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我的疑惑,寶寶他怔了一下。可是轉眼,他卻又是撲哧一笑,搖頭,低聲。“有一件事情,或許我一早就應該告訴你。”他悠然的眼神裡帶着一抹安寧的微笑,看起來似乎不是一個壞消息。
“說吧。”可是儘管如此,我依舊只能夠做好最壞的打算。
“其實,我是你二師父月離的徒弟,曾經還進過他們魍魎勢力一段時間。”他的眼神是那樣真誠,沒有半分撒謊的痕跡。
所以,我就應該要選擇相信他了嗎?
可是,尼瑪,坑娘啊。光天化日,一陣晴天霹靂過後,我特麼就這樣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同“父”異“母”的親“師兄”?(╰_╯)#
“你是,我師父,不,我二師父的,徒弟?”
天哪,你叫我怎麼相信!我從頭到尾就沒有聽說我還有一個師兄,好麼?你從哪裡蹦出來的,花果山還是M78星雲?拜託哦,姐的心臟小,腦容量小,很難承受這種天下突然掉下個豬八戒的事情,好麼?(喂喂,你這樣其實是在說你自己是沙和尚麼,劉嫣?=_=)
“是啊,千真萬確。”他咬着脣,在我兩米開外的地方欣然賣萌。
你妹,我要怎麼相信,你要我怎麼才能夠相信我認識很久的這個天然萌物,這個天然死人妖,他居然就是我失散已久的親師兄?
“你確定,你沒有在和我開玩笑?”
“你看我這樣像是在和你開玩笑?”
“我……”我有點慌亂,想要抓狂。“你確定你不是來搞笑的麼?你突然開口說你是我師兄,喂,我一大清早,還沒有刷牙呢。”我突然有一種回到五百年前被至尊寶求婚的趕腳……(好吧,我承認我是想太多了。@_@)
“我知道啊,早餐你也還沒吃,不過我有幫你買。怕你不喜歡吃三明治,所以就給你帶了幾塊水晶糕,還有杯豆漿。”一邊說,他還示意着身邊的塑料袋。“不過你一起來就開了電腦,還發生了這許多事情,結果我也就給忘了。”
“你……”我震驚,錯愕。我震驚,不是因爲他幫我買了早餐之後還能夠忘記叫我吃,而是一個原本自戀到讓我火冒三丈的火星人,現在他突然說自己是個地球人,還是我的直系親屬……尼瑪,這跟叫我一大早起來看到雷陣雨的重播有什麼差別?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就是我二師父的徒弟?”我認真而糾結地看着他,內牛滿面。
如果是以前的師徒系統,拜師出師都是沒有稱謂的。所以,我自然就沒能找到可以證明我是朔然白首徒弟的證據。可是同樣,月離師傅在帶我出師之後就離開了遊戲,所以就算他在那之前就是師傅的徒弟,可也絕對找不出任何證據!
看起來,我好像完勝。可事實上……
“有啊。”尼瑪,我聽到了什麼。我分明聽到了清脆的蛋碎的聲音……我去!你特麼還真能有證據……/(ㄒoㄒ)/~~
“我出師的時候,師傅幫我做了一把手工劍,全服唯一的一把。”
好吧,雷陣雨了。
“手,工,劍?”
“是啊,五十二級九米射程的真空長劍。我以前停五十九刷戰場的時候特喜歡用。心魔之後斬妖加九米遠程物理,傷害還算是很可觀的。”
我恨真空長劍。我更討厭他現在那一臉得意且炫耀的表情。(╰_╯)#
“你又不是力虛。”
“是啊,我不是力虛。我是魂虛。”
“那你拿一把九米的真空長劍幹嘛。是魂虛,那就站在最遠距離一直大風不就好了。”
所以
,你真的是我師兄?可是憑毛你現在才和我說。你不要告訴我,你就像買了早餐忘記告訴我一樣忘了告訴我你就是我失散已久的大師兄……你妹,你剛纔不還是豬八戒的麼,二師兄?@_@
“那個年代的真空長劍,也挺牛叉的呀。加魂加力還加敏。算起來,也是一把小神器了。”
“所以,你現在是想要幹嘛。你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我師兄,還是現在才知道的呢?”可我不信,我不信你現在才知道!雅蠛蝶/(ㄒoㄒ)/~~
“當然……”他停了一下,嘟了嘟嘴,久久才說,帶着一抹靜定的神色看着我快哭出來的小眼睛。“以前我就知道啊。師傅臨走前,和我說過,要我好好照顧你這個沒爹沒孃的可憐小娃。”
“你纔沒爹沒娘!”所以,他說的是真的。他是我師兄,從來都是,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不是我說的,是師傅這樣說的。”他一臉委屈,操着小受的聲音囁嚅。“師傅還說,他對不起你,不能繼續保護你。本來,我答應師傅,不告訴你這些事情的。可是現在,事關重大,我覺得身爲大師兄應該好好地保護你不受傷害……”
“去你妹的大師兄啊!”我也不知道突然是從哪裡來的氣焰,就這樣莫名地火冒三丈。“你說師傅,他覺得對不起我?既然說對不起我,那當初爲什麼還要離開!特麼,都是一羣馬後炮。老孃不需要你們在這裡獻殷勤。”可是,何嘗,不是因爲心痛得難受。明明都早已經走掉,消失不見,可是現在,你們卻回頭告訴我,說你們一直都有叫人暗中保護我?
我怎麼那麼蠢!
