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會對這個孩子好。”
他突兀地說,語氣有點急切。
葉非茶怔了怔。
“留在本王身邊。”
他將女子摟入懷中,脣緊緊貼在她冰涼的髮絲上,不肯鬆開。葉非茶被這個懷抱摟得幾乎喘不過氣。
“不要離開了。”
他的聲音在夜色裡清晰可見,就在她耳畔,縈繞着,幾乎有魔力,讓她陷入一片溫柔。幾乎像嘆氣的語調輕而易舉讓葉非茶繳械投降。
原本看到男人那樣抱着小孩子的模樣就會讓許多女人瘋狂,她葉非茶也不例外。
剛纔關默喬的樣子,幾乎可以用性感兩個字形容。
而且他抱着的是自己的骨肉。
“從現在開始,本王不再有任何懷疑,他就是本王的孩子。”關默喬幾乎像在發誓,“留在本王身邊吧。”
男子的氣息越靠越近,她開始暈頭轉向,分不清南北。脣上有柔軟的觸感,但她根本不想將他推開,反而本能地迴應起來。
葉非茶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是眼前男人一下子熱情起來的反應讓她明白,她答應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被男人抱到了牀上。一個激靈,她清醒過來,正想拒絕,男人就將她放進被窩裡,躺在她身邊,將她牢牢安置在自己懷中,緊緊貼着她柔軟的身體。
滿意地嘆一口氣,他聲音中這纔有些疲憊和安心。
揉了揉她的頭髮,他低聲道:
“睡吧。”
男人的聲音像魔咒一樣,沒有往日的尊貴和不可一世,就像一名普通的男子,對自己心愛妻子低聲訴說着喃喃情話。
葉非茶不得不承認她對這樣的關默喬根本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男子的氣息縈繞在鼻尖,讓她僅存的睡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男子的懷抱在冬夜裡顯得特別溫暖,幾乎滾燙。
夜色中葉非茶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但她隱約看到關默喬光潔的額頭和鼻樑閃爍着幽光。
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她可能今天晚上要好久才能睡着,至少眼下,她是不可能睡着的了。
閉上眼睛,關默喬的幻想沒有像上一次入睡時那樣出現,但是腰上、手臂上溫暖堅實的觸感讓她知道,他就在他的身邊。
這一夜果然半宿沒有闔眼,關默喬在身邊,她也不敢翻身,害怕將他驚醒。天明的時候纔將將睡過去,眨眼間陷入濃沉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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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葉非茶下意識朝身邊看去,關默喬已經走了,身邊徒留被單上的一層褶皺。
手伸過去,已經是涼的,看完面的天色,應該快到中午了,居然也沒有人來叫自己。
昨夜的一幕突然浮現在她的腦海,臉色不由得微微紅暈幾分。
她似乎莫名其妙地答應了留在關默喬身邊。
那個時候她腦子裡根本就沒有出現白琀幀的任何事情,她眼前、心裡全部都是關默喬的形象。
而且他那樣憐愛地抱着自己的孩子——
她目光移向小牀,當看到裡面空空如也的時候,登時慌了神,
連忙翻身下牀在房間內找了起來。
房間內並沒有孩子的任何痕跡,她根本顧不得穿好衣服,衝到房門邊就準備喊人,這時卻發現房門已經上了鎖,而且她能感知到,這間房已經被設下了結界。
“有人嗎?!”
“我的孩子呢?!!”
“放我出去!”
葉非茶徒勞無功一邊瘋狂拍門一邊衝門外吼叫道,並沒有任何人迴應,外面安靜地就像荒郊野嶺。
爲什麼會這樣?
是誰帶走了她的孩子?!
是關默喬嗎?可是明明昨天,昨天晚上那個男人還那樣溫柔神情地對他說他會當孩子是自己親生兒子。
難道他再一次反悔?就像之前的陰晴不定一樣?
不、不會這樣,他的眼神明明那樣真實……
葉非茶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大吼大叫已經沒有用,她緩緩退回房間,胡亂穿着衣服,讓自己的大腦隨着這些機械的動作冷卻。
假設關默喬並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但他卻帶走他,而且將她囚禁在這裡。
她心臟驀地一跳,系衣帶的手便堪堪滑了一滑,將原本就要繫好的結又給扯開了。
是白琀幀來了。
胸口涌現出複雜的情緒,葉非茶自己也辨別不出來那究竟是歡喜還是抗拒。
房間外四周響起海水涌動一般沉悶的聲音,她下意識後退兩步,面前一陣清風拂過,緊接着寡淡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隻枯手的手撫摸上她正在系衣帶的手,動作輕柔,一如他之前做過千百次那樣,替她繫好了繩子。
白琀幀眸光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像往常一樣注視着她,目光中是從未給予過他人的溫柔寵溺。
擡起手,他輕輕替她別上一縷碎髮,微笑道:
“抱歉,本座來晚了。”
葉非茶的心似乎真的被他淡然的表情撫平,瞬間找回了她和他往日相處的模式。
“不會。”
她輕聲回答。
“孩子怎麼樣?”
