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樓一夜聽春雨

很讓我想笑的是,到了天黑這城市廣場冷清下來的時候,竟然有不少神色尷尬的歷煉者鬼鬼祟祟地陸續聚集到這“依”姓英雄的雕像之下,感情都是找不到客棧也像我一樣想在這雕像下面湊合一夜。但他們或許覺得這樣挺掉身份的,所以直到天色暗黑人跡稀少的時候才遲遲地來到這裡。唉,我是搞不懂了,這低雲大陸的歷煉者怎麼變得這麼虛僞和愛面子了。

難道他們以前就沒經歷過餐風飲露、幕天席地的艱苦日子,還是這種日子已經因爲時間的流逝再也不願想起和緬懷?

如果是這樣的心態,我是可以決斷他們大大的不如我們原失落歷煉者了,他們目前的這種強大看來只不過是由於有了比我們充足上一倍的時間堆積起來的,放在同樣的環境,我們失落歷煉者可以比他們更優秀。

這些人都很沉默,看得出都不願意在這種情形下和人交流,一個二個鋪下墊蓋就酣酣地睡去,卻是好像很適應很習慣似的嘛。

我一時難以入眠,想起失落目前的殘酷情形,想起曾經一起生活奮鬥的失落歷煉者他們悲壯的面孔,想起納蘭他們的旋風戰隊,想起阿賊和小葉,想起火玫瑰杜梅麗絲,刀刃寒,十大高手,喬鈴兒那風雲五俠,還有正義盟,甚至偶爾地那個一身白色法師長袍神情如冰雪般冷漠的身影,那一羣貌似豪氣沖天的老油子。仰望漫天星斗,在這輝寒如水的光芒下,一時感慨萬千。

我選擇關閉通訊,甚至在這樣的危機時刻都沒有問問這些朋友的處境狀況,是因爲我認爲人都要在磨練中成長起來,在最危急的時刻常常會有意想不到的感悟——這一點我深有體會。當然其中也有我個人自私的想法,我是不願自己暫時平靜在修煉領悟中的心受到太多的外來困擾,一種沉重卻無形的壓力感迫使我要努力變強。

朦朧中不知是什麼時候進入睡眠的,在夢中我彷彿看到頭頂上空的雕像復活了一般,劍光如雪,一道劍光在我驚駭之下射入了我的體內,繽紛四落,英雄孤視天下,卻是如此的寂寞,又好像在夢中對着我說了什麼話,但那聲音過於縹緲了,我努力去捕捉卻升起一股無力的感覺,空空蕩蕩的讓我難受。

一滴淚不知何時從眼眶滑落,落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像一份流溢出來的心情。

我又彷彿覺得自己體內的那股銀灰色能量在激發跳躍,像受到了什麼指引一般,以一種令我匪夷所思的運行方式貫穿我全身的經脈細胞,在這種運行之下,這股能量在慢慢變粗變亮,那是一種一股細流慢慢形成一條小溪的愉悅感覺。我感覺不到的是,我那身體表面慢慢形成了一個銀灰色光圈,淡淡的,在這高偉雕像巨大的暗影中卻是如此的顯目。那是外界能量慢慢匯聚到我身邊,受我體內能量吸引在微緩地被攝入其中。

這種能量運行方式雖然是我第一接觸,但我卻覺得它本來就該如此,隱隱地我感到這讓我有種親切和熟悉的感覺。

我夢裡我沒有聽到主腦的提示,“你領悟了神秘無上秘訣‘暗之聚合’!由於該訣過於詭秘,以超出主腦控制範圍,有極大可能毀滅自我載體,建議譭棄!”

“你領悟了神秘無上秘訣‘暗之聚合’!由於該訣過於詭秘,以超出主腦控制範圍,有極大可能毀滅自我載體,建議譭棄!”

“你領悟了神秘無上秘訣‘暗之聚合’!由於該訣過於詭秘,以超出主腦控制範圍,有極大可能毀滅自我載體,建議譭棄!”

