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天成一行人乘坐的專機飛落在香港國際機場的同時,而在上海虹橋機場也降落了一架由東北哈市飛來的航班,一名身材消瘦的陰霾老者在十八名青年男女的簇擁下,從航班上走了下來。
這些人都是統一的着裝打扮,戴着貝雷帽,身穿運動服,像是一個旅遊團隊,只是在這個時節來上海旅遊的人,就顯得有些引人注目了。
“大家先在這裡休息,我們訂的賓館會有專車來接咱們。”一名身穿紅色運動服的靚麗女孩顯然是旅遊公司的導遊,聲音甜美的對着這羣遊客說道。隨後,十幾人就都聚攏在一起,在機場的出口處等候了起來。
不多時,一輛豪華大巴緩緩駛入機場出口外的停車場,一名身穿黑色職業裝的女子,一臉笑容的從車裡走下,迎着這羣遊客走了過去。
“你們好,我是上海黃庭酒店的客房部經理黃芸,大家都和我上車吧,我帶你們回酒店辦理入住手續。”職業裝女子對着機場出口處的人羣笑呵呵的說道。
“呵呵,謝謝黃經理你來接我們,大家都上車吧。”紅色運動服女子一臉微笑,邊和職業裝女子打着招呼,便招呼着遊客們上車。
很快,所有人都上了酒店的大巴,豪華大巴又緩緩啓動,隨後向着市裡方向駛去。
而在機場外的一輛出租車裡,一名戴着墨鏡的中年人拿起對講機,笑呵呵的說道:“老闆,沒有任何異常,只是有一羣遊客上了黃庭酒店的接待車,其他的都很正常。放心吧,我會繼續盯着的,有任何可疑的人我都會告訴您的。”
出租車司機根本沒有將這羣遊客當做一回事,在他看來,就是一羣普通的遊客而已。隨後一邊聽着音樂,一邊等候着下一班航班的到來。
但是有人卻不這麼認爲,那是一個身穿保潔服的中年婦女,一直在機場內打掃着地面,當豪華大巴離開機場後,她也隨後進了衛生間,確定衛生間無人後,立刻神色嚴峻的從衣兜裡掏出一部小巧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組長,我發現了異常情況,一羣遊客看似普通,但這些人顯得很沉穩,完全不像普通的組團遊客那般活躍和好奇,而且他們當中有一位老者,此人一臉陰沉,不像好人。他們乘坐黃庭酒店的接待車去了市裡,車牌號是SH479209.。”
掛了電話後的保潔員,再次恢復了那副平凡的神色,提着一桶乾淨的清水,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上海肖氏地產開發的一片海邊公寓區,在一棟小別墅內,一名身材肥胖的法國男人只穿着一件睡衣,從臥室內走了出來,從虛掩的門縫中可以隱約看到一個金髮女郎正躺在被子裡,一臉的潮紅,顯示出他們剛纔正在做着什麼事情。
肥胖法國人走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一隻手端起茶几上的紅酒倒了半杯,一隻手正拿着部手機在聽着。
“很好,讓你的人立刻調查黃庭酒店的這批客人,密切關注他們的行動,最好能派酒店內的自己人接近他們的房間,裝一部竊聽器。”肥胖中年人聽了片刻,隨後淡淡的用法語講道。
“傑爾,好了沒?”臥室內大金髮女郎聲音中帶着不滿的對着外面喊道。
“親愛的,馬上就好。”肥胖中年人掛了電話,立刻將剛纔的來電號碼刪掉,一口喝乾半杯紅酒,笑呵呵的走進了臥
室裡。隨後一陣蕩人心魄的聲音從臥室內傳了出來。
同一時間,肖天成等人也被幾輛高檔轎車從機場接到了一處私人莊園裡,對於這裡,肖天成再熟悉不過,這是洪興老大蔣天成的私人別院,當初他和閃電,慕容冰燕可在這裡逗留過很長一段時間。而在這裡,也留下了他們溫馨旖旎的浪漫回憶。
“天成,好久不見,你小子可是越來越精神了,但你身邊的女孩子也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上次那兩位這次怎麼沒帶來?”蔣天成帶着洪興的幾位堂主就站在別院的大門前,看到肖天成從車裡下來後,笑着迎了上來。
“呵呵,您老不也越來越精神,看您這氣色,最近過的顯然不錯。”肖天成滿臉微笑,握住老爺子的手笑呵呵的說道。對於蔣飛的父親,他很尊敬。不止是因爲他是自己好兄弟的父親,也因爲對方是香港黑道上的教父。
蔣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只是一個苦力,憑藉滿腔熱血,帶着一幫苦力兄弟在香港打下了一片天地,在香港可是傳奇人物。而且蔣老爺子很有信仰,也很正直,雖身爲黑道中人,但卻從來不做那些偷雞摸狗,仗勢欺人的事情,洪興在他的帶領下在香港老百姓的心中口碑很好。
“呵呵,你們今天是我迎接的第二波客人,快和我進客廳,裡面有人可是在等着你們呢。”蔣老爺子哈哈一笑,拉着肖天成的手就向裡面走去。
肖天成能感受到老爺子的那份熱情,一邊和洪興那些堂主打着招呼,一邊隨着老爺子進了客廳。
血煞等人緊緊跟隨在肖天成身後,一臉的冷峻之色。雖然他們知道這裡是洪興老大的莊園,眼前這老人是蔣飛的父親,但卻依舊沒有人掉以輕心,時刻留意着周圍的情況,保持着最好的狀態以應付一切可能出現的變故。
