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發佈運俘任務,接下來燕山軍的軍師、幕僚又向楊君浩進言,籌謀劃策,總體概括起來有三策,分別是撫民、納才、招援。
這三策詳細說來,又有很多條目,對玩家而言就是不少任務,比如撫民這一項中,說是要選一精幹人物,充當本地父母,這個自然是由統領楊君浩兼任,但是負責具體穩定城中秩序就要下面的人來做,對玩家而言就是巡邏、剿匪之類的具體任務,同時撫民也兼顧恢復生產,春耕秋收之類的活動,也即是後勤任務,適宜休閒玩家,或者戰鬥型玩家打打殺殺累了之後,休閒和消遣。
而在納才的條目之下,則包括招收本地的金人、女真人、西域人爲己所用,涵蓋的範圍也十分廣博,對玩家而言,就是想方設法找到本地有名氣的npc,說服他們加入武朝,這一類任務頗具趣味性和挑戰性。
最後一個招援,則是就地徵兵,補充攻城一役的戰損,具體到玩家這裡,凡是有軍職在身的玩家,能夠按照軍銜招募親兵。
親兵死亡不能復活,屬於一次性物品,也無法隨身儲存、攜帶,平時存放在軍營安置,但是到了兩軍交戰、各類戰地任務,符合出戰條件的時候,能夠招出親兵作爲協同,是戰場玩法的一種補充。
親兵的招募數量與軍銜有關,比如燕山軍最低軍銜從九品下的陪戎副尉,就只能招募兩名親兵,像是飛將軍這種正七品下的翊麾校尉,招募親兵的數量能達到10人,又比如方傳信這個從五品上的遊擊將軍,招募親兵數量又垮了一個大臺階,最高可招滿50人,親兵質量好壞、數量多寡,都關係着玩家在戰場上的作戰能力、收割速度、生存能力等等,親兵方面的招募,是值得戰場玩家大力投入的一個方面,但對於志不在戰場爭雄,更喜歡江湖逞威的玩家而言,親兵隨便玩玩就可以了,畢竟親兵出戰受到限制,沒辦法隨時隨地召喚、使用、裝x,受限不少,江湖中的單打獨鬥,更傾向於提升個人能力。
加上常規的戰地任務,各式各樣的任務發佈下去,沖淡了玩家們一開始對方傳信搶到運俘任務的羨慕嫉妒,人人都有任務做,每個人都挑選着自己感興趣的任務,也就沒有那麼多心思花在別人身上,不過還是有一批人,對方傳信念念不忘。
金刀大漢、西北砍王以及殺手春等人聯袂朝方傳信走來,不等接近,金刀大漢就是一聲大笑,吸引旁人的目光,隨後用足夠高亮的聲音稱讚道:“神仙信大神真是大手筆,三千個俘虜的押送可不是簡單的任務,起碼得有數百人蔘與才能保證順利押送吧?我想也只有大神有這個能量,一口吃下這樣的任務吧。”
方傳信停止與飛將軍的交談,轉身看着他說道:“哦,原來你們,怎麼,押送俘虜的任務你們也有興趣?”
“興趣當然有,不過也有擔心。”
“是嗎。”方傳信笑道:“我神仙信的招牌在這裡,有什麼好擔心的?”
金刀大漢哈哈一聲,環顧一週說道:“大神,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之前我參加了你發起的運糧任務,一路上打的也是你的招牌,同時也是你自己親自帶隊押運的,結果呢?糧草還是被劫了。呵呵,看來大神的招牌,有時候也未必用,所以我才擔心啊。”
“你說的是這件事。”方傳信點點頭:“有人以爲牆高城厚我拿他沒辦法,可以不給我面子,我就很生氣。我一生氣,就把他們依仗的牆推了,城打了,把他們趕出信安城,成爲喪家之犬,這樣的實力保證,不知道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
金刀大漢身旁有一人哼道:“信安城是你一人打下的?”
