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師走到溝對岸,只是鞋子溼了一點,連長袍都沒有沾一點水。
他還沒有表演完畢,來到一棵樹下,雙手一推,只聽得“轟”地一聲,這棵大樹立即被他推dao在地。
郝鵬飛再次嚇了一大跳。這棵樹雖然離得有點遠,也能看到有半人粗,這一掌就將樹打倒了?
張大師做完了這件牛哄哄的事後,連汗都沒有流下一滴,走了回來,郝鵬飛這回看張三龍眼神不對了。尊重、佩服、敬仰,郝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郝里正夫婦從小就慣着他。打從小長那麼大,他還沒有出現過今天這樣的眼神。
張大師在李紅耳朵旁低語了幾句,李紅跑了回去。
這是又要幹什麼呢?
郝大少拭目以待。
一會兒,李紅提着一個壺,壺裡黑乎乎的,不知是裝着油還是什麼東西。還有一口鐵鍋。張大師一手提着這個壺,一手提着這口鐵鍋,再次從水面上踩過去,更神了。如果說他人不重,又加上了這壺油與這口鍋,最少加了十幾斤份量上去了。
走過去,手一招,李紅他們笑嘻嘻地走到溝那邊。但不是從溝的水面上走過去的,也沒有這份能耐,他們是從旁邊的小木橋上繞過去的。走到張三龍身邊,支起鍋,將壺裡的東西倒進鍋裡,在下面架起柴火,開始燒。
距離有點略遠,看得不太清楚,但藉着火花,一會兒可以看到鍋裡面升起了滾滾熱氣。張三龍從懷裡掏出一把銅錢,扔到鍋裡。然後捲起衣袖,伸到鐵鍋裡將這些銅錢撈了起來。
王畫向郝鵬飛問道:“郝兄,你知道這鐵鍋裡燒的是什麼東西嗎?”
郝大少現在早看得目瞪口呆,管它是什麼東西,就是開水,這個手腕也不能伸進去。
張三龍將銅錢撈出來,再次暴喝,拳打腳踢,也許在使什麼法術,或者收功之類。過了一會兒,李紅用兩塊厚布,小心地將鐵鍋包起來提起,從木橋上走過來。陸二狗他們也跟了過來,陸二狗將王畫眼前的鐵架挪走,將鐵鍋放在柴火上。這回郝鵬飛看清楚了,鐵鍋裡是菜油。
李紅還證明了一下,一會兒鐵鍋在火上又燒得冒起熱氣了,她將一塊還沒有燒烤的兔子肉,用竹籤串起,放在鐵鍋裡。郝鵬飛耳朵裡聽得“滋啦”一聲,油鍋裡冒起一團氣泡,開始“噼裡啪啦”炸起兔子肉了。
郝鵬飛看着一會兒就炸黃的兔子肉,又看了看張三龍的手腕,他看到他手腕略有一絲紅意,連一個炸泡都沒有生起。他一張嘴張得老大。
大神!
王畫這時候將他拉到後面,悄聲告訴他:“郝兄,我家這位婢女長得美不美麗?”
又轉到正題上。
郝鵬飛點點頭。
王畫又問道:“可我有什麼本事,能得到她?”
是啊,這樣俏麗的小姑娘,不管在什麼地方,也早讓娶了親,或者納了妾,怎麼淪落到了王畫手裡?
王畫沉痛地說道:“這中間有一段故事。往事不堪回首啊。”
“二兄弟,怎麼了?”手裡有這樣一個大神幫忙,郝鵬飛講話更客氣了。
“一言難盡啊。當初我出門闖蕩,遇到了他的師父,那纔是有本事的人。幫了我一點忙,於是賺了一筆小錢。”
郝鵬飛點點頭。這個張大師就是神人了,況且他師父,這樣的神人相助,想發財太容易了。
“郝兄,他師父幫助我是有原因的。這位婢女與張大師是嫡親表兄妹。長大後,張大師學了本事,才知道這位表妹成了人家的下人。於是一怒之下,來到她的主家。這事兒不能說了。”王畫說了一半,丟了一半,來到她主家做了什麼,讓郝鵬飛去想吧。然後說道:“主家無奈,只好還了她的契約。但聽到這個消息後,周圍的人都怕了。有這樣的後臺在後面撐腰,那個敢娶她?”
郝鵬飛忍不住還是問道:“究竟他找上門,發生什麼事?”
“郝兄,這個恕我不能說。”
難道出人命了?郝鵬飛臉上終於有了汗水。這個很難說的,一掌都能將這粗的樹推dao,況且一個人?如果用了其他稀奇古怪的法術,更加讓人難以防範,甚至連官府也查不出所以然。
“這樣過了一年,她也到了出閣的年齡,可沒有人敢娶她。這時候正好張大師的師父遇到我,說可以幫我發財,但要我答應一個條件,就是娶她爲妻,甚至納妾都行。我當時看了她的相貌,當然會同意啊。換你你會不會同意。”
郝鵬飛頭直點。當然同意了,又有美人抱,又有財發,不同意還是傻子不成?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真相。現在怎麼辦?這夫妻之間總得要過日子吧,如果以後吵個架,絆個嘴什麼的。讓他們誤會,他們用對付她原來東家的手段對付我,”王畫說到這裡,打了一個冷戰。
郝鵬飛也打了一個冷戰。
究竟她東家發生了什麼事,讓王畫如此害怕?
王畫又說道:“所以我到現在都不敢碰她,也就是這個原因。如果郝兄同意,我來做她工作。但以後你不能怠慢她,特別你還有一房正妻。千萬不要讓大嫂侮罵她,否則出了什麼事,可不要怪我沒有交待。如果你同意了,咱們簽字畫押。”
郝鵬飛一聽,頭直搖。咱色心重,可小命更重。回去將她當祖宗供着,自己也許行,可自己那位婆娘這一關就別想過。
沒有敢答應了。這頓夜炊,郝鵬飛吃得更不是滋味。兔子肉味道鮮美,可他吃得如同嚼蠟一般。
吃完了,無精打采地回家去了。首先第一件事,便告訴他老子,你不要爲難王迤家了。
就是他敢收下這個婢女,王畫也不一定能做通她的工作。如果她氣惱之下,讓這個張大師,還有一個張大師的大神師父,跑到自己家找麻煩,這比孔黑子還讓人頭痛。別人怕孔黑子,可他老子不怕。雖然里正官小,可代表着朝廷。但這些大師的法術不怕麼?
郝里正聽了奇怪。詢問原因。郝鵬飛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
郝里正見多識廣,他聽了後十分狐疑。怎麼說,因爲他也注意過了。如果這個張大師真有點本事的話,平常表情肯定會是兩樣的。這個張大師平常也沒有看出什麼大師的高深莫測樣子,反而有時候跟在王家那個小子後面樂顛顛的。
但這事兒是兒子親眼所見,人在水上走路,一拳打倒一棵大樹,下油鍋撈銅錢,那一樣聽起來,都讓人玄乎。
他說了句:“兒啊,莫慌,這件事讓爲父爲你做主。”
第二天他攔住了王畫,直接就問道:“二郎,你家那位張什麼的,是一位大神?”
王畫答道:“回里正,他不是大神,只是跟着師父後面學了一點法術。他師父纔有本事,我看到他都能從地面飛起來。”
郝里正冷笑一聲:“你是在裝神弄鬼吧?我看那位張什麼的,一點大神樣子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