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非常兇狠,走廊上的人包括我在內都被嚇了一跳。
我一轉身,他已經像是陣風一樣已經跑到了我身邊,我都沒來得及看清眼前人已經被他拽進了懷裡,兩雙手臂勒緊的像是要把我捏進他身體。
他感覺到我身體的顫抖,放開了我,他盯着我的臉,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我措手不及,“你在發抖,爲什麼呢?是因爲害怕嗎?你怕什麼?”
“我問你在怕什麼!”汪胤銘捏着我的肩膀,
喬初見汪胤銘情緒不對勁,她立刻跑上來,“當然是怕流產,還能怕什麼!你快鬆手,你再這樣把安瑩弄疼了。”
汪胤銘沒有放,雙目仍舊盯着我,滿是惱意,“害怕你還騙我說出差,瞞着我到醫院來!要是我沒跟過來,你是不是就會把孩子流了,這輩子都不告訴我他的存在?”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的突然出現讓我措手不及,以至於讓當時得我像是一個沉默無聲的啞巴,無從開口。
等不到我得答案卻更讓他更無助,汪胤銘站在我面前,一分一秒過去,他所有的憤怒都像是一件衣服一樣被一層層剝落,到最後,能看到得只剩下痛苦,“是不是不夠愛,纔會在知道懷了我的孩子後迫不及待的要流掉?”
被他的話說的我心頭一震,我沒想到他會這樣想,在他的手一點一點從我肩膀抽離的得時候,我抓住了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孩子不流了,回家,我們回家說好不好?”
醫院裡人太多,把喬初安排好了住處後,我跟汪胤銘回了家,一進門,都等不及上樓,他就在客廳中站在,靜等我的答案。
“這孩子是你在吸毒的時候懷上的,父親吸毒對孩子在胚胎裡面生長髮育有一定的影響,萬一畸形什麼的,給孩子帶來的痛苦是一輩子的,如果他生下來要受苦,那我寧願他不會來這世上。”
汪胤銘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仍舊不好看,“你又怎麼知道他就一定會有問題?”
“之前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就爲了那萬一的可能性你就要扼殺一條生命?你問過他同意了嗎?問過我了嗎?你知不知道流產多傷害你的身體?當初醫生叮囑過你懷二胎絕對萬分的要小心,你想過你這偷偷自己去流了,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就在看到旁邊手術室內場景的那一刻,
我就已經打消了流產的念頭,作爲一個母親,我應該儘可能得把這個孩子保護好,只要有一點點希望我就應該把他健康生下來,那一刻我的心好像是瞬間堅硬了起來,爲了這個孩子,我得堅強首先我得相信他一定會好好的才行,可在聽到汪胤銘最後的那兩句話的時候,我所有堅強像是鎧甲一般一瞬間統統被卸下來。
就像大多數讓女人心寒的,十月懷胎,大多數老公和婆婆在產房門口等到孩子出來都會欣喜萬分的去抱着孩子,第一眼想到先去產房裡頭看產婦的人卻很少,我沒有想到的是汪胤銘那麼生氣,生氣的原因是擔心我。
眼淚順着我的臉頰不停墜落,我一頭撞進了汪胤銘的胸口,“對不起,其實我剛剛也好害怕,看到旁邊那個女孩子身體裡掉下來血淋淋的東西我真的好怕,其實就算你剛剛不拉住我,我也不會進手術室,我們想想辦法,讓寶寶健健康康的生下來好不好?”
有那麼一種男人,他脾氣來的時候特別大,但無論發多大的火,在看到自己女人眼淚的那一刻,他就再也發不起一丁點兒脾氣,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情不自禁軟下來。
汪胤銘就是那種人,他輕拍着我的背,“好,我會請最好的婦產科醫生來幫你產檢,無論用什麼辦法,我一定讓他好好的。”
那天汪胤銘想送我去機場,但他回去的時候我已經出門了他看到我的包沒拿,追來給我送包,後來看到包裡的驗孕單他才追去了醫院,後來他告訴我,他看到單子知道我懷孕的時候,他的心都差點能從胸口蹦出來。
他說我和孩子是上天送他最珍貴的禮物,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在笑,笑的特別傻,我從沒見過他那麼傻的樣子,又固執,又認真。
那天過後,汪胤銘說他要給我和孩子好的生活條件,他更拼命的工作,找了天津最好的婦科醫生給我做檢查。
醫生讓告訴我們不用太擔心,雖然有過畸形之類的先例,但基本都是那些吸毒有一定年齡的,汪胤銘才碰了一個月不到,對孩子的影響機率會減小很多。
聽到專家這樣說,我的心踏實了很多,汪胤銘生怕我勞累過度出意外,強制的要我辭了工作在家裡呆着,他的毒癮現在也基本上很少犯,一切都在變好。
我也再也沒有接到過那通無聲來電,彷彿徹底斷了過去,跟我曾經嚮往的生活一般安穩,就在那時候,我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孫茹打
來的。
聽出是她聲音的時候,立馬就要掛電話,她卻在那頭急急的叫住了我,“你就不好奇,當初我在警察局門口說的那些話究竟爲什麼蔣振宇會那麼着急的打斷我?”
“抱歉,我現在對除了我家庭以外的事情提不起任何好奇心。”
沒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我掛掉了電話,但孫茹卻不死心,沒一會她一條信息就發了過來,“那你對你的公公婆婆的安慰呢?”
我看到那條信息,心頭突然有一陣不祥的預感,緊跟着孫茹的電話又跟着打了進來,像是料定我會接一樣,那頭傳來她的輕笑,“我還以爲你會鐵石心腸到連你的公公婆婆都不管了呢!”
“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你以爲你隨便扯個我身邊的人進來,就能跟找到我軟肋一樣,抱歉,我這個人就是鐵石心腸,除了汪胤銘以外,我不在意任何人。”
“哦,好吧,看來我這通電話是打錯對象了,兒媳婦到底不是兒子,沒有同樣的血,又怎麼會在意他們的死活,念在往日情分上,看來我還是直接跟汪胤銘說一聲的比較好。”
孫茹說完嘟的一聲掛上了電話,我再打過去的時候她那邊正在通話中,我當即又打給了汪胤銘,他那頭也提示正在通話,應該在跟孫茹通電話。
我把手機丟在了牀頭,孫茹說的話印在我腦海中,她打來先跟我說的是蔣振宇,緊跟着又對我說起了汪胤銘的父母,這兩者,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我皺起了眉頭,給汪胤銘打過幾個電話一直在通話中,一下午我都在想着那問題,直到下午的時候,汪胤銘突然回了家,但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
“你收拾行李幹什麼?”
他收了幾件衣服都放到了行李箱裡,直起身對我說,“我外公身體不適,叫我回去一趟。”
他這麼急促要回去的樣子,哪怕不說,我也能猜出來絕對和下午孫茹的那通電話以及他父母有關,我沒有說破,望着他輕聲的問,“我要一起去嗎?”
“你在家乖乖等我吧,懷孕了不適合到處跑。”
“那你要多久纔回來啊?我已經習慣了每天有你陪着睡,突然你不在我身邊,我會不習慣。”
汪胤銘朝我走了過來,他捧着我的臉,在我額頭上印了一下,“幾天,我回去陪我外公幾天就回來的,乖乖在家等我,晚上我給你打電話陪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