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瑩見機行事,“餘小魚,平平這樣處理必然是爲了你好,你還是趕快賠個不是,黃麗娜通情達理,一定不會爲難你的。”
平平滿臉焦急,“小魚兒,你能聽聽別人的勸嗎?”
一個黃麗娜還不夠,偏偏又一個楊瑩也在她心上插刀子!
餘小魚突然覺得自己身體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點的死去,彷彿還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滿是傷心。
如果不是他每次故意撥撩她的心,她怎麼會情難自禁。不過,現在這樣也好,早點看出他的真面目,早點反省。原來,他不是專屬她一個人的,他還會有很多女孩圍繞身邊,他不會爲了她放棄他的森林,破壞他的生活。
餘小魚絕強地揚起小臉,“李近平,你聽好,就算她把我送進監獄也無所謂,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黃麗娜依舊不依不饒,“那好,咱們法庭上見。”
“黃麗娜,這事發生在我家裡,我也有過錯,就由我代替餘小魚向你道歉,”平平無奈,那麼驕傲的人,只能低聲下氣地彎腰,“黃麗娜,對不……”起!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卻被餘小魚推倒一邊,“誰用你裝好人?我又沒做錯事,爲什麼要低頭認錯?”
平平一個趔趄,“小魚兒,你別任性!事情先暫時這樣解決,有什麼事往後再說。”
“不必了。我今天就直接打死這個滿口謊言的賤.人算了。”一時氣不過,餘小魚衝到人羣中,甩手就是一個耳光,“看我撕下你的厚臉皮,你真讓人噁心!”
火辣辣的巴掌甩在臉上,黃麗娜頓時被打懵,半晌,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回可是真心的眼淚。
“你居然還有臉哭?”
餘小魚還想再揍她一頓的時候,立時涌上一堆人,又拉又拽。其中就有一雙男孩白嫩的小手推了一把。
平平也是怒火燃起,“小魚兒,夠了!”他生氣她的愚蠢和莽撞,不應該在衆人面前動手,這樣一來已然作實了自己的罪行。
因爲旁人的阻攔,餘小魚本身就沒站穩,平平一推,她的腳步向後退了幾步,腦袋就磕在窗臺上。
她感到天地在旋轉,眼前一片恍惚。伴着劇痛蔓延,空氣中有血腥的氣味。
“小魚兒,你沒事吧……”平平還沒跑上前,就被鵬鵬推開。
“你怎麼樣?”鵬鵬用手撫了一下她的額角,拿到眼前一看,一片黏稠的紅色暈染,“你的頭受傷了,出了很多血,必須去醫院,馬上。”
安安也跑了過來,“平平,究竟怎麼回事?”
平平痛苦地低下頭,無法辯解。
餘小魚頭腦混沌了很長時間,良久才恢復神智,“我沒事。”可是時時傳來的眩暈還是讓她緊緊握住鵬鵬的手臂。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平平臉色蒼白,手足無措。他幾次試圖靠近,都被對方冷如冰霜的眼波震撼,不敢靠近。
“不用道歉,”小魚兒挑起莫名陰寒的冷笑,“你認爲我推了你的女朋友,現在你還給我裡,咱們兩清了。”
“不是的,我沒說是你推黃麗娜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小魚兒只感到如墜冰窟,全身莫名一陣寒涼,她凝着眼前的男孩,越來越看不清楚,眼神空洞,沒有聚焦。
轉頭看到窗臺上那支透明的魚缸,裡面紅色的小魚兒還在無憂無慮地游泳,根本沒感受到主人的憂傷。
她慢慢端起,盯着水裡的那條小魚兒,有一刻她在想,如果她和它的世界能調換就好了。
額頭上的鮮紅流到眼睛裡,變成模糊的血淚,繼而掉進魚缸裡,染紅了透明的液體。
“快上醫院,不能再耽擱了。”李陌吩咐家中的保姆,“叫司機備車。”
正在這時,大門口走進一道高大的身影,他雙眸緊鎖,渾身帶着一陣陰風。
謝嘉篪從接到妻子的電話起,右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他急忙從公司趕到李家,不知緣故,女兒只要和李近平沾上一點關係必有血光之災,這便是他極力反對他們在一起的原因。
“發生了什麼事?”他雙眉深鎖,眸光中爆發出絲絲狠戾。眼前兩個頭破血流的女孩,他的第一個想法是她們打架了。
“小魚兒,你傷得重不重?是誰弄傷你的?”謝嘉篪極其心疼這個唯一的女兒,愛子心切,凜冽的眸光凝着同樣受傷的女孩,“是不是她?”
“不是我,不是我,是……”黃麗娜被對方的眼神所攝,嚥下兩口唾沫,也嚥下後續話。
謝嘉篪逼問,“是誰?快說!”神情可怖,有種吃人的感覺。
在場沒有人敢接話。
小魚兒拉了父親一把,“爹地,我頭疼,咱們先回家吧!”
