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現身出來的一男兩女,早在他們來到王通府門外時,王琦就察覺到了。
爲首的男的年紀在二十四五間,長的高挺英偉,高鼻深目,雖稍嫌臉孔狹長,但卻是輪廓分明,完美得像個大理石雕像,皮膚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但因其凌厲的眼神,反而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強橫的魅力。
他額頭處紮了一條紅布,素青色的外袍內是緊身的黃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來更是肩寬腰窄,左右腰際各掛了一刀一劍,形態威武之極。
王琦對這人的出現並不意外,出乎他意料的是跟在身後的兩個女子。
看到了她們,王琦彷彿見到了傅君婥本人,但細細看去,卻能瞧出這兩女的姿色,比起傅君婥還要勝出一籌,尤其是年紀較小的一個,雖顯得有些稚嫩,但其韻味風姿,半分都不輸於婠婠。
他怎麼也沒想到,傅君婥的兩個師妹,傅君瑜和傅君嬙,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還跟跋鋒寒走在了一塊。
但偏偏傅君婥沒出現,這裡面肯定是出了某種意外。
不過也不要緊,既然這兩個小姨子主動送上了門,王琦瞬間就做出了把她們留下來的好好照顧的決定。
歐陽希夷一聲長笑,問道:“英雄出少年,來人與突厥的畢玄究竟是何關係?”
本是議論紛紛的人立時靜了下來,連那準備出手的藍衣大漢也神色動容,不敢輕舉妄動。
只此便可見畢玄在中外武林中聲威之盛。
跋鋒寒眼亮如電,仔細打量了歐陽希夷一會後,說道:“原來是‘黃山逸民’歐陽希夷,難怪眼力如此高明,不過在下非但與畢玄毫無關係,還是他欲得之而甘心的人。”
衆人一聽之下,大半人都驚訝得合不攏嘴。
這小子實在是狂妄,不僅當面直呼歐陽希夷大名,甚至連三大宗師之一的畢玄都不放在眼裡。
歐陽希夷臉色轉冷,倏地站起,一股萬夫莫當的氣勢爆發而出,壓得多數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未等歐陽希夷開口,人羣中就有人看不慣跋鋒寒,先行諷刺道:“小子憑什麼資格連畢玄都要着緊你的小命呢?”
跋鋒寒看都不看說話之人,微笑說道:“這種事看來沒必要解釋吧?”
說話之人臉現怒色,一躍而出,對跋鋒寒持劍相向,冷聲道:“小子好大的口氣,不知手底下有沒真本事!”
王琦冷眼旁觀,他站在靠牆一角處,衆人都被跋鋒寒三人吸引了注意力,再加上數十個打他主意的人圍在周圍防他逃跑,所以暫時沒人再關注他。
這站出來的持劍中年人,在王琦看來,也就是江湖二流的實力,對上跋鋒寒實在不夠看。
就在這時依然凝坐不動的王通開口了:“閣下剛進門便傷人,王某雖不好舞刀弄棍,但仍不得不被迫出手,給我報上名來!”
聽他的語氣,誰都知道王通是動了真怒。
王世充觀察了一段時間後,目露凝重之色,對跳出來的劍客說道:“有王老和歐陽老作主,陳當家請回吧。”
他雖說的客氣,但衆人都聽出了王世充的意思,暗指陳當家不是跋鋒寒的對手。
廳內衆人聞之一靜,王世充乃江湖公認的有數高手,眼力自是高明之極,他這樣說,自然沒人不信。
要知道這陳當家就是東平郡第一大派青霜派的大當家陳元致,一手青霜劍法遠近馳名,足可躋身高手之林。
既然連陳元致都不是對手,那英偉青年的武功定當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陳元致瞼色微變,猶豫了片晌,才往一旁退去。
跋鋒寒嘴角飄出一絲冷笑,好整以暇道:“在下跋鋒寒,今趟與這兩位小姐結伴而來,是……”
傅君瑜打斷他話,冰冷道:“誰是你的伴,我們姐妹來到中原,另有要事,怎麼,面對這麼多人,你害怕了?”
衆人大感愕然,仔細一看之下才發現,原來這兩女子,與跋鋒寒之間故意隔了半丈距離,的確不像是一夥的。
王琦忽然有種直覺,感到傅君瑜和傅君嬙就是奔着自己來的,而且十有八九出自傅採林的安排。
他心中一動,傅採林難道是從傅君婥那裡知道了他的實力,懷疑之下,又不敢親自前來,於是特意把另外兩個徒弟派出來,查探自己的虛實?
或許,還有着送上兩女討好自己的想法。
雖然這個猜想有些可笑,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傅採林之所以修煉劍術,乃至成爲大宗師,只因爲他希望自己有足夠的力量,守衛國家,享受生命。
他也的確做到了,高句麗內抗新羅、百濟,外拒中原隋朝,一直沒有亡國,這裡面傅採林的起到的作用至關重要。
他也因此成爲了高句麗的民族英雄,在高句麗人心中,傅採林已是神而非人,充滿崇高而神秘的色彩.。
如果只付出三個徒弟,能阻止王琦的野心,對傅採林來說,又有什麼不划算的呢?
王琦心裡嘿嘿一笑,這真是有意思了。
但是這老頭恐怕打錯了如意算盤,不過看在他這麼識趣的份上,以後到是可以留他一命。
他感想之間,歐陽希夷已經忍耐不住了。
他的手緩鍰落在劍把處,霎時間,堂內衆人都感到似是氣溫驟降,森寒的殺氣,瀰漫全場。
衆人都知這數十年來沒有動劍的前輩高手出手在即,紛紛儘量後退,給他讓出了大片空間。
跋鋒寒虎目神光電閃,外衣無風自動,飄拂作響,威勢竟一點不遜於對手,宛若自信能無敵於天下,不可一世。
衆人看出兩人正在進行氣勢的比拼,但讓人吃驚的是,跋鋒寒竟能在氣勢上與擅長硬功的歐陽希夷分庭抗禮。
這事要是傳到江湖上去,足可使本籍籍無名的跋鋒寒名動天下了。
而傅君瑜和傅君婥兩女,卻對這即將到來的大戰漠不關心,目光在人羣中搜尋起來,似乎在尋找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