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韓兄!”張良讚道。
“饒姬無夜奸似鬼,也喝了九公子的洗腳水。”
紫女單手叉腰嫵媚一笑,端是風情萬種,勾人心魄。
長案之上放着一口箱子,裡面裝的正是韓王賞賜的百金。
韓非捏起一枚金幣,笑道:“紫女姑娘這話,是在讚我呢,還是在罵我呢?”
紫女掩嘴一笑,道:“公子,你覺得呢?”
“本公子英俊瀟灑,我想,應該是讚我吧!”韓非臉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隨即看向張良等人。
張良轉頭偷笑,衛莊狹長而冰冷的目光越發滲人。
“咯咯咯咯”紅蓮公主嬌笑數聲,眨了眨眼,道:“哥哥,你們是在打情罵俏嗎?要不,我們把地方讓給你們吧?”
韓非劍眉一挑,正襟危坐,咳嗽兩聲,道:
“夜幕,由四凶將和百鳥組成,而百鳥的第一殺手正是墨鴉,墨鴉此人雖是聽命於姬無夜,但他在百鳥中依然有着很高的地位。”
“正如鬼兵劫餉案被姬無夜利用來剷除政敵一般,在百鳥中,作爲主審官的墨鴉,也會借任務除掉不少對手,同時建立自己的班底。”
“所以這次墨鴉被關入地牢,他的對手必然也會落井下石,紛爭一起,百鳥也會因此受到重創。”
“即使有一天姬無夜發覺自己中計,他也無法阻止蓑衣客和墨鴉的戰爭,也無法再保證墨鴉對他的忠誠,只要他心中有懷疑,百鳥就等於廢了一半。”
“在此,首先要表揚紫女姑娘的情報網,其次表揚衛莊兄的人力,最後……”
“我們要表揚我們大財主,一擲千金,哦不,一擲萬金的紅蓮女俠!”
除了衛莊面容稍稍柔和,張良、紫女等人紛紛鼓掌。
紅蓮公主雙手抱在胸前,喜滋滋的表情怎麼都掩飾不了,最後,乾脆掩着嘴嬌笑連連。
過了一會,掌聲停歇下來。
紫女笑道:“情報網得以再次擴張延伸,還得多虧紅蓮殿下的大方。”
“不用,我們都是自己人。”紅蓮公主看了衆人一眼,眨眨眼道。
“七絕堂再次擴張,同時被納入流沙的勢力範圍。”衛莊面無表情道。
韓非點點頭,向衛莊豎了個拇指表示了不起。
“既然這樣,今晚我們要不要在紫蘭軒開個慶功會?”韓非慫恿道。
“我沒意見。”張良道。
“可以呀!”紅蓮公主滿臉興奮,反正自己就是最大的功臣。
“衛莊兄,你呢?”
韓非的詢問,這次,衛莊終於點了點頭。
“我無所謂,酒菜保證夠,不過,錢還是要給的。”
紫女想了想,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哇!紫女姑娘,你真是太會做生意了!自己人都不放過!”韓非誇張道。
“哈哈哈哈哈哈……”
……
夜晚。
紫蘭軒某偏遠小院的雅間。
氣氛十分熱鬧。
一碟碟美味佳餚、一罈罈陳年佳釀擺得琳琅滿目。
同時,紅蓮公主也開啓了羣音樂外放功能。
悠揚動聽的曲聲縈繞耳邊,連綿不絕且各種風格都有,大家歡聚一堂其樂融融。
……
秋風。
昏暗、寂靜的長街。
一支部隊慢慢顯現。
旌旗飛舞,刀戟如林。
冷厲、肅殺的戰場氣息凝而不散,彷彿伺機待發的兇禽猛獸。
爲首之人一馬當先,他身着如血般鮮豔的紅衣,膚色蒼白,白色的頭髮隨風飄揚。
他雙目如千年寒冰淡漠地看向前方,彷彿不將萬物放在眼裡,而簡約妖豔的頭冠,更將他的邪魅狂狷展露無疑。
雖然他是那麼的冷漠,那麼的高高在上,但依然無法避免他身後士卒的狂熱目光。
白甲軍。
正是這一支部隊的名字。
而他主人則是威名赫赫的雪衣堡主人,血衣侯白亦非!
……
將軍府,大殿。
每一架等人高的銅油燈盞上都燃着數點燭火。
分列於大殿兩旁的十六架銅油燈盞則將整個大殿都照得恍如白晝。
長案上,擺着玉盤珍饈與美酒。
姬無夜眉頭微皺,握着青銅酒樽不時沉思。
長案對面,大腹便便幾乎彎不了腰的翡翠虎也只好一個人喝悶酒。
他可不敢隨便打斷姬無夜的思考。
“老虎。”
冷淡卻帶着莫名威懾力的聲音響起。
“將軍,我在。”翡翠虎賠着笑臉道。
“今天早上的事情你聽說了吧?”姬無夜看着酒樽道。
“聽說了,將軍。”
“兩萬金啊!好大的一筆財富!”
翡翠虎忍不住搓了搓手,他語氣中帶着一絲激動。
可話剛說出口,他就感覺到一絲不妙,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察看姬無夜的臉色。
見姬無夜臉色沒有特別變化,翡翠虎才悄悄鬆了口氣。
“你生財有道,你說說看,這兩萬金有沒有可能是韓非他們自己掏腰包出的?”
姬無夜握着青銅酒樽的手不禁一緊,掃了翡翠虎一眼再轉到它處。
翡翠虎眼珠連連轉動,快速思考。
過了好一會。
翡翠虎道:“將軍,我是生財有道,但財也不是憑空生出,而是將別人的財巧妙地取到手裡。”
“所以說,那兩萬金也必然有實在的來源,咱們逐個分析。”
“首先是韓非,在桑海讀書多年,曾遊歷多國,雖說可能認識不少奇人,可事發突然,短短三日將兩萬金從外地運至都城,這耗費的人力是怎麼都遮掩不住的。”
“也不可能瞞得過蓑衣客大人,所以,從外地運錢可以排除。”
“至於張良不提也罷,而紅蓮公主深得韓王寵愛,可國庫空虛,現在連五千金拿不拿得出來也難說。”
“如果說韓非與韓王一起演戲,動用韓王內庫的錢運來運去,這麼大的風險,那更不可能。”
“反而鬼谷傳人衛莊,倒有那麼一絲可能,不過,費那麼大一筆錢,只爲了將軍的一個手下……”
“這筆生意,怎麼看,都是鉅虧的!”
翡翠虎以生意人的身份一番分析,姬無夜也連連點頭。
驀然。
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風。
大殿內銅油燈盞紛紛熄滅,唯有月光從窗外照入,帶來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