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莉沒有說話了,一路上,大家都沒有再說話,趙銘將徐莉送回了她的家,便立刻又開車回到了警察局,他一回到警局就馬不停蹄地開始根據賈科可能逃跑的路線,對着幾個成員開了一個會,他們聯繫交通管理的警察,將所有有可能的路線都設置了關卡。
接着,趙銘再一次給欣悅打過去了電話,他想知道關於欣悅在幻境裡面看到的,那個殺害張明和吳玲的房子在哪裡,欣悅只是模糊地說了一些路線,具體的她也記不清楚了,趙銘根據這幾個路線,聯繫了賈科所有的資料,最終,確定了一個地方。
那地方是一個老舊的居民樓,這裡確實很不起眼。趙銘帶上一干人等,確確實實地找到了那間屋子,但是當他們進去的時候,他們又晚了一步,房間裡面的東西已經被搬運得差不多了,尤其是那些醫療器材,房間裡面其他的東西,沒有什麼變化,最左邊的那間屋子裡面,還佈滿了玩具。趙銘看到那些玩具,狠狠地踹了踹門,他感覺被人給狠狠地耍了一樣。
接着,那些公路的關卡也一直都沒有傳來消息,就這樣過了幾天,趙銘覺得整個人都變得很是沮喪,原本很快就要抓住那個人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讓這個人逃跑了。
趙銘坐在辦公室裡面,用手支撐着他的臉,越想越覺得生氣,趙銘狠狠地用手錘了一下桌子。
我和沈睿還有趙銘約定好在湖心茶館見面,我們決定再商議一遍這件事情。
“所以,到現在都沒有那個犯人的消息嗎?”沈睿雙手緊緊地捏着,他的眼睛裡面充滿了質疑,“你們到底……”當沈睿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我快速地伸出手拉住了沈睿的手,沈睿詫異地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我向着他使了一個眼色,我注意到趙銘的神情已經很不對勁了,這件事情他也很煩惱,沈睿再這樣說下去,趙銘可能受不了了。
沈睿看了我的眼神,也沒有再繼續將沒說完的話講下去,趙銘緩緩地擡起頭,他的臉上是深深的懊悔,趙銘這幾天因爲這件案子,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沒有睡好了,他的眼睛周圍是深深的青黑色,胡茬也很明顯。
“趙銘……”我低聲叫了一聲趙銘,他嘆了一口氣,終於開口說道:“這個人太狡猾了,當我們還在超市的樓下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我們了,所以我們在樓上撲了一個空,而且當我們去他的住所找他的時候,他也先我們一步將所有東西都給搬運走了,他這所有的事情都計劃周全,我們……總是比他慢一步。”
趙銘的眼睛裡面閃爍着懊惱的神情,他用手拍了拍腦袋,“都過去好幾天了,現在要找他變得更加困難了。”
“沒事的。”我伸出一隻手,放在了趙銘放在桌子上面的手,“對了,欣悅,你還能夠回想起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嗎?”趙銘忽然擡起頭,眼神像是求助一般看着我……
趙銘的表情讓我覺得很難受,我將手收了回去,閉上眼睛又仔細地回想了一遍,那些畫面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這並不是一件令人好受的事情,這幾天以來,我一直試圖讓這些事情從我的腦海之中出去,我並不想再回憶起這些事情。好不容易覺得好了一些,沒有辦法,現在又要回想了。
畫面像是電影回放一般,在我的腦海之中,慢慢地播放着,線索……除了房子,和醫院以外……
“對了!”我猛地睜開了眼睛,“我記得那個男人提到過關於他們注射的那個藥液,趙銘,你有在那些屍體上面得知那些藥液是什麼東西嗎?那個藥液似乎不是普通的地方能夠得到的,或許這可以當做一個線索。”那男人在用那藥的時候,還有他們兩個人在車上的談話,讓我知道他們身後還有人,而且他們的那些東西,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得來的。
“好,好,我知道了。欣悅,你還記得什麼嗎?”趙銘沮喪的眼睛之中,終於有了一些興奮的神色,他看着我,急切地問道,眼睛裡面充滿了渴望。
我再一次閉上了眼睛,仔細地想了又想,但是,實在的想不到什麼東西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趙銘瞭然地點了點頭,“沒事,沒事,至少還有一個線索,還有一絲希望,對了,我這就去打電話,叫法醫再……”
“嘟嘟嘟……”正當趙銘在興奮地說着的時候,他那件已經有一點皺了的警察制服的口袋之中,傳來了一陣悅耳的鈴聲。趙銘不要意思地看了我們一眼,便走到一旁去接電話了。