方傳信看了他一眼,轉頭對金刀大漢說道:“這是誰的下人?一點家教都沒有。”
那人被氣得半死,被金刀大漢攔住了,見這邊起了衝突,周圍的玩家全都看了過來,有好幾個人蹬蹬蹬跑過來,掃了金刀大漢等人幾眼,語氣不善:“大神,這些傢伙找事?用不用我們做了他們?”
西北砍王等人噌的一下拔出兵器,方傳信疑惑道:“你們又是誰?”
“嘿嘿,嘿嘿,大神不認識我,卻認識我們會長。”這幾人陪笑着把頭上的公會標誌一亮:北狼聯盟、2b天空、貪狼公會……七嘴八舌說道:“我們剛來這邊做任務,一來就看到大神單人破城的威風,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是啊,真的是太厲害了!我們會長一直說您是遊戲第一人,一開始我是拒絕相信的,但現在我已經是您的忠實粉絲了!”
“沒錯!本來咱們是無名小卒,是不敢來打擾大神的,不過見到大神有事,小的們當然是義不容辭站在大神一邊,不能讓這些沒眼力介的傢伙騷擾到大神的千金貴體……”
這幾個傢伙狂拍馬屁,差點把方傳信逗笑:”好好好,好孩子,你們會長沒來之前就跟着我混,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話下。”
“哎!多謝大神,那這幾個傢伙?”
金刀大漢等人面色悲憤,大聲說道:“大神,你要以勢壓人,我們不是對手,但這個世界上還有公理兩個字!現在外面可是有一些小道消息,說糧草被劫是你一手策劃,我們投了那麼多本錢,結果就因爲你的個人利益出賣給別人,我希望你給我們一個解釋,好讓我們心服口服!”
周圍人羣中商人玩家趁機喊道:“沒錯,我的糧草也被劫了,希望大神給一個說法!”
“是啊,東西被敵人搶了那也沒什麼,但如果是自己人設計的,那就太過分了!”
周圍玩家議論紛紛:“是哦,聽說是有那麼一批糧草被劫,然後信安城的糧倉就着火了。”
“這麼說是神仙信故意讓糧草被劫,然後利用藏在糧草裡面的火油燒了敵人糧倉?計劃真是不錯,但是不能拿別人的糧草做這種事啊。”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倒是很欣賞神仙信的這種作風。”
“哇,你這人怎麼這樣的!太自私了吧!”
方傳信不理這些評論,快步朝外走去,說道:“正好,領了獎勵我要給運糧商人一個交代,既然大家已經等不及了,咱們到外面說話,讓所有跟我一起運糧的玩家過來,幾個‘代表’在這裡對我喊來喊去,有什麼勁呢。”
到了外面空曠地,得到消息的玩家全過來湊熱鬧,而那些惦記着糧草的商人玩家也早早趕來,大夥圍着方傳信,等着他的說法。
方傳信開口道:“我說過要讓跟我一起運糧草的玩家發一筆小財,現在糧草被劫了,很抱歉,我欠大家一個人情……”
“呵呵,輕飄飄一句人情就想抵過大家的損失,大神的面子還真是重啊!”有人陰陽怪氣地說着。
方傳信聽了這句話,凝目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不加理會,向周圍繼續說道:“如果說真的是因爲被敵人撞上,結果被敵人劫去糧草,我神仙信不僅不會賠償,更不會說欠你們人情這種話,因爲這是正常的損失,要怪也怪你們錯信我神仙信,要怪也是怪我神仙信技不如人,我神仙信身敗名裂理所應當!”
周圍的人聽了他有些不合常理的話,都有一股反駁的心理,但是仔細一想,大家一起上路運動東西,固然是因爲相信某人的能力而湊在一起,但如果被搶了損失當然是自己承擔,最多下次不再相信那個人,但如果硬要將損失全扣在那人身上,卻是講不通道理。
金刀大漢哈哈一笑:“東西被劫,說實話一開始我也很惱火,不過想想大神也是人,人總有失手的時候,我其實還是很信任大神,丟的東西就當自認倒黴了,不過後來我聽到一些消息,說糧草是大神‘故意’丟的,這就讓人很不爽了,現在聽到大神親口承認,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明白一件殘酷的事實,我們這些普通玩家,還真的只是您隨手玩弄的對象,隨便可以利用、拋棄的,大神真厲害,大神真威武,大家鼓掌啊!”