白琀幀目光下移,落在她腹部,那裡已經平坦如初,顯示着女子窈窕美好的身材。
“孩子很好,不過,”葉非茶的聲音頓時焦急起來,目光也變得憂慮,“他不見了,我一醒過來他就不見了。”
“不用着急。”白琀幀輕輕拍打她的肩膀,將她摟入懷中,“那隻不過是關默喬在卑鄙地用孩子做籌碼,他不會有事的。”
白琀幀的懷抱和關默喬的懷抱截然不同,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她被白琀幀清瘦的身體硌得有些難受,但近乎習慣的感覺爬上她的四肢。
女子突然有些發抖,她不是很能分清楚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幻影。
她對白琀幀的依賴究竟是什麼?
“放心,本座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到任何傷害。”
白琀幀說着,將自己的披風解下,爲葉非茶仔細披上,繫好,環着她的腰身消失在房間之中。
葉非茶在回過神的時候,如研究室關默喬生鐵一樣僵硬陰沉的臉
,他目光中的憤怒幾乎能灼燒四周一切。那雙眸子裡浸滿的受傷也刺痛了葉非茶的眼睛。
她下意識將自己的手微微抽了一抽,想從白琀幀的手中脫離,但被他死死攥住,不肯鬆開。
白衣男子寡淡的眼角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就消失在漠漠的眸光中。
氣氛劍拔弩張。冬日的寒意在雙方之間隔下難以跨越的鴻溝。
關默喬身後站着蘇季千、孟江、不語、夜昭他們幾個人,還有平日從不會現身的暗衛,以及王府豢養的家兵。
這些人無不訓練有素,整齊排列,手中持各式武器,那姿態、神色無不透露出他們優良的身手。
相比之下,白琀幀身後的人就少了些,而且都很怪異,甚至可以用青面獠牙來形容。
白琀幀不怎麼讓她接觸魔教中的事情,她對這些人瞭解並不多,卻知道這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她有些隱隱替關默喬擔憂起來。
準確地說,是替關默喬的家兵擔憂。她相信前面的那幾個人可以自保,但後面那一排排普通人,她擔心……
她的擔憂被白琀幀收入眼底。
白衣男子胸口一陣鈍痛,眼眸中飄出淡淡的血色光芒,但極其微弱。閃爍兩下之後,那光芒驟然消失,白琀幀的身子猛地一抖,喉間發出隱忍的咳嗽聲。
他錯過葉非茶擔憂的眼神,將口中涌出的鮮血眼下,表情依然平淡無驚。
站在兩人身後的護法看到白琀幀這個樣子,緊皺眉頭,幾次想要開口,可看到葉非茶的身影,最終只能恨恨甩手,將想說的話吞進肚子裡去。
“放開她。”
關默喬的聲音近乎低吼。
白琀幀來的實在太過突然,想來一定是將他們的探子給耍了。玄衣男子捲進雙拳,咬牙切齒。看着那個瘦小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裡的葉非茶,心臟處一陣陣刺痛。
“王爺說話講道理,”白琀幀淡淡開口,聲音中根本沒有面對葉非茶時的溫和柔情,冷漠如雪,“本座只是來要回本座的女人,王爺怎麼能讓本座放開呢?”
“白琀幀,你還要本王說多少次,葉非茶自始至終都是本王的王妃。”
關默喬竭盡全力剋制着幾乎將他整個人掀翻的憤怒,說道。
“哦?”白琀幀諷刺笑道,“王爺真念舊情,到現在都覺得那個通敵叛國的罪人是你的王妃?既然如此,當初爲什麼要揭發她的罪行呢?”
“王爺要和葉姑娘伉儷情深,本座自然無權干涉。”白琀幀頓了頓,“本座只是找回本座的白以雁,如此而已。”
說着,他近乎挑釁地在葉非茶額頭上落下一吻。
然而女子下意識的輕微躲閃讓他整個人頓時有些僵硬,心便涼了半截。
關默喬竟然真有這樣大的本事,能讓葉非茶在短短几天的時間裡對自己產生抗拒?
濃濃的嫉妒和不堪在白琀幀心中徘徊,但他並沒有表露,目光更幽冷了幾分,看向關默喬。
“白琀幀,唐家已經集結了各大武林派別等着圍剿你,你不要再做掙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