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蕭婉從鳳儀宮回來,便瞧着李太醫正在外頭候着。
請過平安脈,李太醫告知蕭婉脈象正常,隨即便微微壓低了聲音道:“那棗糕裡面加了極少的山楂。”
“山楂?”蕭婉不由的有些疑惑。
李太醫低聲道:“這常人吃了倒是無礙,這若是孕婦經常吃這個那是極爲不妥的。”
蕭婉一聽,心下有了幾分瞭然,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微微揚了揚嘴道:“這些日子有勞李太醫了,過些天太醫院招選,本宮在這裡就先恭喜李太醫了。”
李太醫聽了蕭婉的話,忙跪下謝恩道:“微臣謝淑儀娘娘”。
“行了,只要李太醫好好的保住本宮腹中的龍胎,本宮是定不會虧待你的。”
李太醫聽了,忙道:“微臣定會爲娘娘保住龍胎。”
蕭婉滿意的點了點頭,賞了李太醫一小袋金裸子。李太醫得了賞賜,也不多留。便帶着東西出了重華宮。
剛送走李太醫,春容便聽得彩夏跑了進院子裡道:“娘娘,娘娘。”
紫芝掀了簾子出來,板着臉道:“娘娘如今是雙身子,受不得你的大喊大叫,前段時間我是怎麼教你的,這般的沒了規矩。”
彩夏趕忙行了禮道:“紫芝姑姑,彩夏知錯了。”
紫芝見彩夏態度也還誠懇,便道:“只准一次,下不爲例。”
彩夏點了點頭,恭恭敬敬的跟着紫芝往內殿走去。
蕭婉隔着老遠便聽得彩夏的聲音,見彩夏掀了進來了,微微笑道:“這大熱的天,也只有你還這般活潑得起來,老遠便聽到你的聲音。”
“娘娘說的是,這大熱天的也就她愛往這外頭跑。”春容也跟着打趣道,隨即便對着蕭婉道:“娘娘,依奴婢看,若是彩夏說不出個東西來,就罰她今天不喝酸梅湯。”
彩夏雙眼亮晶晶的望着春容手中的那碗酸梅湯,嚥了咽口水,這才拍了拍胸脯道:“娘娘放心,奴婢的性子您還不知道嗎。如果奴婢說得好,那娘娘就再賞奴婢一碗酸梅湯。”
蕭婉見了彩夏眼饞的樣子,笑道:“若是你今兒說好了,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春容聽了,不由的苦了臉道:“娘娘,千萬別,您忘了上次彩夏貪吃結果出恭就花了一天,她倒是沒什麼,苦的可是我們哪。”
彩夏一聽春容的話,立馬可憐兮兮的轉頭看着蕭婉:“娘娘”。
蕭婉看着彩夏的臉,笑道:“春容這般也是爲了你好,你也不想再向上次那般,那李太醫的藥你也怕是也不想再喝了吧。”
彩夏一聽蕭婉提到李太醫,那張
小臉立馬就垮了下來,可還是有些不甘心道:“娘娘,彩夏保證不會多喝的,就喝一點點,一點點。”
蕭婉看着彩夏的樣子,也不再打趣她:“若是說得好,就再加一碗。”
彩夏聽了,垮了的臉立馬就笑了起來道:“今天陳貴人,楚答應和孫答應在御花園裡賞花,賞了一會兒,這陳貴人和楚答應覺得有些累便先回去了,留了這孫答應一個人。這孫答應可真是愛賞花,這一賞就賞到了下午,連午膳都沒用,結果愣是生生的暈了過去,當時那個亂呀,大家以爲這孫答應莫不是餓暈了,誰知道這後來一看,這孫答應的臉上長了許多小疙瘩,太醫說是中暑加上中毒,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呢。”說罷便擺出一副討賞的樣子。蕭婉見了,不由的笑道:“行了,春容你帶她下去吧。”
彩夏一聽,忙跟着春容往小廚房去。
紫芝見彩夏出了內殿,面色有些凝重道:“娘娘,這……”
蕭婉斂了神色道:“這好好的怎麼會中毒?你待會兒去孫常在那兒,看看是什麼情況。”
紫芝領了命,便匆匆去往菡夢院了。
皇后冷着臉座於殿中,薇夫人座在旁側慢慢的品着茶,殿下面站着陳貴人,一臉蒼白的楚答應,以及這孫答應的宮女。
皇后看着一直瑟瑟發抖的宮女,不由的怒道:“你們這些做奴才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孫答應好好的就出了這檔子事兒。”
那宮女聽了,立即哭喊道:“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皇后本就心煩,見這個宮女一直哭叫着,便怒聲道:“把這個奴才給本宮拖下去,連自己的主子都照顧不好,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拖出去給本宮重打二十大板。”
那宮女一聽,頓時哭天搶地的,但還是被人拉到了外頭。
陳貴人見了皇后那仗勢,定了定神,這纔開口道:“請皇后娘娘明察,妾與楚答應和孫答應今日相邀在御花園的亭子裡賞花,後來妾見楚答應面色不好,便提議先回來,但是孫答應當時卻是要在亭子裡賞花,妾和楚答應也不好掃了孫答應的興趣,便先回來了,並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之後,便聽得奴才來報說這孫答應出事兒了,妾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兒。”
皇后又問了楚答應以及當時在場的宮女太監們,並無什麼不妥,可是這孫答應又是怎麼中的毒呢?