他帶頭鼓掌,下面一幫人開始喝倒彩:“大神這種生物,跟咱們可真不一樣啊!”
金刀大漢大聲說道:“好啦,事情已經明朗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說的,我一個普通玩家能怎麼辦?面對大神,我也很絕望啊!大家都散了吧,大神的人情我們小小玩家消受不起的,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
方傳信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剛纔我是那個意思嗎?你不要歪曲事實好不好。”
“不然大神是什麼意思?”金刀大漢冷笑:“難道又要說其實是我勾結信安城的雲間會,故意劫糧陷害你?當然了,這個謠言我也聽說過,很有市場,畢竟是大神你傳出來的嘛,不過做這種事有意思嗎?你一介是大神,潑我髒水,要不要這麼下作?”
方傳信道:“我何時傳出這個謠言?根本沒有必要,是你想多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
方傳信沉聲道:“之所以說欠大家一個人情,是因爲到了後來,糧草的確是我讓敵人劫走的……”
“哈,剛纔否認,現在你又承認了……”
方傳信大聲道:“敵人一擁而上,一開始我寡不敵衆,被敵人搶走糧車,但是在那時我信心百倍,覺得奪回兩車只是小事一樁,因爲憑我的本事,依靠游擊戰能將敵人一個個慢慢殺光,拿回糧車還不是輕而易舉?”
衆人不有點頭:“大神的確有這樣的本事。”
方傳信繼續說道:“當時我也是這樣做的,但是能殺光他們,我卻沒辦法一個人把糧車全拉回來,所以我通知大家前來接應,後來我發現,我發一次座標,立刻就會有一羣敵人過來圍攻我,這讓我很懷疑,是不是出了內奸?”
說到這裡他故意看了金刀大漢一眼,道:“究竟有沒有內奸,大家心裡有自己的判斷,當時我也有自己的判斷,所以我按自己的判斷做了,這應該沒有錯。當時我靈機一動,想到我運送的糧草之中,除了鹹魚之外,還有其他不少花樣,其中就有烈酒,也是糧食的精製品,本來是作爲一種嘗試,不知道後勤官肯不肯當成糧草收,所以我臨時想出火燒敵人糧倉的計劃……”
“……火燒糧倉,有這麼簡單嗎?”有人質疑道。
“當然不簡單!”方傳信拉過飛將軍,說道:“這個計劃需要一個強力的弓箭手,眼神銳利,擅抓時機,最重要的是,百步穿楊!這位飛將軍我隆重介紹一下,曾經是漢魂公會第一弓箭手,完全符合我所說的特質,而這個人,當時恰好就在信安城內活動,我與他一拍即合,短短一分鐘內聯手敲定火燒糧倉的計劃,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飛將軍完成火燒糧倉的壯舉,一下成爲燕山軍的翊麾校尉,足見行動的難度,不過具體過程我肯定是不清楚的,要聽詳細的過程大家應該找他詢問。”
立刻有一部分人問道:“飛將軍,當時的行動你能不能說一說?”
飛將軍心中竊喜,卻板着一張臉,冷酷說道:“不好意思,本人無可奉告!”
“……”
方傳信道:“整個計劃以及行動我問心無愧,不像是某些人臆測的那麼陰險毒辣,或許這就是仁者見仁奸者見奸的緣故,在這裡我不會指認某些人作爲內奸還倒打一耙反咬一口,因爲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我得提醒大家一句,在事後跳得越歡越喜歡把黑鍋扣在別人頭上的人往往心裡越有鬼,我想大家明白我在說什麼。”
金刀大漢等人黑着一張臉,哼道:“大神真是巧舌如簧……”
方傳信笑道:“沒有證據的事,誰都說不清楚,你那麼咄咄逼人指認我,又爲了什麼呢?我很早就明白‘公道自在人心’,你們好自爲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