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

“安妮亞,你說,他會不會忘記我?”剛說出口,顧安寧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忘記也是我自找的,你說對不對?”

正在腿上按摩的雙掌突然停止動作。

下一秒,“唔……”顧安寧猛然睜開雙眼,因爲她的嘴巴突然被一個溫熱的東西堵住了。

顧安寧的眼睛越睜越大,眼前這張放大的俊臉,深邃如墨的眼眸,正是她連做夢都會夢到的人。

葉亦然滿意地看着懷中的小女人,她那驚愕的眼中漸漸涌起驚喜,越加熱情地吻着她的脣舌,這段時間,他就像瘋了一樣,到處尋找她的蹤跡,好不容易從愛德華三世近身侍衛口中得知她的去處,他一刻不停地趕了過來。當看到她悠閒地躺在椅子上,享受日光浴的時候,他原本煩躁的心頓時安定下來,悄悄讓安妮亞退下,他替她按摩起了小腿。

也不知吻了多久,直到他心頭的火差點控制不住,他才放開她,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老婆,玩夠了吧,我來接你回家。”

顧安寧氣息不穩,輕輕喘息,“可是,你的儲君之位……”

葉亦然打斷她的話,“我不要皇位,我就要你!”

顧安寧震驚地看着他,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有些悲切,有些激動,有些憤怒,但更多的是不顧一切的決絕。他的呼吸起伏不定,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目光灼熱得就像要將她洞穿一樣。

顧安寧心慌意亂地垂下頭,眼淚卻掉落了下來。

葉亦然輕嘆了一聲,吻上她的臉頰,溫柔地吻去她的淚水,最後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頭髮,在她耳邊低聲道,“寧寧,你怎麼可以這麼傻,你以爲離開我就一了百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顧安寧緊緊回抱住他,低聲道,“對不起。”

葉亦然懲罰性地咬了咬她小巧的耳垂,說道,“你同意嫁給我,卻又轉眼跑得遠遠的,這筆賬該怎麼算?”

顧安寧更加羞愧,討好地在他懷裡蹭了蹭,低聲說道,“葉哥哥,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陪着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葉亦然眼中升起笑意,嘴上卻不鬆口,“我的老婆帶着孩子離家出走,這情節可嚴重了,萬一還有下次怎麼辦?”

顧安寧訕笑,“不會有下次了,絕對不會有!”

葉亦然危險地眯起雙眼,“那,萬一有呢?”

顧安寧信誓旦旦,“如果有下次,我任你處罰。”

“好,這可是你說的。”葉亦然吻上她的脣,再度溫柔繾綣。

顧安寧的預產期還有兩個月,葉亦然決定陪她在夏威夷生完孩子再一道回中國,然後在中國定居。雖然顧安寧已經答應葉亦然的求婚,但由於童年的陰影,他始終覺得有證的婚姻才能給未出生的孩子保障,於是在顧安寧身體狀況良好的一天,他們坐着私人專機來到拉斯維加斯,領取了結婚證,餘下的,就只剩下婚禮和蜜月了。

顧安寧堅持要生完孩子再舉行婚禮,她不想挺着大肚子穿婚紗,葉亦然也不掃她的興。

孩子出生前一個多月,葉亦然瞞着顧安寧將顧振威和顧夫人接了過來,與父母團聚的那一刻,顧安寧在葉亦然懷中哭得稀里嘩啦,顧夫人也一個勁兒抹淚,葉亦然連忙拍着顧安寧的後背哄勸,“乖,別哭了,對孩子不好。”

有父母陪伴,又有深愛她的老公悉心照料,顧安寧每一天都過得很幸福。

葉亦然陪着顧安寧進了產房,顧安寧決定自然生產,他不想在外面想象她所受的折磨,他要陪她一起經歷痛苦。

劇痛來臨的時候,顧安寧痛得拳打腳蹬,葉亦然怕她傷到自己,拼命護住她的手腳,於是,顧安寧的拳打腳踢,全都落在了葉亦然的身上。

看着她痛得大汗淋漓的樣子,葉亦然心疼得不行,另一方面又很無助,只能將自己的手臂送到她的嘴邊,任由她咬着。陣痛之後,顧安寧會恢復一段時間的意識,控制自己不要傷害葉亦然,而是改爲捶牆壁,葉亦然擔心她捶傷手,硬是把自己的手墊過去。

一輪一輪的劇痛折磨,讓顧安寧哭嚎得嗓子都啞了,用力,用力,再用力,她滿腦子都只有這幾個字,她拼命地憋住一口長氣,用力用得眼前發黑,臉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終於,她的腹部一鬆,恍惚中,她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但緊接着,就是醫生的呼聲,“快用力,還有一個!”

等到第二個孩子出生,顧安寧痛得渾身都麻木了,累得眼睛都睜不開,朦朦朧朧間,感覺到葉亦然吻了吻她溼透的額頭,聲音哽咽,“老婆,你受苦了。”

顧安寧想笑,卻沒有力氣。

出了產房,外面是焦急等待的顧父和顧母,“怎麼樣?”

葉亦然既疲憊又欣喜,“母子平安,是一對龍鳳胎。”

“那就好,那就好!”顧夫人喜極而泣。

葉亦然說道,“岳父岳母,你們先回家休息一下吧,也跟着熬了一夜了。”

將他們送走,葉亦然到了洗手間,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他突然捂住了臉,控制不住地粗重的喘着氣,透明的液體從指縫中流了下來,產房裡的一幕讓他心疼又後怕,看顧安寧疼得死去活來,他的心就像是被撕碎了一般,跟着疼得不能呼吸。白色牀單上刺眼的鮮血,猶在眼前,他不敢想象如果她發生意外,他該怎麼辦。

用冷水拍了拍臉,葉亦然深呼吸鎮定下來。他回到她的病房裡面,坐在牀前看着她疲憊熟睡的面容,溫柔地伸手將她臉上汗溼的頭髮拂到耳後,親手打了熱水幫她簡單擦了擦臉,蓋好被子,然後一直坐在牀頭靜靜地守候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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