“——”

但是很遺憾的是,我在這種能量流經大腦的時候,主腦報警提示響起時刻,一股外來神秘力量將我一切意識關閉住了,甚至本可以在主腦催促下及時蘇覺的潛意識也被壓制的死死的。這一切的變化都不屬於我自己所能控制的了,讓主角聽天由命吧。

遠處天際剛露出一片微紅時,我就醒了過來,這是一種長久養成的習慣。看看四周橫七豎八極沒有睡相猶在呼出聲響各異的呼嚕聲的歷煉者們,我笑了笑,小心地從這些肢體中穿過,開始閒逛起這邊陲之城來。

我感覺到自己精神狀態出奇的好,甚至當我靜心內視的時候,我能清楚地看到體內那股光芒似乎強盛了不少的銀灰色能量比以前強大了,它們在我體內按照昨天晚上夢中的那種運行方式在自動流轉,使得我第一產生自己可以靈活掌握它們的感覺。心念一動,我試着讓能量聚集到右手臂處,靈動異常的它們彷彿是一閃而過就聚集到了我整個手臂,我眼前光芒四射,整個手臂銀灰色光華強盛奪目,使得我這手臂彷彿就是能量凝聚一般,大喜之下我試着射出一小股能量,這能量在我指間糾纏了半會才似極不情願的驟射而出,將身前一塊圓形大石磨盤轟得裂紋遍佈。

哈哈,我終於有自己的能量了,終於有自己可以靈活運用的能量了!有了這能量高手強者的光環也離我不遠了。

我胸中興起一股豪情,我展風,今日終於可以在低雲的大地上喊出一句:我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

逆蟬寂,等着我來收回我的自尊和榮譽吧!終有一天,我要讓在我腳下伏拜稱臣!

我察看了一下身體狀態,發現自己多了一樣新技能“暗之聚合”,關於它的介紹是一片空白。這應該是昨天晚上在那英雄雕像下面領悟的吧,我不由遠遠讀朝這雕像誠心感激地膜拜了片刻,我隱隱覺得,是這英雄雕像裡面什麼東西使得我一夜間截然一新,但現在的我卻只有用膜拜對他表示感激了,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好的方式以表示我的敬意。

在我終於把這邊陲之城完整地逛了一遍之後,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大小街道一下子熱鬧非常,重現昨日繁華的一面。我找了個酒樓好好地享受了一頓,發現和以前失落荒原的酒菜一比,這簡直是天堂纔有的美味,我想,這一刻起,我開始要變成一個饞嘴好吃的歷煉者了。不過就是這價錢太高了點,隨便一點就是好幾百的金幣。

“好消息!好消息哪!低雲十大美女之一、十大高手第二的‘小樓一夜聽春雨’夢大美人,現在出現在北城門了,大家快去看啊!”一個洪亮興奮激動欲狂的聲音從高高的酒樓下面傳了上來。

“啊!夢大美人來了啊,老大你先慢慢吃,我先走一步了!”旁邊一桌豪放的漢子頓時化爲鳥獸散。

“**,這些王八羔子,感情幾千年沒見過美女了啊!不過這夢美人嘛——我也得趕緊去佔個好位置!”這位魁梧不凡的老大一抹嘴角流下的口水,扔了一小袋金幣在桌上就急忙從樓上跳了下去,看來練了什麼輕身功夫,要不這一跳肯定腿骨斷折。

我忙夾起最後一隻雞腿幾下啃完也要起身趕去時,卻發現本來滿滿的樓中空空如也。

“小二,算賬啊!”我胡亂抹了幾下油乎乎嘴巴,大聲喊道。

“一個胖乎乎的掌櫃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口中憤恨地說道:“這些小兔崽子,不想要工錢了,美女那有金幣好看啊!”

這敢情是這樓上唯一對美女免疫的人類了,我付完帳展開我那迷死人不賠命的身法,像一陣狂風吹過大街小巷,吃飽喝足的我一身力氣將一些礙事擋路跑不快還想看美女的傢伙撞的東倒西歪,背後是一片罵聲爲我送行啊,真是壯觀啊!

“叮”地一聲響起,急跑中我突然聽到主腦提示,“提速術滿級,提升移動速度20%!作爲第十五個將提升提速術練到滿級的遊俠,獎勵速度5%,該獎勵爲被動增加!”

今天真是好事不斷啊,看來我要走桃花運了,哈哈!真是想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2%的提升術熟練度給練滿了,憑我以前的經驗,我還以爲至少得個把月呢。我不知道是,這是因爲我體內異樣能量運行的結果,它大大地提升了我修煉技能的速度。

拿出提縱術一拍,提示聲音馬上再次響起,“考慮到劍客已不在系統搜尋範圍,判爲消失!你學會了‘提縱術’,技能效果飛縱,持續時間和技能強度視自身能量而定,目前等級一級!”

