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厲劃破夜空,幾乎驚動了古劍派所有人!
夏言與花天語來到聲源處的時候,便看到了一叢花卉裡站着兩個人!
一個人灰衣打扮,月光下,看得分明,正是武道子。但見他此刻滿臉驚懼,雙目瞪得溜圓,一柄森寒如冰的利劍洞穿了他的咽喉,半截未穿過咽喉的劍身在月光下閃耀着妖異的光。
握着劍柄的手是一個黑衣人的手,但見他全身通黑,帶着笠帽,蒙着黑巾,立在花卉裡,像是黑夜裡的惡魔,全身都散發着一種詭異陰森。
他猛地把利劍拔了出來,還劍入鞘,身子倏然憑空飄起,掠出了這個後院,眨眼間便隱沒在夜色裡。
此刻夏言和花天語已掠到花卉裡,花天語想也不想,身子又倏然掠起,向黑衣人追去。
武道子那已變得冰冷的身子倒了下去,倒在花卉裡。
夏言看着武道子的屍身,沉默不語,雙眉緊皺,眉宇間滿是憂愁。
就在這時,聞聲趕來的人,也全都奔了過來。
吳城見到自己師父冰冷的屍身,驀地裡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跪在武道子身旁哭道:“師父!”
餘塵子本來還在主廳與李雲成商量着古天之事,突然聽到這聲慘厲,便也立即與古劍派所有門徒趕了過來,突然見到武道子倒在花卉裡,心下也是一震。
當下連忙來到他的屍身旁,查看傷口。
玄道子突然看到夏言在這裡,心想:他不是下山了麼?怎的又在此地?隨即心中一震,該不會自己適才與天狼飛鷹在屋裡的談話都被他聽到了吧?
目光閃動,上上下下打量了夏言一眼,突然向夏言說道:“閣下怎麼會在這裡?”
雙目中閃耀着狡黠、陰鷙的光!
夏言看也不看他一眼,說道:“我爲什麼不可以在這裡?”
玄道子笑道:“閣下自然可以在這裡,我只是奇怪,閣下爲何去而復還,而且還正是在這個時候,站在這個不該站的地方。”
夏言目光凜然,突然轉頭看向他,冷聲道:“這個地方我爲什麼不可以站?”
玄道子突然也變得凜然,伸手一指武道子的屍身道:“他是怎麼死的?”
“被人刺死的。”
“什麼樣的人刺死的?”
“不知道。”
“什麼樣的利器刺死的?”
“劍!”
玄道子似笑非笑,目光中閃着陰毒的光芒,緩緩道:“那麼閣下是不是帶着劍站在這裡?”
“是!”
玄道子道:“那麼閣下的劍是不是可以殺人?”
“是!”
玄道子道:“這就對了。”
夏言皺眉問道:“什麼?”
玄道子微微笑道:“你手中既然有劍,又恰巧比所有人都先站在這裡,而玄道子咽喉上的傷口正好是劍傷,此刻物證俱在,你還如何解釋?”
夏言道:“我爲什麼要殺他?”
玄道子陰惻惻的笑道:“人心叵測,有時候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夏言想到這個人也是殺自己師父的兇手,目中突然閃射出兇光,看着玄道子道:“像閣下這樣的人,殺人自然不需要理由,我夏言站得直坐得正,從不像閣下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
玄道子見到夏言目光中對自己的怨恨,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心想:莫非我等三人的談話真被他聽到了?當下不動聲色道:“閣下是什麼時候來的?”
夏言心中冷笑,嘿,現在開始慌了麼?嘴上說道:“這與閣下有什麼關係麼?”
玄道子想套套他的
話,臉上笑道:“這跟武道子掌門之死有關係。”
吳城突然站起來指着夏言道:“我師父就是你殺的。”
夏言像是早就猜到會這樣,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反而顯得十分鎮定道:“證據呢?”
吳城道:“要什麼證據?這裡所有人都看到了,若不是你是誰?”
餘塵子突然道:“吳師侄莫要衝動,你師父不是夏兄弟殺的。”
吳城正想說話,突然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餘塵子掌門人果然精明。”人隨聲至,花天語輕飄飄的落在了夏言身旁。
餘塵子微笑道:“閣下過獎了,老夫若是猜的不錯,你適才應該去追兇手了?”
花天語道:“不錯!”
餘塵子道:“看清是誰了麼?”
花天語道:“此人修爲之高,實在我之上,恐怕還……”他突然頓住語聲。
餘塵子道:“說!”
花天語緩緩接道:“恐怕還在餘塵子掌門之上。”
衆人一聽,無不聳然變色。
玄道子冷笑道:“我看是你二人想開脫關係,胡編亂造出來的吧?”
花天語並不理會他,看着餘塵子接道:“而且我和夏兄還懷疑,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在此所有人的其中一個。”他的目光向在場所有人身上一掃。
突然臉色大變。
餘塵子自然看出了他的變化,連忙問道:“怎麼?”
花天語道:“除了古劍派門徒之外,其餘客人是不是都住在那院子裡的客房裡?”
