初只覺得渾身都輕鬆了。
在靜謐的夜色中,餘初最終還是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餘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餘小姐,待會兒醫生就要來給您動手術,您現在得趕緊起牀了。”
剛睜開眼睛,餘初耳邊就傳來了克羅迪雅的聲音。
一聽見這個消息,餘初的神志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睜開惺忪的睡眼,餘初就看見克羅迪雅正在幫她拿乾淨的衣物。
而此時,她的房間裡已經擺上了香噴噴的飯菜。
“克羅迪雅,我起來了。”
說着,餘初就拿過了牀頭邊上的小木梳,勉強支撐起身體開始梳頭髮。
沒過一會兒,在克羅迪雅的幫助下,餘初就已經洗漱完畢,甚至連早飯也吃好了。
雖然心中有很多的期待,可是餘初的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端的是一派氣定神閒。
“餘小姐,今天你一定會恢復健康的。”
看着克羅迪雅臉上那一抹真摯的笑容,餘初點了點頭,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謝謝你的祝福。”
她的話剛落音,就從外面走進來了幾位醫生和護士。
餘初看着克羅迪雅上去和他們熱切地交流幾分鐘後,就回來了。
“餘小姐,這就是給您做手術的醫生,我帶你過去檢查身體。”
餘初點了點頭,心情十分愉悅地點了點頭。
憋屈了這麼久,能夠在大地上自由行走的感覺,她真的很懷念。
在幾個醫護人員和克羅迪雅的幫助下,餘初最終被推進了手術室。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
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宮煜景派下的幾個搜救隊都沒有找到餘初的屍首。
可以說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在寬敞的書房裡,厚重的窗簾已經被全部拉上,偌大的房間裡沒有一絲光亮能夠透進來。
宮煜景癱坐在真皮旋轉椅上,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滿臉的鬍渣,疲憊不堪的俊顏上滿是心灰意冷。
自從餘初失蹤後,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喝酒。
除了前來彙報的人,所有的人都不能進去,整個房間裡瀰漫着頹廢的氣息。
“景爺,我們找到了一具屍體,她的所有特徵都很符合餘小姐落水時候的穿戴,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底下那個彙報情況的人雖然背挺得很直,可是那雙衣袖裡藏着的大手,卻在微微顫抖。
整個暗影門誰人不知道,餘小姐是景爺最在乎的人。
現下他過來彙報這個消息,真的有些害怕宮煜景一氣之下,會殺了他泄憤。
宮煜景聽見彙報,高大的身軀猛地一顫,黑色的瞳仁中有一瞬間的寂滅。
她,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了嗎?!
宮煜景沉默了一秒鐘後,把手中的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哐啷——”
酒瓶在地板上響起了一陣清脆的碎裂聲。
宮煜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把扯下纏在脖頸處的領帶,將白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幾粒,結實的胸膛若隱若現。
他面無表情地抓過底下那個彙報人的衣袖,淡淡道:“帶路。”
底下那個彙報的人不經意地一擡頭,卻看見了宮煜景的眼角處劃過一絲眼淚。
原來,冷漠高傲的景爺也會爲了一個女人 流淚。
宮煜景感覺到彙報人的遲疑,星眸中染上了一層薄怒。
“你還要看多久?”
底下人聽見宮煜景冷漠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淡淡的不悅,趕緊往前面帶路。
沒過一會兒,宮煜景就在彙報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河岸的邊上。
還沒走過去,宮煜景就看見了一個救生艇上搭着一層白布,白布下掩藏着一具泡脹了的屍體。
眼角掃過之處,宮煜景看見那層白布下有一隻手並沒有被蓋好。
那隻luo露出來的手上還繫着餘初一直喜歡戴着的那根紅繩。
他瞳孔微縮,眼眶倏地紅了。
不,不可能,那個堅強不屈的女人怎麼會死去?!
宮煜景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渾身顫抖,一雙大手緊握成拳。
現在的他已經不敢再上前。
這個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一聲諷刺的冷笑。
“宮煜景,你怎麼不上前去看看,那具屍體是不是大美女?!”
宮煜景回頭一看,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艾琳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
艾琳慘白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恍若餘初的逝去,將她對人世間最後的一絲眷念也帶走了。
“你後悔嗎?!宮煜景,是你的漠視,你的堅持害死了她,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就殺了你,可是我還不能站起來,宮煜景,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艾琳慘白着一張臉,目齜欲裂,恨不得將面前的宮煜景生吞活剝了。
假如現在她的手裡有一把刀,她會毫不猶豫地刺進面前這個男人的心臟。
宮煜景就呆呆地站在那裡,任由艾琳哭着,罵着,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看着餘初毫無生氣地躺在那塊白布下,宮煜景流着淚,雙眸暗沉,一步一步地、堅定地走向那塊蓋着白布的女屍……
沒有得到親自的確認,他是不會相信餘初已經不在了的事情。
剛走過去,小黑就拉住了宮煜景想要去揭開那雙白布的手。
“景爺,剛纔艾琳已經確認過了,是餘小姐。”
屍體已經在江裡泡了好幾天,已經發脹了,樣子很難看,也很恐怖。
小黑不願意宮煜景看見這樣的餘初。
“滾!”
宮煜景甩開了小黑的手,雙眸暗沉得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閻王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得到了宮煜景指示的小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退後了幾步。
宮煜景緩緩地解開了那層籠罩着屍體的白布。
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具和餘初一模一樣的臉龐。
雖然已經泡脹了,可是她的輪廓依稀是可以辨認出來的。
看着餘初身上還是穿着那件棕色的毛衣,從頭到腳,都是那天她跳下河的打扮。
宮煜景的心,徹底地死了。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雙手緊握成拳,眼淚再也無法抑制的流了下來。
如果,那天在船上,他沒有顧忌身後的算計,而是直接把所有的誤會都給餘初解釋清楚,今天的慘劇也就不會發生了。
艾琳說得不錯。
原來真的是他的固執,他的爲難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