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愈發說明,灰衣人是計劃周密有備而來的,孩子到底有沒有出城?那些是障眼法還是真的讓小龍小虎也混出城去了呢?誰也不能肯定。
只能分派更多的人手,出城的要追,城內也要搜查,還好,漁幫和渭南城城主的關係尚好,不然怎能任他們這樣天翻地覆的找人。
可是這兩個孩子,卻不是那麼容易被到的。靈鷲宮的人計劃那麼周密,自然將退路考慮得清清楚楚,他們也清楚漁幫的能耐,哪裡敢讓孩子待在渭南城內,那兩人早讓人接應着分別從東、西兩門快馬離去了。
出了城,他們走的路亦不相同,一個向南,一個向東,這也是計劃之一,抓到一個孩子怎麼辦?抓到兩個,或者抓到大人怎麼處理,全都商量得妥妥當當,現在到手的是兩個孩子,他們只要分開兩路盡情地跑,跑出漁幫的勢力範圍,跑得越遠越好,找到隱秘之處藏身再作打算。
向東的是那小二,他所搶到的孩子是雙胞胎裡的老大小龍,爲了防止孩子哭泣,他們一開始便給孩子用了迷藥,所以孩子睡得很熟。這小二此刻有五名大漢跟着,換上了藍衣,一色的快馬,按計劃,他們至少要離開渭南城百里外並遠離西江河纔算安全一些,所以他們急着趕路。
然而天公不作美,天色突變,夏日的暴雨說來就來,轉眼之間,狂風大作、烏雲鋪天蓋地黑沉沉地壓了下來,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在這樣的暴雨之下哪能趕路,一氣急馳,也在三十里開外了,只得匆匆選了一處民宅稍作休息。
此刻西江河上,坐在一艘不大不小客船上的雲飛揚正在邊吐邊罵,難爲他已經坐了三日船了,每天都得吐上一回,因之他一刻也不願在船上多待,所以連夜行船,好不容易在天大亮後趕到了渭南碼頭。
眼風不足半里就能上巖了,卻被漁幫的船給攔下了,一行人還被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見沒什麼問題,就讓他們趕緊離開,說現在任何船隻都不能在渭南碼頭靠岸。
雲飛揚生氣了,說他們又不是官府中人憑什麼干涉不準客船靠岸,漁幫人也不算蠻橫,老實告訴他們說因爲江老幫主的孫子一大早被人劫了,現在得封鎖碼頭,免得被人接應從江上逃走,所以任何船隻都不能靠岸。
正巧,雲飛揚他們所租的這條船的船老大也是締屬漁幫的,自是聽令行事,還力勸雲飛揚耐心等候,慕容清早就聽說過漁幫,加上他現在已不是以前的身份,也不好硬闖。
最後見雲飛揚站在船頭和人理論一番之後又開始不舒服了,船老大隻好建議往回走,往回走是順水,三十多裡外有個小碼頭可以上岸,雲飛揚問明不知何時才能上碼頭,只得答應往回走。
才往回走了沒多久,就開始變天了,浪大了許多,雲飛揚被晃悠了一陣便開始吐了。
“奶奶的,剛纔老子應該跟你們漁幫拼上一拼,堅持上了碼頭就沒這事了!”
船老大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但提起漁幫語氣中還是有掩飾不住地自豪:“公子幾位雖然都是體面人,但我幫中出了這樣的大事,兄弟們都窩着火,您要是硬闖的話,定然是沒辦法上岸的。”
“哼!你可是收了咱們的錢的,明明就快到了不給過去,你們漁幫是這西江河霸麼!”雲飛揚吐完了隔夜飯,稍微好了一些,怒氣仍然很旺。
船老大拱手道:“老幫主的事,我漁幫中人是拼死也要盡力的,若不是要送幾位客官,小老兒也是要幫着去尋孩子的。沒有老幫主,咱們這些在水上討生活的哪能有現在這等安穩日子可過。”
依娜在旁邊聽着也好奇起來了:“聽你這麼說你們那什麼老幫主挺了不起的呀,肯定得罪了不少人,所以連孫子都被人搶了。”
“姑娘可不要亂說!”船老大有些不高興了,“咱們幫主可是一等一的好人,就算得罪人,也都是些惡人,但那也是好多年前了,老幫主已經退位六年,早就不管事了,這次也不知道是哪來的王八蛋,竟做出搶劫孩子的下流手段來,要是給老幫主抓到了,看他們怎麼死法!”
“唉,算本公子倒黴!就不跟丟了孩子的人計較了,船家,風雨這麼大,這船不會有事吧?”雲飛揚有些緊張地問,片刻之間,艙外已經下得如同黃昏。
“公子放心,我那兩個兒子經驗足着呢,現下正好順水也順風,要不了一個時辰就能到,公子別急!”
“於兄,一會兒上了岸,我可得找地方好好歇息一下才能走了。”雲飛揚說完連吃了幾個藥丸。
慕容清點了點頭,依娜已經撇了撇嘴道:“真是沒用!這麼點風浪也經不起,您要歇您歇去,我們可要找到馬儘快趕到渭南城去,公……小姐在咱們前面,肯定早就上岸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渭南城,要是因爲你給耽誤了怎麼辦!”
“你這丫頭就會瞎着急,如果不是爲了讓你們舒服點,打死我都不會坐這船,咱們也只聽了點消息,說她有可能被帶到這邊來了,到底在不在還不一定呢,說不定直接賣到沿岸的哪個小鎮上去了……”
“你!你亂說!!!”
眼看又要吵起來了,慕容清連忙解圍:“好了,飛揚,一會兒上岸了就好了,到時候再作打算,現在還早,反正咱們在天黑前趕到渭南城就行了。”
“幾位客官還是不要那麼急的好。”船老大突然插嘴道,見大家都看了過來,連忙解釋道:“渭南城出了事,肯定正被搜得底朝天,進進出出的人都要被搜查的,幾位都是生面孔只怕會不得安寧……”
“你是說城中見着外人就會搜查?”慕容清眯起雙眼,漁幫的影響力看來不容小視。
船老大道:“渭南城有我幫的分舵,我剛剛也跟攔船的兄弟打聽了一下,聽說這次被劫的兩位小公子,本來有二十多個好手護衛着的,一路坐船過來,昨兒個才上的岸,一夜無事,對方卻選在清晨下手,前後不過一刻鐘就得手而去了,剛纔那兄弟當時也在場,說那幫灰衣人訓練有素,簡直就象死士,撤退的時候,受傷走不了的當場就服毒自殺了,半點線索也沒留下……”
“灰衣人?”慕容清眼波一閃,依玲也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