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中劍氣縱橫,兩條人影更是飄忽不定。
燭火忽暗忽明,衆人臉上的神色也是變化不定。
正鬥得酣處,突聽錚的一聲悶響,一道銀光突然閃電般劃過衆人頭頂,射了出去,奪的一聲,釘在大廳之中一根樑柱之上,劍身不住顫動,發出“嚶嚶”龍呤。
這柄劍正是夏言手中的長劍。
但見倏來倏去的兩條人影已都站在大廳中央,上官雲手中的劍竟仍是原封不動,並沒有出過鞘,而夏言的劍卻已被他不知用了什麼手法擊落了。
夏言臉上也並沒有顯現出失敗的那種絕望與失落,像是此次結果已在他預料之中,但見他臉上微微笑道:“上官莊主果然劍法妙絕,多謝手下留情,我夏言甘拜下風。”
心想:他適才並沒有使出全力,這是爲什麼?莫非想隱藏自己的實力麼?
上官雲哈哈笑道:“小小伎倆,幸巧獲勝,不足爲傲,小兄弟如此奇才,劍法上的造詣已是高人一等,日後定會超過我的。”
餘塵子突然走過來,笑道:“既然夏兄弟已證實了上官莊主的劍法,想必心中也已有數了罷。”
夏言看了看上官雲,方自說道:“不錯,上官莊主的劍法不像是那兇手的使劍手法,想必不是他。”
餘塵子伸手拍拍他的肩,眼神特意,夏言微微皺眉,卻不知餘塵子是何意。但聽餘塵子笑道:“既然如此,夏兄弟且歇一歇。”說完,轉身,右手帶着長袖一揮,一股無形的強勁突然把那釘在樑柱上的長劍帶了出來,刷的一身,倒射過來,剛好落在餘塵子手上。
這一手法,當真是讓在場所有人大開眼界,震驚不已。
各個在心中暗贊:餘塵子掌門果然深藏不露,這一手隔空取物的手法,當真是妙不可言,令人敬佩萬分。
但見餘塵子卻像沒事人一般,笑着把劍遞到夏言身前,道:“請收好劍。”
夏言見了他那隔空取物的手法,在原地愣了半響,這纔回神過來,接過了自己的利劍。
武道子拍手讚道:“沒想到多年不見,餘塵子掌門靈力又長進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餘塵子微微笑道:“過獎過獎!”隨即轉身過來對上官雲道:“上官莊主請入座。”
上官雲向他一拱手,走到自己椅前坐了下去。
餘塵子像是有話要說,但見他那慈和的目光向衆人臉上逐一一掃,當下語氣平和的說道:“想必各位聽了這夏兄弟的話後,對古天大師之死的看法也有些改變,真正凶手是不是夏兄弟,我們暫且沒有足夠證據證明他,是以我們不能妄自作出決定,就像空明大師說的,不能殺錯了人,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衆多修行者面面相覷,議論之聲又在大廳之中響起。
李雲成目光閃動,對餘塵子這句話也甚是不滿,心想:他與師父關係甚好,此刻兇手就在他眼前,竟還要如此猶豫。哼,我定要想個法子讓他們相信那小子就是兇手。心中暗自打着算盤。
餘塵子又說道:“大家靜一靜,且聽我說一句。”大廳之中又復安靜了下來。
餘塵子接着道:“我們現在對殺死古天大師的兇手沒有任何線索,只知道那人劍法很高,但能勝過古天大師的,在大陸上也只有上官莊主和白雲城城主而已,適才夏兄弟已與上官莊主比試了,大家也是
有目共睹,見識了上官莊主的劍法……”
人羣之中有人暗自想道:適才鬥得激烈,讓人眼花繚亂,哪裡看的清楚。心下雖如此想,但也不敢頂撞餘塵子的話。
只聽餘塵子繼續說道:“上官莊主的劍法確實很高,但卻並不是那兇手使劍的手法,然而白雲城城主又已多年沒有在大陸上走動,是以我想他也可以排除嫌疑。”
人羣中立馬有人問道:“那麼既然他們二人都排除了,大陸上還有誰能殺古天大師?”
衆人目光都注視着餘塵子,看他如何回答。
餘塵子神情鎮定,仍是一副慈祥的面容,說道:“我聽說古天大師在死前還被那兇手吸盡了體內靈力,這一手法很像是邪教之人,我檢查古天大師的屍體時,已確認,那確實是邪教之中的吸功邪法。”
此話一出,衆人都聳然動容。
武道子道:“莫非古天是邪教之人殺的?”