“欣悅……”趙銘走了過後,在我旁邊的沈睿,忽然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怎麼了?”我擡起頭,疑惑地看着沈睿。沈睿的手不停地撫摸着茶杯,他的眼睛有一些閃爍不定,想說什麼但是又欲言又止的模樣。
“到底怎麼了?”沈睿的這一副想說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表情,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欣悅……”
“嗯?”我再一次表示了疑惑。
“吶!”沈睿忽然向着我努了努嘴,我向着他眼神的方向看過去,那是趙銘,透過透明的玻璃窗,我看到趙銘正一邊打着電話,一邊來回地在在走廊上面走着,看他的樣子,他似乎十分生氣。
“他這是怎麼了?”我回頭困惑地看着沈睿,沈睿聳了聳肩膀,“我也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趙銘打完電話,氣勢洶洶地走了回來,他的眼睛裡面冒着怒氣,臉色也很難看。趙銘走回來,重重地坐在沙發上面,他大口大口地喝了幾口水,將茶杯“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面。
“你怎麼了?”茶杯的響動,讓我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趙銘也意識到他的行爲有一些失禮了,他抱歉地看了看我,從桌子上面抽出了幾張紙,將水杯裡面四濺出來的水,擦了擦。等他擦完了以後,他無奈地舔了舔乾燥的嘴脣,“我們剛纔說的那些東西……都做不了了。”
“什麼意思?”沈睿擡起頭,眼睛直直地盯着趙銘。
趙銘咬了咬牙,他艱難而又氣憤地說出了幾個字,“上面讓停了,叫我們不許調查了。”
“什麼?”我驚訝地開口,“爲什麼叫停了呢?不是還沒有結案嗎?而且……現在正是調查的好時候,怎麼就讓停了呢?”我不解地看着趙銘,在心裡面想到,趙銘是不是聽錯了?
“欣悅……”趙銘苦惱地撓了撓他的腦袋,他擡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睿,“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他們就是讓停了,說這麼多天了,一直都沒有找到那個嫌疑犯,嫌疑犯應該已經逃走了,我們警察局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最近沒有過多的時間繼續去管這個案子了……”
“這是什麼解釋?這像話嗎?明明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就讓停止調查?到底是誰說的?”我情緒有一些激動地向着趙銘發問道。
“欣悅……該死,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是聽我上司說的,說是我們警長直接下的命令,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趙銘的眼睛痛苦地看着我,他的嘴脣微微地顫抖着,情緒和我一樣激動。
“警長?你們警長了解情況嗎?就叫結案了?!”一旁的沈睿也發話了,他的語氣充滿了憤慨。
趙銘咬了咬牙,“我也不知道,我們那警長……似乎不太對勁,上一次上月小區的事情,也是因爲他,最後纔會越變越糟糕,上一次也是他叫我們不要管的……”趙銘的兩條眉毛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他看着桌面上的茶杯,眼神犀利地好像要將水杯撕碎。
“上一次也是他?”沈睿聽到趙銘的話,向着趙銘湊近了一下,趙銘肯定地點了點頭,沈睿的臉色變得有一些詭異,他笑了笑小聲地說道:“有點意思,你們的警長居然幫着那些嫌疑犯。”
趙銘猛地擡頭,雖然他也不喜歡,不認同警長現在的做法,但是他現在更不滿意的是沈睿的言辭。“嘿,趙銘,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沈睿注意到了趙銘那不友善的表情,他雙手舉着,做出向下的姿勢:“趙銘,放鬆點,好嗎?我僅僅是覺得你們警長做的不對,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難道你不贊成我的看法嗎?”、
“趙銘,你好好地想一下。”沈睿的眼睛裡面充滿了真誠。我在一旁,也點了點頭,我認同沈睿的說法,趙銘他們那警長絕對的有問題。
“其實……”趙銘垂下了腦袋,他低沉地說道:“其實,我也知道我們那警長有問題,但是……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反抗他。”我伸出手,握了握趙銘的手,他現在給人的感覺十分不好,手裡面出着虛汗,手也十分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