“好吧,”謝嘉篪斂着怒意,捂住女兒的額頭,“安安,鵬鵬,一起走!”
隨行的幾個人紛紛向外走,平平不由自主地跟了出去。
謝嘉篪回眸,“李近平,你來做什麼?”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以成年人的思維分析,這事一定和平平有關!
平平戰戰兢兢地看着他們,又不敢說實話,只是指着餘小魚懷中的魚缸,顫聲道,“魚,魚,小魚兒送給我的魚。”
“魚?”餘小魚鄙夷,露出苦笑,她驀地將魚缸高高舉起,過了頭頂,又狠心摔下,“李近平,你聽着,這條魚死了,從今往後它再也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她親手打碎缸,就像打碎自己的心。
啪一聲巨響,玻璃碎屑飛濺,那條生命力頑強的小魚兒依舊活蹦亂跳,期待延續自己的生命。
“不要!”平平撲在地上,用手猛力捧着流散的液體,怎奈透明的水從指縫流出,無法掬起,玻璃屑扎進手掌,但沒有一絲痛感,因爲心裡比手上更痛,但是他還是不知疲倦,一下下捧着。
“李近平,你聽見了?”謝嘉篪眸子陰沉,“今天的話是小魚兒親口對你說的,往後,你們不要來往了。”說完這句話,他領着家人離開了。
這一天起,兩個孩子開啓各自的生活,分道揚鑣。
“平平,不要再撿了,你的手都受傷了。”李陌心疼兒子。
“不來往更好,誰稀罕他們謝家的黑丫頭。”李母不屑地鼻中一哼。
李近平充耳不聞,他還是固執地想要將水珠撿起,可是卻忘了一句俗語:覆水難收。不過,好在,好在他最後將那條上串下跳的金魚捧着手裡,眼色寵溺,“還好,它活着。”
“平平,別跪在地上,水涼。”楊瑩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
“今天的事都怪我。”黃麗娜自責,“剛纔我忍一下,不說出是餘小魚做的就好了。”
“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就是說出了真相而已。”
“如果我沒說,也不會害得平平和餘小魚連朋友都做不成。”
“事實就是事實,大家不會怨你的。”
兩個心思詭異的女孩,一唱一和地說着。
“夠了,你們都給我閉嘴。”平平終於爆發,“滾,全滾。”
他蹬蹬蹬跑上樓梯,踹開房門,把小魚放進自己裝滿涼開水的水杯中,癡癡地看着。
“平平,我……”黃麗娜急出了眼淚,“要知道事情這樣,我就不會……”
“沒事的,黃同學,等會兒讓司機送你去醫院再仔細處理一下,醫藥費我們雙倍賠償。”李陌掃視一週,“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聚會到此結束,沒讓大家盡興,真的很抱歉!”
李母也對楊瑩一笑,“你也陪黃同學一起回去吧!”
李近平七歲那天,人生突如其來的這場變故,讓他和最心愛的女人分隔十多年,直到兩人二十幾歲纔再度見面。
這一天,平平一直將自己鎖在房裡,任誰敲門也沒有迴應。
晚上,一直在門外守候的李開放夫妻,聽到了一聲慘叫,“小魚兒,小魚兒,你怎麼了?不動了?”
李陌聽到裡面的哭叫,示意丈夫用鑰匙把門打開。
兩人衝進屋的時候,只見平平手捧着那支紅色的小魚,一邊哭一邊叫,淚水狂流。
“老爸,它,它怎了?”平平擡起帶血的雙手,掌心上的金魚肚皮朝上,動也不動。
李開放接過一看,“兒子,這條魚死了。”
“不可能,我一直把它放在水裡,又餵了一些碎麪包,怎麼會死呢?”
李陌瞧了水杯一眼,無奈輕嘆,“兒子,你把金魚放進涼白開裡,水中沒有氧氣,它當然會死掉了。”
事實證明,有些東西,你越是在乎,越想細心呵護,往往適得其反,恰如眼前這條冷冰冰的屍體。
“它死了,那怎麼辦?人工呼吸行不行?”男孩子哭出聲來。
“埋了吧!在花園找個位置好一點的地方。”
平平倔強地說,“不行,我要想辦法救它,它一定要活過來。”
李陌頭疼無比,她的兒子那裡都好,就是在自己的溺愛嬌慣下,太天真,生活常識太差。
“老公,你找老三談一談,看看能不能有緩和的機會。”李陌眼巴巴的。
李開放嘆氣,“人家當衆把話說的那麼絕,我也要顧忌臉面。”
正在這時,他兜裡的電話響了幾聲,接通,老大笑着聊了幾句,擱下後笑得如沐春風,“老婆,看來事情有轉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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