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在吵,真煩人。”
她的面前,一雙淺白色的靴子橫在了眼前,這一雙纖瘦的女人的腳,還有那熟悉的聲音……
楚辭愣了一愣,擡起雙眼,淚水模糊着她的視線,她看着眼前這張充滿了不耐的漂亮臉蛋,眼底一亮。
“玄業姐姐,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她發現,自己連語言都組織不起來了,只是看着容聿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漸漸地陷入絕望之中。
容聿,你說過要跟我生好多孩子的,我答應你啊,只要你醒來,你想生多少個都行。
玄業的目光,朝容聿的臉上看了一眼,冷哼道:“都只剩一口氣了,還救什麼救,等他死了,本公主喂點血給他,他自然就復活了。”
楚辭一怔,知道玄業話中的意思,死去的人,喝了血族人的血,可以復活,不但可以復活,還可以長生不老。
可那又如何,那個時候,他已經不是人了。
他也要像他們一樣,要吸食人血,活在黑暗之中……
不,她怎麼可以讓他承受這種比絕望還要深的痛苦。
“不……不要,不要……”
她連連搖頭,跪在玄業面前,抓着她的手,懇求着:“玄業姐姐,我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救了他,我什麼都聽你的,我求求你了,玄業姐姐……”
玄業的眉頭,不耐煩地擰了起來,可不管她什麼表情,都是美得攝人心魄。
用力將楚辭的手甩開了,她口氣生冷道:“哥哥怎麼把你這麼麻煩的人帶過來。”
話雖這麼說,可她還是打算出手幫忙,“把他身上的馬鞭草拿下來,讓侍衛帶去我那裡。”
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謝謝,謝謝玄業姐姐。”
見玄業願意幫忙,楚辭高興得連聲道謝,跟着,手忙腳亂地拿去了容聿身上的馬鞭草,在侍衛的幫助下,帶去了玄業所在的宮殿。
女生的房間,就是跟男生不一樣。
玄業的房間,打扮得溫暖又華美,還帶着幾分活力,不想宮塵渙所住的宮殿那樣,顏色過於單調。
可此時的楚辭,哪裡有心思去欣賞這些,侍衛將容聿放到房間的一張空置的石牀、上之後,玄業才優哉遊哉地走過來。
那雙美豔的雙眸,安靜地在容聿的臉上,看了好久,笑道:“這世間,竟然還有人長得跟我哥哥的長相媲美的男人。”
楚辭哪裡有心思聽她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有些迫切地催促道:“玄業姐姐,麻煩你給他看看好不好,我不想讓他出事……”
“急什麼,我又不是大夫。”
玄業沒好氣地吐出這句話,讓楚辭愣了片刻,有些錯愕地看着她,“那……那你……”
“我就是覺得他好看,讓人帶過來給我欣賞欣賞。”
“……”
楚辭的眉頭,擰得更深了起來。
怎麼這吸血鬼家族的人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古怪,都人命關天的時候了,她還有心思管這個。
宮家的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見玄業在容聿身邊,坐了下來,纖細的指尖輕輕地拂過容聿冰涼的臉頰,笑出了聲,“這麼好看的男人,讓哥哥許給我當夫君挺好。”
楚辭的心,沉了下來,這個時候,她只想着救活容聿,根本沒時間跟玄業廢話,見她不想出手救他,便立即走上前去,道:“玄業姐姐,我不能讓容聿這條命放在你這裡耗,對不起,我去找別人……”
“找誰?我哥哥嗎?”
玄業笑了起來,“我哥哥纔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
玄業原本讓楚辭覺得清冷又高貴的臉上,多了幾分調皮。
見她扯開了容聿肩膀上被利劍刺傷的傷口,牙齒對着自己的手腕咬了下去,鮮紅的血,瞬間洶涌而出。
“你幹什麼?”
在玄業下一個動作即將繼續的時候,楚辭上前,將她給拉住了。
“廢話,當然是給他療傷了。”
沒好氣地甩開了楚辭的手,將自己手腕上的血,朝容聿的傷口上,一滴一滴地滴上去。
眼見着容聿被刺傷的傷口,一點點地癒合,甚至沒有一點疤痕。
儘管在電視上,看過不少吸血鬼受傷自愈的情景,可當親眼見到這樣的場面,楚辭還是震驚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好了。”
玄業柔軟的嗓音中,多了幾分俏皮的味道,還有一絲小女生的得意,回頭朝一臉愕然的楚辭看了一眼,道:“看到沒有?這是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根本不會有的本事。”
玄業的話語中,充滿了對人類的鄙夷跟排斥,楚辭並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湊到容聿面前,看着容聿毫無起色的臉,問道:“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
玄業的語氣聽上去有些衝,目光,盯着容聿的臉,突然間,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白皙的手掌,往容聿的胸口貼了上去,銀色的瞳眸中,掠過一絲吃驚。
“竟然中了陰屍血的毒。”
她的低聲呢喃,讓楚辭的眼中,瞬間明亮了起來,“陰屍血?他中了陰屍血的毒?你知道他中了什麼毒,一定能解,對不對?”
楚辭的情緒,變得激動了起來。
“你們人類的邏輯真奇怪,本公主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就能幫他解毒了?真是笑話!”
玄業的口氣,充滿了不屑,眼眸,帶着幾分嘲弄,朝楚辭的臉上看了一眼,跟着,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眼角,道:“不過,我知道誰能解,也只有他能解。”
“誰,是誰?我……我去求他……”
楚辭的眼底,重新燃起了希望,雙眼迫切地看着玄業。
見玄業眼中的笑容多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我哥。”
“宮塵渙?”
“沒錯,就是我哥,陰屍血的毒,只有我哥的血才能解。”
“他的血?”
“沒錯,只有他的血,不過,我勸你別異想天開,我哥纔不會多管閒事。”
玄業給了楚辭一個希望之後,又給她拋過來一個更大的失望。
想到宮塵渙,她心裡也清楚,那個看上去就不好說話的人,怎麼可能會答應救容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