客廳內的沙發上坐着一人,而在她的背後卻站着十二名身材高大,同樣面色冷峻的青年。看到對方後,肖天成一愣,隨即心中苦笑起來,這恐怕又是唐老爺子的特意安排吧,居然讓這丫頭來協助自己。
沙發上的人正是修羅老爺子的孫女,華義社最神秘的情報負責人葉玲瓏。而在她身後的十二人,肖天成也都見過,正是那晚隨同修羅老爺子去黑鴨子音像店的寒宵以及他的兄弟們。
“天成,玲瓏,你們應該認識吧,昨天我就收到了死神老大的來電,我已經按照他的囑託,給你們安排好了離開的線路,今天先在我老頭子這裡歇息一下,晚上就離開香港。”蔣天成看着四目相對的葉玲瓏和肖天成,哈哈一笑,看着二人說道。
“蔣伯父,聽您的口氣,您似乎和唐爺爺有很深的交情吧?”肖天成對着葉玲瓏點了點頭,卻不敢招惹這位冷豔小美女,隨即好奇的望着蔣天成問道。
“呵呵,說來話長嘍,我還是小混混的時候,死神老大就救過我一次,後來我帶着一幫兄弟加入了洪興,也混了個小頭目。洪興的瓢把子陳浩南遇害之後,他的好兄弟山雞帶着洪興兄弟爲老大報仇,與臺灣的竹聯幫展開了殊死搏鬥,洪興被打散了,洪興兄弟死傷慘重,山雞大哥也身受重傷。
當時我帶着十幾個兄弟拼死將山雞大哥護送着逃走,當死神老大聽到風聲後,帶人趕來,山雞大哥已經含恨離去了。最後死神老大帶人幫我血洗了竹聯幫總部,那一戰,我也打出了拼命小霸王的稱號
。在死神老大的協助下,我才重整洪興社,當了老大。可以說,死神老大就是我的貴人和恩人,這輩子我最敬重的除了浩南老大,山雞大哥,另外就是死神老大,他們都是鐵骨錚錚,重情重義的大丈夫。”
肖天成點了點頭,也被蔣老爺子的故事帶入了那場義氣與勇氣的血戰當中,陳浩南可是當年香港赫赫有名的大哥,重情重義,威望極高,與死神老爺子是一輩人。沒想到其中竟然還有這麼悲壯曲折的故事,山雞的忠勇和義氣也讓他深深的敬佩。
只是這可能就是混黑道的可悲之處,都說矮騾子就已經是一條腿邁入棺材中的人,能夠創下一片基業,又能明哲保身,安度晚年的黑道大哥真的沒有幾個,不論你的名聲再大,威望再高,一時不慎,就會成爲別人算計的亡魂,而陳浩南和山雞就是最明顯的例子,那些混黑道的前輩更是多不勝數。
葉玲瓏也一直在靜靜的傾聽着蔣老爺子的講述,只是冰冷的面容上看不到一絲波瀾。
倒是鈴木葉子頗有興趣,笑呵呵的看着蔣老爺子道:“蔣伯父,您的故事真的很悲壯,但也正應了你們Z國的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入黑道,終身都擺脫不了江湖上的腥風血雨。所以能夠早一天離開這個是非之所,是最好的辦法,我倒是覺得,以您如今的年紀,也該早一天將身上的擔子放下,給年輕人們一個機會了。現在蔣大哥就在上海,您何不放下一切,去和兒子一起生活,安度晚年呢?等蔣大哥有了小孩後,您也可以每日哄着孫子,享受子孫滿堂的那種幸福樂趣。”
肖天成一震,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了蔣老爺子,他可沒想到鈴木葉子居然會說出這一番話來,雖然這是一番好意,但這話裡的意思卻很明顯,就是讓蔣老爺子早日退位下來,免得慘遭橫禍,落得個慘死的結局。
客廳內的氣氛頓時也有些緊張起來,洪興的所有堂主都一臉陰冷,瞪着鈴木葉子。血煞等人也紛紛露出戒備之色,圍住了肖天成和鈴木葉子。
蔣天成面色平靜的盯着鈴木葉子看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瞪了眼洪興的所有堂主,隨後看着肖天成道:“天成,你這次帶來的小丫頭倒是很有趣,她應該是R國人吧?”
“將伯父,不好意思,葉子年紀還小,涉世未深,如有冒犯,請您諒解。”肖天成露出苦笑之色,歉意的看着蔣老爺子道。
“不礙事,丫頭,我想這番話可不是你所想的,應該是我那個兒子讓你告訴我的,是不是?”蔣老爺子搖了搖頭,看着鈴木葉子問道。
鈴木葉子俏臉微紅,對着肖天成可愛的吐了吐小香舌,隨即不好意思的看着蔣老爺子道:“您老可真厲害,這都猜得出來,不錯,是我來的時候,蔣師兄讓我傳達的。”
“哦,看來你是R國刀聖鈴木一郎的孫女了,我兒子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也謝謝你小丫頭,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的。”蔣老爺子身爲香港的黑道教父,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一切。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哭笑,葉子的話有一句很正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入黑道,想要擺脫就難了。他不是沒有想過退位,但他不得不考慮洪興社的穩定,自己在的時候還能鎮壓這些人,一旦將位子傳給一個不能服衆之人,那洪興社內部必定會有人心生異心,後果很嚴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