一旁的楚答應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讓皇后瞧得心煩,便有些不高興道:“你不是說身子不適嗎,怎麼又出來了,這一個個的,都要出個事兒才覺得舒服。”
那楚答應
受的完全是無妄之災,又聽得皇后這般的口氣,心裡雖然有氣又怒,但還是低聲道:“皇后娘娘教訓的是,只是妾與孫姐姐情同姐妹,孫姐姐出了這個事情,妾哪裡休息得好。”
皇后現下壓根不想理會其他人,還沒侍寢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皇上對當初的事情已經不滿,若是這事兒不能得到解決,連帶着她這個皇后是更不受皇上待見了。
薇夫人倒是不急不慢的擦了擦嘴角道:“皇后娘娘何必跟這楚答應置氣,楚答應也不過是擔心這孫答應而已。”
楚答應倒是沒有料到這薇夫人會爲她說話,當下便有些感激的看了眼薇夫人。
皇后不願和薇夫人爭論,只是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等着太醫的結果。
沒過多久,替孫答應診斷的太醫便退了出來道:“娘娘,這孫答應是暑熱過甚纔會昏迷,另外這孫答應並不是被人下毒,而是受了那些花的影響,這纔會出現中毒的症狀。”
皇后聽了,對着剛剛行刑完的宮女質問道:“你主子今日碰過什麼花。”
那宮女原本聽到太醫的話後便是一愣,隨即又聽到皇后這般問她,便諾諾道:“主子今日並沒有碰什麼花,主子一直都是做在亭子裡的,並未出亭子呀,娘娘。”
皇后見根本問不出什麼,便對那診治的太醫道:“那孫答應中的毒可有什麼要緊的。”
那太醫本想再說些什麼,只是見皇后這般的急切,便也不敢託大,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微臣看,這孫答應臉上長了東西,那是花粉過敏的症狀,情況並不輕鬆啊。”
皇后不聽不要緊,這一聽,當下便有些怒不可謁:“你主子粉過敏你這個做奴才的難道不知道嗎,來人,把她給我拉去行刑司,這樣的奴才還留着做什麼”。
處置了那小宮女,皇后這才覺得好受些,緩了聲對那太醫道:“這麼說那孫答應重得可是花毒?”
那太醫答道:“回皇后娘娘,這鬱金香花是蕃外的花,微臣剛剛看了,那花裡含有毒鹼,若是呆久了,便會中毒,而且這孫常在的臉上被她抓爛了不少,怕是會留疤。”
皇后聽了太醫的話道,心裡沒有怒意是不可能的,這剛進宮沒多久,一個個的就弄出這麼個幺蛾子,冷道:“這伺候的人也都是些沒用的,如今出了這事,侍寢也是不可能的,碧藍,把這些原來伺候過的人都打發了,待會兒讓內務府再送些新的來,等着孫答應醒了,叫她好好的養病。”說罷,便率先離開了菡夢院。
其他人在恭送了鳳攆之後,便也一次離開這菡夢院。畢竟臉毀了,這孫答應也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