李雲成突然藉機插嘴道:“哼,說不定某人便是以邪法才把我師父殺了的。”
這話明顯是在針對夏言。
夏言只是默默無語,臉上淡然自若,並不把李雲成的言語放在心上,那神情就好像沒有把李雲成當成一個人。
武道子對夏言頗有好感,聽李雲成話語之中句句針對夏言心中甚是不平,有意想幫夏言開脫,說道:“此邪法只有邪教之人才會擁有這樣的邪魔外道的魔功,想必兇手定是邪教之人。”
李雲成這次卻是指名道姓的說道:“夏言是不是邪教之人,你怎麼知道?說不定他就是邪教派來潛伏在我們神靈大陸的間諜。”
武道子目光如電,看着他道:“李賢侄,這話可不能亂說。”
李雲成目光之中充滿了傲慢和姦狡,但聽他說道:“此事詭異複雜,誰能說清楚呢。”
衆多修行者之中,有人聽了又議論起來。
“他這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邪教領主當年被無風至尊打敗後,心有不甘,那是肯定的,雖一直盤踞在西方,但說不定早就派人潛伏在我們神靈大陸之中也不一定。”
“有可能他此刻就已開始對我們神靈大陸上的修行者動手,首先把大陸上所有有威望的高手殺了,日後邪教領軍攻打我們神靈大陸,那也容易些。”
“這陰謀太狠了。”
“邪教之人太惡毒了。”
“對,我們此刻不能輕易放過這個少年。”
……
李雲成一陣得意,目光直視夏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陰險的弧度。
武道子大叫道:“胡說胡說,簡直是無可理喻。”
李雲成道:“武道子掌門何以如此說?莫非這些話沒有道理麼?”
武道子叫道:“放屁放屁。”
餘塵子突然道:“雲成,住口。”
李雲成垂手應了聲,退開了。
他對餘塵子仍還是有些敬畏的。
餘塵子向衆人朗聲說道:”大家靜一靜。”待得場面靜了下來,他才接着說:“邪教此刻到底有沒有派人潛伏在我們神靈大陸,這件事暫且不提,但我們自己千萬不能亂了手腳,若是內裡亂了起來,不用外敵攻來,我們自己就能毀了自己的家園。”
“不錯不錯,餘塵子掌門說得對!”
餘塵子擺擺手示意人羣靜下來,接着道:
“但是那把古天大師死後的屍體變成一具乾屍的兇手,確實是運用了邪教的吸功邪法,倘若今日神靈大陸真有邪教之人,我們自然絕不放過。”
“對,我們絕不放過,”
“絕不放過。”
……
衆人突然激動起來,各個舉手叫道:“絕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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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聲激盪,遠遠傳送出去,在夜空中繚繞不絕。
餘塵子雙手一擺,示意大家靜下來,廳中方纔靜了下來。
只聽他說道:“是以我們對此事定要嚴謹,不可枉殺無辜。”
玄道子說道:“茫茫人海,要想找出那兇手,談何容易?我看吶,”眸子一轉,看向夏言道:“這少年很像是一個會使吸功邪法之人,不然他小小年紀,怎的靈力與劍法能如此高強?”
玄道子何等高人,自然一眼便能看出夏言的實力。
他確實沒有見過像夏言這樣年輕的少年人便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不僅他是第一個見,在這裡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
李雲成又道:“對,憑他資質超凡,靈力喝劍法都是日積月累修煉出來的,他一個少年怎的能練到如此地步,定是會那吸功邪法,吸了不少修行者的靈力,實力才如此猛增,因而變得強大。”
人羣之中這些搖擺不定的修行者,又開始起鬨,議論起來。
夏言不禁對李雲成這句話變了變色,說道:“在下劍法低微,但若是對付閣下這樣的修行者,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李雲成明知夏言是在嘲諷自己,但卻並不生氣,反而笑道:“對於會吸功邪法之人,我自然自覺不如,像這樣的人,此刻恐怕實力在強,也要命喪於此了。”
夏言目光一凜,注視着李雲成道:“你有何證據證明我會吸功邪法?”
玄道子突然又說道:“聽說練吸功邪法之人,掌心都會隱隱透着一股黑氣。”
李雲成看着夏言道:“你敢把自己手掌攤開來讓大家看看嘛?”
夏言正色道:“有何不敢。”
隨即把左手手掌攤開,衆人一看,不由的一驚。
大廳之中瞬間寂靜了片刻,突然有人叫道:“他掌心有黑氣。”
“他是邪教之人。”
“殺了他……”
突然人羣之中一陣暴動。
夏言也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以,愣在原地,身子像僵住了一般。
他的掌心上確有一團黑氣。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掌心怎麼會有一團黑氣?夏言一頭霧水,一股不詳的預感突然在他心頭升起。
耳邊污言穢語從衆多修行者嘴中傳出來,他竟一句都沒有聽進去,身子微微顫抖,舉着的手掌僵在那裡,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隨即心中一股恐懼莫名其妙的佔據了他的心田!
空明道人與餘塵子武道子等人也不驚悚然變色,臉上皆是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上官雲一開始也不禁吃了一驚,皺了皺眉,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暗中又偷偷露出了他那陰毒而狡黠的笑意。
李雲成本來也不敢確定夏言手掌真會有黑氣,不由的也驚呆了半響,突然哈哈放聲大笑。
玄道子坐在椅上,玩弄着茶杯,那稍肥胖的臉上露出十分得意的笑容,卻不知他在得意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