餘塵子道:“是的。”
花天語與夏言對視了一眼,二人身子突然掠起,朝那四合院而去。
其餘人不知所以,玄道子叫道:“想跑?”身子倏然掠起,急追而去。
餘塵子微微皺眉,也連忙趕着追了過去。
其餘人自然也都紛紛趕回了四合院。
此時已將近黎明!
殘月漸漸變得慘淡,夜色又重變得黑沉起來!
四合院之中寂靜如死,慘淡的燈光從四周房屋裡透出來,使得院子中更爲悽清。
夏言和花天語來到這裡之後,兩人還未把這裡的房門打量清楚,右邊一間房屋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但見一人邊穿着衣衫邊走了出來,突然看到夏言和花天語,不禁怔了怔,花天語和夏言同時向此人做了一躬。
此人正是空明道人!
只聽他向夏言和花天語問道:“剛纔那聲慘厲是誰的?”
夏言道:“是武道子的。”
空明道人微微一驚,道:“他怎麼了?”
花天語道:“死了。”
空明道人又是一驚,道:“兇手呢?”
花天語道:“不知道。”
“那麼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花天語道:“兇手很有可能便在這裡。”
空明道人沉默半響,道:“你二人覺得兇手就是我們其中一個?”
夏言和花天語同時向他點了點頭。
隨即玄道子餘塵子、天狼飛鷹等人都趕了過來。
陳子明等人見自己師父也在這裡,不禁皺了皺眉,陳子明來到空明道人身前叫道:“師父,適才你老人家不在房裡麼?我敲門你怎的沒有答應?”
花天語和夏言聽了這句話,兩人臉色微變,對視了一眼。
只聽空明道人道:“我適才正在練功,不能被任何聲響打擾,是以沒有回答你。”
陳子明沉默不語,默默站到了他身後。
花天語和夏言目光如電,在四合院每間房屋都打量
了一眼,花天語突然看着一間緊緊閉着的房門向餘塵子問道:“那間房屋是誰住的?”
黑衣兇手倘若當真是這些掌門人其中的一個,那麼他剛剛逃去的方向並不是這四合院的方向,這就說明他並沒有回到四合院,是以此刻這裡的房屋必定有一間是空的。
餘塵子說道:“這間是上官莊主的房屋。”
花天語目光在人羣中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上官雲,問道:“他人呢?”
餘塵子道:“想必在房裡。”
隨即讓李雲成過去敲門,但敲了幾下,裡面卻無人應答,並不像是有人的房間。
就在這時,上官雲突然從外面回到了四合院,他驟然見到此刻這裡聚集這麼多人,不禁感到奇怪,向大家說道:“衆位突然聚在這裡,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目光接觸到夏言和花天語,隨即向兩人笑了笑。
他走到餘塵子面前道:“餘塵子掌門,不知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餘塵子語氣十分平靜的道:“武道子掌門剛剛被人殺了。”
上官雲臉上變色,驚道:“什麼?是誰殺的?”
餘塵子搖搖頭道:“不知道。”
上官雲突然發現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隨即又看到李雲成站在自己房屋門前,目光閃動,心下頓時想明白了什麼,朗聲道:“衆位莫非懷疑在下?”
空明道人道:“不知上官莊主適才去了哪裡?”
上官雲道:“在下適才去了哪,這是我自己的自由,不應該向大家彙報吧?”
餘塵子拱手道:“上官莊主,此事我知道甚是難爲你,但眼下情勢特殊,還請相告。”
上官雲目光灼灼看着餘塵子道:“你不相信我?”
餘塵子赧然不語。
花天語突然道:“適才事情發生的時候,大家都在一起,但上官莊主卻偏偏不在,又恰巧在這個時候回來,實是有些湊巧。”
上官雲那陰鷙的眸子中閃射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道:“好,你們既然懷疑到我身上,我上官雲自然百口難辯,但你們可否能拿出證據?”
此話一出,每個人都無言以對!
上官雲見大家沒有人說話,接道:“沒有證據就這樣誣陷在下,恐怕衆位太也輕易聽信人言了吧?”
玄道子目中流露出一種十分詭異的光芒,符合道:“不錯,這兩位的身份此刻我們暫且弄不清楚,他們的話,我等更不能全信,說不定這正是某人想把罪名嫁禍給別人的計謀。”
他這裡的“兩位”指的自然是夏言和花天語了。
空明道人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兩人胡說八道了?”
玄道子嘿嘿怪笑一聲,道:“凡事都有可能。”
花天語道:“我們聽到慘厲之聲趕去的時候,兇手還未離開,但他身法實在太快,我並沒有追到他。”
玄道子道:“那麼你二人在還沒有聽到慘厲聲的時候在哪?”
他心中一直在想着法子套出夏言和花天語的話,實是深怕他二人聽到他三人在屋中的談話。
花天語自然猜到了他的心思,目光一閃,道:“還未聽到慘厲之聲之前,我二人剛好來到四合院準備找空明掌門請他老人家對修煉之上的方法指點迷津。”說完,還有意無意的加了一句:“至於別人說的話,我等卻是沒有聽見的。”
玄道子臉色大變,你說沒有聽見,那自然是聽見了。當下心中思潮起伏,心想:被他知道我等便是那殺害他師父的兇手,晚上睡覺豈能睡得安穩?
目光時不時瞟一眼夏言,心下卻在打着算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