他***,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學了這提縱術我也可以耍耍酷了。

我看了看已經擠得水泄不通的北城門大街,想不到來晚了一步,連個茅坑的位置也沒有了。哈哈,那就讓我一展風騷吧!我望兩邊高高的樓房頂部望去,跳上去,剛好可以通到那北城門口。

我跳!我剛提一口氣要拔地而起時,突然旁邊颼颼的聲音連響,風聲激盪中,我的眼中看到了數十個在空中騰挪升起的矯健身影,這些身影很快就瀟灑地落到了兩邊的樓房頂端,然後踏飛而去。

那些擁擠在街上的人倒是譁然喝彩,掌聲雷動,很配合地爲這麼酷的出場吶喊搖旗!

**!不是說連我在內只有十五個人會提縱術嗎,那這麼多的飛人從哪裡來的?難道還有其他類似的技能?

被別人搶了風頭的我心裡極其不爽地也騰空而起,勉強飛上了房頂,由於第一次使用技能不太適應,這姿勢和剛纔的那些強人相比就有些醜陋難看了,下面傳來一陣鬨笑倒彩聲,搞得我差點就這麼在半空掉了下去了,幸好我心裡素質夠強。

嘿嘿,實用就行!和這些鳥人相比,看來我是技能不夠熟或是能量不夠強啊!這低雲大陸真是藏龍臥虎,能人輩出啊!

終於搶到一個居高臨下的好位置,放眼城門口,人潮人海之中分開一道剛好能夠讓剛出現大家視線的華麗馬車隊伍通過的空路,仔細一看卻是由於這通道兩邊分別站了一長排持槍提盾的赳赳大漢,個個雄壯無比,每一個人都像深深扎入地底的柱石一般,任那後面人羣怎麼推擠卻也是紋絲不動,下盤功夫練得極爲紮實。仔細觀察的話,你會發現他們胸前都佩帶一個上刻一美麗女子的徽章,那是低雲十大幫會排名第一的“撼天至尊盟”標誌,據說這徽章上面女子的形象就是採自夢殘痕。

江湖,從這些新面孔的歷煉者口中我學會了這個新名詞,那應該是對整個歷煉者世界的形容。我覺得這個詞彙很對我胃口,這人生浮沉不就是那變幻起伏的江湖嗎。

江湖傳言,低雲第一幫會“撼天至尊盟”的盟主,本身也是低雲十大高手排名第三的“撼天槍神”驚神乃是這絕世美女“小樓一夜聽春雨”夢殘痕的追求者之一,所以這裡出現了夢殘痕,再看到撼天至尊盟的人就沒有什麼驚訝的了。這失落荒原雖好,卻哪裡及得上四大主城最輝煌燦爛的天命城呢,驚神他不會傻到做出丟棄天命城而取邊陲城這種愚蠢行爲。

只可惜的是,據說這夢殘痕至今沒有答應這苦苦追求的驚神大盟主,這在別人眼裡也是不可思議啊,在歷練者心目中,這驚神可謂是江湖女子的最佳歸所了,但這些心懷僥倖的歷練者卻是巴不得美人拒絕驚神,這樣他們纔有機會嘛!佳人芳心歸屬未定,卻是使得這些江湖歷煉者追逐之心越加強烈,凡是美人所到之處基本是最爲熱鬧的地方。試問又有誰不想抱得美人歸呢!更何況是如此出色的大美人。

我算是頭一次見到所謂的絕色美人有這樣的轟動效果了。在失落以前的日子,不能說杜梅麗絲不是個絕色美人啊,但卻從未見過有失落的歷練者這麼瘋狂過。也許,那時我們男歷練者的心思主要是放在對生活對修煉的上面了。有哲人曾說,生存爲人之第一本能,卻是很好地解釋這種現象啊。低雲的歷練者生存問題看來是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所以他們對待美人的態度,尤其這麼優秀出色的大美人,與我們失落歷練者截然不同了。

我實在是很不好意思卻不得不承認,和這些低雲歷練者相比,我們失落歷練者確實是太落後了,就像是一塊爲開發的蠻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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