三十五級黃泉副本,爲了一件無常袍,跪爺爺求奶奶,就是沒人帶。
古皇陵一層,二層,外鎖妖塔,爲了湊齊一整套蓮華,體驗一下傳說中的老天下冰心風範,到處求人帶,各種碰壁……
五十八本,五十九本,爲了龍生鏈,爲了幻花針,爲了蘇幕腰帶,各種求人,一等一個小時。
特麼,爲什麼偏偏就能在那些地方一次又一次碰見好心的刷馬的你?
你每次都說好巧,又碰見你了。進團,帶你過副本。
你那樣淡定地和你的團友們說,帶個小號吧,反正你們裝備也不需求。
可是,怎麼可能會沒有需求?
每一件裝備,都可以變成馬糧。就算不是馬糧,也可以變成各種橙色紫色的石頭,可你卻就那般淡定地說要把那些裝備都送給我?
你知不知道,現在這個年代,一套蓮華如果要在寄售店買,至少也要不下三十金啊。
你知不知道,那個時代裡,帶小號下副本,並沒有傳道授業聲望和江湖俠義聲望啊!
我曾那樣感動,被你帶進你的交友圈,變成後來你們輕家中的一員……
可是現在,你卻突然告訴我,因爲我是你小師妹,所以你才暗地裡那樣對我好,不求回報?
“你特麼,就是爲了滿足他們的良心不受譴責,是麼!既然都要走,何必還要叫你來管我。既然走得無情,那又何必在今天來告訴我。你可以什麼都不說,任由我被人罵死,殺死,不管不問哪。你幹嘛啊,討厭……”
是不是,如果不是爲了照顧師傅們的安危,你也不會這麼着急地暴露自己師兄的身份?
可是,我已經就這樣不爭氣地哭了出來。我感覺着自己的鼻孔在不停地放大,縮小,各種醜陋。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不停抽咽。
“寒煙。對不起。”寶寶放開電腦,走近我的身旁,一臉愧疚。“我知道以前就應該告訴你。可是我真的答應過
師傅,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你。可是現在,我是怕你被人騙。萬一你費盡心力把師傅們找回來,結果卻是將他們都推進無情漩渦——我真怕你闖禍,怕你會傷了他們的心。師傅他是個好人,他也不希望在他離開之後你走投無路。寒煙,其實你做得很好,沒有讓任何人失望。是我們,對不起你。”
“你少來。你不是師兄,你纔不是我師兄。哪有人,把師妹這麼耍着玩的。”
可是,我自己知道,我很開心,很滿足。因爲在這絕境的邊上,如今,還有一個人他堅定地站在我的身旁,願意陪着我一起承擔。因爲他是月離師傅的徒弟,因爲他把我當妹妹看待,所以,他纔會這麼責無旁貸地守在身旁,爲了我,不惜和全天下所有的人宣戰到底。
“對了。你今年多大。看你的樣子,好像纔剛剛十八歲。我可不要意思叫比我小的人師兄。”
“我怎麼可能會比你小。”他倉促一笑,長長地吐了口氣,稍許放鬆——很明顯,他知道我的情緒漸漸恢復了平靜,再無抱怨。“現在的我,已經二十三了。”
“什麼?”天上,響起了不止一個驚雷。“你,二十三?”
“是啊,就是二十三。等今年過完年,我就該滿二十四了。”
天哪,你殺了我吧。一個二十三歲的老男人,天天在我們一幫人面前各種賣萌,發嗲,裝人妖……
師兄,師兄……其實,你是一個女人,對吧?
“你真的,沒騙我?”
“當然。你是我小師妹,怎麼可能騙你呢。”
“可是……”二十三歲。按年級,現在應該是本科畢業,要麼讀研中,要麼工作中。可是他……
“那你說,你突然來投奔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你不只是爲了唸書,對不對?如果是爲了唸書,你根本就沒有必要來清水呀。”
只是,他苦苦笑了一聲,輕緩,“其實我就是不想在家裡待了,想到外面來看一看。家裡的環境太好,讓我感覺不真實。就好像那些電影一樣,拍個時尚大片,就說不接地氣,拍個窮人片,才說接了地氣。我很想知道所謂的接地氣,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就算我們家做生意一樣。雖然和那些有錢人打交道可能一次性賺得很多,可是,中國到底還是普通人更多。很多時候,我們都需要接觸地氣,才知道老百姓到底需要什麼。”
“所以,你現在就是來體驗我們窮苦大衆人生的麼,富二代君?”
“算是吧。不過富二代這個稱呼,我是真心不喜歡。人家都說富不過三代。我若是已經富二代,那我的兒子,我兒子的兒子,豈不就要開始喝西北風了?”
“那,既然你是我師兄,認識二師父,那你肯定也知道我師傅的事情吧。你,能和我說說嗎?”
“可是,你確定要知道嗎?”他閃爍了一下眼神,溫和地看着我好不容易安寧下來的淚眼朦朧。
“爲什麼不呢。”
“因爲很有可能,你師傅和你預想中的並不一樣。”
“傻瓜。如果月離師傅會跟着師傅離開而離開,那我相信,師傅的爲人,也就是月離師傅的爲人。既然他有你這麼好的徒弟,自然,他也不會是壞人。不過,我突然想問,月離師傅,他不會和我師傅有一腿,因爲是同性戀纔會被驅逐的吧?”
“想什麼呢!”他突然一喝,厲聲。“你月離二師父,他是個女人。”
“女,女人?!”好吧,這是最新的晴天霹靂。我已然,外焦裡嫩:那個霸氣的,爺們的,腰椎間盤突出,踩水殺人的高端魍魎,他是個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