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冥大手一揮,身後的士兵們立刻將原來那些投石器一樣的東西搬到前面,又有一些士兵將一顆顆圓溜溜的黑色東西放在"投石器"上,按住,隨時準備蓄勢待發。
墨子蕭深邃的目光淡淡地掃視着面前的一切,嘴角冷冷地勾起:"看來你們還是深藏不露着秘密武器的?哼。"
"墨子蕭,想嚐嚐這些炮彈的滋味麼?相信一定會讓你大開眼界的。"夜閻詭秘地眨眨眼睛,經過重新設計之後,這些炮彈的威力比小土炮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玄天大陸是絕對的冷兵器時代,甚至火藥也還沒得到很好的發展。就連夜閻本來拿來玩玩的小土炮都只有夜暉有幸見過。更別提現在的真正炮彈了。
墨子蕭脊背一挺,回答得自信:"好啊,自然是想見識一下的。"墨子蕭說着話的時候,頭上卻悄悄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眼下雪璉國傷亡慘重,已經處於極其被動的狀態。打擊若是再沉重一點,就可以宣告完蛋了。
夜閻點點頭,手拍拍冷亦冥的:"冥,開始吧。"
"好。"冷亦冥一邊說,一邊抓着小白身上的繩子:"回營地。"小白馬上順從地調轉了頭,悠悠地往營地的方向回去,那不慌不忙的架勢活像滿頭銀絲的老人散步的架勢。
然後冷亦冥也沒回頭,沒頭沒腦扔過來一句:"留下炮手在前線,其餘人都跟着本王撤。"
本來上來打仗的錦添王朝人也就不多,撤走大部分之後,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一些士兵,都是操控着"投石器"的,縱然雪璉國沒有昏迷的人數量與之比起來,依舊相差極其懸殊。
等冷亦冥和夜閻幾乎要退到視線之外的時候,冷亦冥低聲對旁邊的士兵說了幾句什麼,士兵馬上把手攏成一個話筒:"澈王爺下令,準備——"
守在不同位置的士兵接了命令過去:"準備——"
"吱呀",齊刷刷地,投石器被往下壓,炮手們都弓起了身子,就等箭離弦的那一刻,衝出層層包圍,直撲向敵人堆中。
"開炮!"一聲大喊回蕩在戰場上,經久不息,與此同時,炮手們同時動了。
他們的手一鬆,炮彈就遠遠地投進了雪璉隊中,敵營有人驚叫着跳開,不知是什麼,而更大多數的人,舉着自己的武器妄圖將炮彈彈回去。
然而炮彈一碰到那些金屬,就引發了大爆炸。一環扣一環,一次挨一次。
"砰,砰,砰……!"一時間,這成了戰場上主導的聲音。
一發炮彈打出,錦添王朝士兵馬上接着放上一枚,繼續投擲。雪璉國躲閃不及,也無處可躲,徹底暴露在了敵人的攻擊範圍內。
通常硝煙散去後,有人滿身是血,頭破血流,更多的早已血肉模糊,爲國捐軀了。情況千鈞一髮,再不容淡定!
"趕緊撤退!"
墨子蕭的話音剛落。
"鈴鈴,鈴鈴鈴……"遠處,彷彿千里之外的地方,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響,在普通人看來那不過是一般的鈴鐺而已,但墨子蕭站在人羣中,臉色陡然劇變!
那是混天玄齡,本是殷六兒的寶物,後來作爲獎賞給了夜閻。對於殷六兒說,它可能最多能迷惑一些常人的心智,但一旦落在了夜閻這個馴獸祖師的身上,其威力將不堪設想!
一直聽說夜閻連拿都不拿出這隻鈴鐺一下,沒想到在最需要的關頭,她纔會動用。雪璉國這是非覆滅不可了。
墨子蕭痛苦得臉色慘白,那鈴聲頻率不快,卻每一聲都正中他的心坎,體內的獸性一再擠壓,幾乎就要在混天玄鈴的影響下噴薄而出!
冷亦冥站在夜閻身邊,夜閻坐在椅子上晃着小鈴鐺,時不時喝上一口冷亦冥遞來的溫水,她要搖到產生一定效果,那時候再轟炸,將是一舉兩得。
墨子蕭身邊的人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扶住他猛烈顫抖的身子:"墨公子,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您先回去休息,叫來軍醫幫您看看?"
"不,沒用的,軍醫治不好。"墨子蕭嘴角已經滲出一絲黑色的液體,虛弱地搖頭。這是他體內的魔獸獸在作亂,軍醫是人,能耐在大對於獸的醫治也是束手無策。
正在那個士兵手忙腳亂的時候,墨子蕭再次開口:"快,快讓兄弟們撤退,那鈴聲你們也聽不得……"
"墨公子,叫大家捂住耳朵也不行麼?"士兵狐疑地問道。
墨子蕭用盡全身力氣皺眉:"沒用的,混天玄鈴一旦想起,很多裡外都能聽得到,無孔不入,無處不滲透。在擋住也是無濟於事。快去!"
聽到混天玄鈴,那士兵恍然明白過來,撒腿就跑。可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混天玄鈴響得愈發快,士兵們一個個暈暈乎乎的,竟然一看到戰友就眼紅,湊到一塊兒扭打起來。
團成一堆,廝打在一起,亂作一團,有人眼底滿是猩紅,有人眼神麻木空洞,動作機械。
甚至連剛剛墨子蕭身邊當然那個士兵也加入了這行業。
墨子蕭蹲下身子,捂住心口,蹲下來咳着嗽,咳出的是黑色的液體,黏糊糊的像人血又不是人血的顏色。
眼看時機成熟,冷亦冥再度下令:"繼續開炮,集中炮彈往他們扎堆的地方狠狠兒打!"
傳令之後,不多時,戰場上再響起了炮聲。墨子蕭忽然撐起身子,呆呆注視着士兵們的方向。
完了,那一刻,幾乎所有士兵都擠在一起,無法脫身。
一發發炮彈無情而接連不斷地落入雪璉營地,炮聲經久不息,士兵們早已被繼續持續的混天玄鈴蠱惑,悽慘的叫聲,都沒有發出。
正是這樣的寂靜,更讓人揪心地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