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的話,他原本燦爛的笑容瞬間被烏雲遮住,密實得如同最厚重的堡壘,堅固得令人望而生畏。。
我從來不知道,這個美得不像人的男生黑着臉也可以如此好看,覺得上天真不公平,一個男生竟將我給比了下去。
我迫切的想要他的回答。
可是我終於還是沒有等到他的答案,因爲,從那以後,每一次,每一次,只要提到他的身份,他的家庭,他總會變得沉默寡言。
這時候的他,讓我覺得莫名的悲傷。因爲他臉上的表情總是讓我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久而久之,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翼的身份是禁忌。
“所以,左汐夜就是林玄翼對吧。”一字一句,我清楚的吐出了這句話。
可是,那幾乎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原來,要將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拼湊在一起,需要那麼多的勇氣。
我一直在等待的人,就在我身邊,而我卻混然不知。我好恨,恨他的欺騙,恨他的狠心,看到我那麼痛苦,他竟從來不曾有告訴我真相的打算。
我恨,恨。。。。
“我一直以爲你都知道了。可是,那孩子竟什麼都沒說,真是難爲他了。”伯母嘆息着,有着所有母親擁有的寬大而包容的心懷。
我站在原地,沒有回答。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絮裡,無法自拔。
她突然拉過我的頭,從她手心裡傳來的低溫讓我瞬間回過神來。記憶裡,除了我們四家人裡的成員外。我從來不曾如外人如此親近過。
而她握着我的手時,我竟一點都不想揮開。
這麼嫺雅而知性的母親,當她成爲植物人時,左汐夜,哦不,林玄翼的心情該是比千刀萬剮還要來得更加痛苦些吧。
那時候,他多大呢?
七歲?還是八歲。。。
那個年齡似乎不該擔心太多未來的事情,不該承受太多命運的不公,不該生活在大人的爾虞我詐裡的,可是,他遇上了,便要學會堅強,學着獨立,學着僞裝。
所以,愛笑的翼變成了冷漠而孤獨的左汐夜。
那個轉變的過程,他要獨立承受多少非人的折磨呢?那個時候我在哪裡?我也在想着他嗎?
可是,我沒有在他身邊,沒有拍着他的肩膀叫他加油,沒有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告訴他,還有我在。
沒有說,我的心裡一直有他的存在。
她纖細的手指緊握着我的手,像是在傳達某種信念,“我知道你們都彼此深愛着對方,丫頭,我希望你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好好愛你。”說完,她用一種淡定的眼神看着我,竟讓我不知所措起來。
再給一次機會?
可是,我的身體。。。。
我推開她的手,這是個艱難的決定,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
這樣殘缺的身體,還有資格再重新來過嗎?
她不解的看着我,而我已經沒有勇氣再面對她,“對不起,伯母,我有些不舒服,你好好休息。”我幾乎一口氣就將這些話說完。
然後在她的目光中,跌跌撞撞的衝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