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瞬間涌現出說不清的憤怒。
他怎麼能這麼自私?感情分明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卻好像能什麼都不管不顧一般,隨意將她和關默喬玩弄於鼓掌之間,挑撥離間,要他們兩個分開!
門被推開,白琀幀走進來,看見葉非茶的身影,微微眯起眸子。
那雙寡淡的眸子裡浮現出斑斑點點微妙的情緒。這時間能讓那雙眼睛有這樣情緒的人,恐怕也只有葉非茶一個吧?
可悲的是,葉非茶根本不愛他,他卻要強求。
“你什麼意思?”
葉非茶終究沒能沉得住氣,質問道。
“什麼?”
白琀幀眯起眸子,皺眉。
“她。”
葉非茶冷冷看向那個小姑娘。小婢女有些不知所措。
白琀幀看向小婢女的眼神瞬間冰冷了下來,嚇得驚慌起來,連連後退。
葉非茶几乎沒有看見白琀幀出手,下一秒,那可憐的小姑娘身體便懸空了起來,脖子被白琀幀死死扼住。
“你做什麼?!”
葉非茶一掌拍向白琀幀的手,迫使他鬆開那個婢女,怒道。
“她既然惹你不開心,就沒有活着的理由。”
白琀幀冷冷瞥了一眼癱在地上的女子。
小婢女心有餘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雙眼通紅,用力搖頭。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她沒有犯錯。
“她沒有惹我不開心,”眼前的男人簡直不可理喻,葉非茶恨恨甩手,“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要給她取名踏月!”
“你不喜歡?”
白琀幀挑起眉。
“本座還以爲你很喜歡這個名字。”
“這不是喜不喜歡!”葉非茶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冷聲道,“那是我給踏月取得名字,這個名字就代表了她。你現在又找來一個婢女,讓她叫踏月,難道是想讓她取代踏月,讓我永遠留在你身邊嗎?”
“正是。”
白琀幀回答地斬釘截鐵,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葉非茶死死咬牙,怒瞪白琀幀。
“天下女人這麼多,爲何你獨獨揪住我不放!”
她幾乎是喊出來的這句話。
躲也躲不開,打又打不過,這個男人真是……!
“天下男人這麼多,你又爲何偏偏要在他關默喬一棵樹上吊死?”
白琀幀反問道,聲音冰冷。
這句話吧葉非茶問住了,她怔在那裡,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葉非茶沒有頂撞他,但白琀幀胸口卻瀰漫開濃濃的悲哀。
他沒有說話,意味着,她對關默喬的感情就和他對她的感情是一樣的嗎?她竟然這樣愛他?!
越往下想,白琀幀墨色的寡言眼眸中飄出淡淡的血光。
他驀地別過頭去,隱忍住怒火,快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動作幾乎有些粗暴地遞給葉非茶。
“喝了它。”
葉非茶緊緊盯着那瓷瓶,將它接到手中。
她現在沒有任何選擇,蘇季瞻和白琀幀,兩位勁敵強強聯合。
關默喬……
她下意識擡手去摸脖頸處的傷口,摸到一排淺淺的齒痕,似乎還有些輕微刺痛。哪裡的皮膚灼燒着,隱隱跳動。
沒有絲毫猶豫,她扒開瓶塞,隨手一扔,將瓷瓶中的液體盡數倒入口中。喝到後面的時候,她突然一抖,有什麼在動的東西鑽入脣舌之間,瞬間融化不見。
丟掉手中瓷瓶,她嚥下最後一口幾乎沒有味道的液體,擡眼看向白琀幀,眸光幽冷。
“你不問這是什麼?”
白琀幀眯起眸子。
“問了就可以不喝?”
葉非茶反問,脣角有些諷刺。
白衣男子沒有說話,眼中流露出些讚許。過了一會兒,他擡手,指向裡屋鋪好的牀:
“去睡會兒吧。”
女子身體一僵,看向白琀幀的眼神變得諷刺,但她沒有說任何反駁的話,順從走過去,將外衣脫下,躺在牀上,等待白琀幀走過來。
出乎他的意料,那寡淡清瘦的白衣男子卻在那邊坐了下來,隔着一段長長的距離,眯着眸子,就那樣安靜地看着她,再沒有任何其它的
動作。
“……”
葉非茶皺眉,懸起的心卻緩緩放了下來。
看來他並沒有那個意思,竟是自己多慮了。
擡手輕輕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她剛放下的心又緊皺起來。
關默喬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爲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是被控制,還是挑撥離間?她不能讓自己所愛的人,讓孩子的爸爸誤會自己,這件事情一定要解開。
“睡覺。”
白衣男子的聲音有些飄渺,他擡一擡手,奇異的清香從遠方飄來。睏意頓時襲來,葉非茶來不及掙扎,就陷入沉沉的睡眠。
她發現這些日子她總是動不動就被人搞昏迷,這是什麼世道!
沉睡之前,她恨恨罵道。
和之前的經驗一樣,醒來之後一定在一個不同的地方。葉非茶睜開眼,對完全陌生的環境沒有一點驚訝。反而她睡醒之後還在白琀幀的房間裡纔會讓人驚訝。
起身,她打量着房間陳設,沒費什麼力氣就辨認出這依然是太子府。除了這裡,也不會有更貴氣中透着一股悶騷的裝飾了。
踮起腳溜到房門邊,外面安靜無人,安全。她飛奔着朝前跑了數十步,卻突然撞上一個柔軟的東西,將她又彈了回去。再試一次依然是同樣的結果,就連天上也是一樣。
蘇季瞻早已經不好了結界,他們出不去、
迅速推開門,她閃身到旁邊的房間內,一看,蘇季千竟然在牀上躺着。她連忙走過去把他叫醒。蘇季千身上除了戰鬥時留下的小擦傷之外,沒有大傷口。
兩個人又檢查了周圍的幾個房間,只找到孟江和柳三言,關默喬和徐煙都不在。柳三言情緒有些不穩定,她便讓他先在房間裡休息一會兒,將孟江和蘇季千叫到了她醒來時呆的房間。
盡力忽略掉心底浮現出一陣陣的驚慌,深呼吸幾下,強行讓自己鎮定,她開口:
“你們最後一次見關默喬是什麼時候?”
蘇季千皺起眉,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金髮被揉的有些凌亂。
爲什麼他什麼都不記得?他好像根本沒有地牢的這一段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