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這次可以早點回去過春節的顏白淺, 因爲公司統一要求加班,日子竟然給推到了老遠老遠,最後才險險的在春節前兩天被批准放假了。
“...是的。我明天就回H市了...和顏蕭素一起...初十開始上班...”
顏蕭素看到那個專程走到陽臺上去講電話的某人, 還有隱約傳來的那越來越柔軟的聲音, 搖搖頭, 繼續看自己的電視。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雖然捨不得這麼快就要與她分開, 鍾謹還是很快的平復下心情, 仔細詢問相關的注意事項。“...那今天記得早點休息,我明天早上過去接你。”
“嗯。你也早點休息。晚安。”也許是鍾謹每天晚上無論短信或是電話,都會和她道晚安, 所以顏白淺現在也習慣了在掛電話之前,說一聲“晚安”。
“你們終於講完悄悄話啦?還不讓我聽呢。真是、下午又不是沒見過面, 哪這麼多話要說啊。”顏蕭素自己過了熱戀期, 現在已經到達了平穩期, 便開始毫不顧忌的奚落起白淺來,反正她也說不過自己, 正好調戲調戲。
好吧。事實也確是,白淺一句都不會反駁。
因爲每次一旦她開始爭辯,最後就一定會被刺激的更加體無完膚。
“睡覺去睡覺去。明天還要早起呢。”白淺按掉電視的開關,逃避的催促她回房。
顏蕭素不依,“我今天想和你一起睡, 好不好?”
雖然是問句, 但兩人都知道, 白淺對她的要求從來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所以...
顏蕭素睡覺愛抱人的習慣從小就有, 白淺也習慣了, 可是今天晚上,她似乎黏的格外緊啊。以往她這樣的時候, 都代表她心情不好了,只是她今天的表現也不像是有心事啊。活蹦亂跳的,還有心情來開自己的玩笑。剛想問問她,就聽見她開口了。
“淺淺,你有沒有想過與鍾謹將來...”
她說到這兒就停住了,白淺耐心的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後面的話,疑惑的問道,“你要說什麼?”
“哎呀!”素素爲她的遲鈍木訥感到氣惱,“就是我不是快要和西瓜結婚了嘛。那你呢?你和鍾謹什麼時候...”
白淺恍然,隨後又有些彆扭,“我們,我們纔剛在一起而已,這個太遠啦。”
“遠什麼遠。你和我一樣二十五歲,馬上就二十六了,我都要結婚了,你也要好好考慮了啊。”
“哦。”顏蕭素義正言辭的訓導,白淺只得配合的低頭做聽話狀。
“嗯。乖。不看到你嫁個好人家,爲姐的怎麼能夠安心享受自己的幸福啊...”她故作大家長似的對白淺語重心長,尊尊教誨,惹得另一人滿頭黑線。
白淺不再理會她的無厘頭,關上耳朵,在心裡默數起綿羊。可是數着數着,思緒就飛遠了...
都怪素素,如果她不提起,自己就不會困擾了。在這之前,她從未想過與鍾謹的將來,會走到那一步嗎?結婚。好像是個很盛大,很鄭重的事情啊。不說自己,即使是鍾謹,他也未必想過這一層吧。他現在的感情,也只是現在而已。將來的事,誰說的定呢?
可恨自己爲她的話糾結的要死,始作俑者卻早已安然沉入了夢鄉。白淺瞪着天花板,心裡暗暗詛咒顏蕭素等會做惡夢。最好能夢見鬼啊什麼的,叫她睡着了也不安寧。
想了一會,又覺得這樣好像有點惡毒了。顏蕭素小時候膽特大,可是就怕鬼,常常晚上做惡夢嚇得哭起來。還是算了吧。看在你即將嫁出去了的份上,今天晚上就算了。白淺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臉蛋,伸出手玩玩她的頭髮,過一會又調皮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看到她皺起眉頭髮出小豬一樣的哼哼聲,顏白淺趕緊放開,然後偷偷的笑了起來。
輾轉反側,去了幾趟洗手間,又騷擾了某人好幾回的顏白淺,終於在凌晨的時候有了睡意,混混沌沌的陷入了無意識狀態。
失眠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早上起不來。偏偏肇事者卻是精力極好的從早上六點就開始鬧騰,叫她想睡也不得安生。最後沒辦法,只好也起牀了。
看看鏡子裡,明顯的睡眠不足,雙眼紅腫的憔悴模樣,顏白淺真想去把外面那個歡快的哼着歌的人的嘴巴封起來。
還好某人識趣,自動自覺的先閃到了廚房,然後在顏白淺出來之前,端出一份精美豐盛的早餐作爲補償。
“對了,鍾謹說今天早上會過來的。”
“我知道啦。他要送他的親親女朋友去機場嘛。正好讓我也搭個順風車。”
“咦?趙柏錫今天不送你嗎?”顏白淺就是突然想到這層才問的。自從她們兩人都談戀愛了之後,這男方的兩個人也相互熟悉了起來。因爲每次約完會,他們總會在這棟門前碰面,有時候要是她和顏蕭素同時去某個地方,兩人也都同時開車來接送。後來覺得這樣太麻煩,所以商量之下,就讓他們每次一個人開車就好了。只是昨天和鍾謹說的突然,就忘了通知素素了。但是她竟然沒有讓趙柏錫來送?真奇怪,那兩人平時不是挺黏糊的嗎?而且今天走後兩人可是要分開好幾天了,她居然捨得?
“他這幾天有點忙。就算了。”顏蕭素頭也不擡的說得瀟灑。那當然了,西瓜說等過完大年初三就會去H市的,正式同蕭阿姨見一面,然後她再同他去見他的父母。算算也要不了幾天就會再見面了,今天這點小事又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於是,今天的四人行難得的有人缺席了。連鍾謹也覺得詫異,忍不住多問了素素幾句。正好顏蕭素性格開朗,和誰都能很快的打成一片,對待鍾謹這樣的自家人自然就更是不在話下了。所以一路上,車內好不熱鬧。
也因爲少了一個人,所以在分別的時候,顏蕭素就好整以暇的站在一邊看戲,弄得另外兩人也不好意思多做些什麼,只是拉着手,半天不忍放開。
最後不得已,顏白淺主動擡起臉親了一下他的嘴脣,然後揮揮手,轉身和素素進了登機口。留下鍾謹一人,獨自爲剛纔沒有加深那個吻而深深懊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