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裡說着,三人便退出了養心殿,奔了承運殿。
小鄭公公,鄭路照例立在了殿外,瞧着三人過來忙迎了上來。
“奴婢見過秦王爺,見過秦王夫人。攖”
對於秦王能清醒過來,鄭路顯然很是高興,聲音裡是抑不信的歡喜,兩隻眼裡是掩不住的驚喜光芒償。
吳桑瞧見了鄭路的反應,覺得有些不解。
她不明白,鄭路一個內宮太監,怎麼一付把秦王當成了主子的樣。
他表現的這麼明顯,就不怕別人給按他個勾結宮外,對皇上不忠的小鞋啊。
鄭和則對自己的乾兒子的表現很滿意。
能分清不同人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並做出相應的反應,才能當好皇帝內侍的差事。
他不着痕的衝着鄭路頷首,以示肯定。
君墨塵則衝着鄭路道“鄭公公,不知本王現在可方便進殿面聖?”
鄭路眼內的光芒退了,道“秦王爺在外稍等片刻,奴婢這就進殿去通稟。”
鄭路進去不大功夫,便又迴轉,道“秦王爺,秦王夫人,皇上請兩位進殿一敘。”
對於皇上沒有出來迎接君墨塵,吳桑多少有些失望。
君墨塵知她誤會了三哥,悄悄的握住她的手與她並肩的走進了大殿。
大殿裡空落落的,沒有宮女太監,也沒有當朝的皇帝。
“秦王爺,秦王夫這邊請。”
鄭路前面帶路的領着兩人到了皇帝休歇的東曖閣,然後退出帶上了門。
吳桑聽到關門的吱啞聲,便覺得事情不簡單,後背不覺繃直,回頭望了眼被關上的屋門。
君墨塵知她心裡緊張,便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
靠坐在牀上的皇帝,望着打着面聖旗號進來的四弟忙着關心自己的媳婦,壓根就不急着關心自己,哭笑不得,以手化拳的擋在嘴前輕咳了一聲。
“咳~”
吳桑本就有些精神緊張,聽到咳聲,嚇的一哆索,擡眼這才發現皇帝的面色似乎不正常。
潮紅的面頰,青黑的眼圈,煞白的脣色。
她下意識的又看了眼立在牀邊的殤神醫。
神醫眉心輕蹙,嘴角緊抿,面色凝重。
原來是皇帝身體出了大問題,難怪他沒有出去迎接君墨塵。
只是昨兒,他去秦王府時還是好人一個啊!怎麼今就病得這麼重了?
不會是他身上的毒沒有解淨吧,那樣的話~
吳桑想着君墨塵有可能會被迫替君墨安扛下大昭的江山,便覺得頭大起來。
這邊吳桑還在胡思亂想着,那邊君墨塵已然快步上前,關切的握住了君墨安的手“皇兄,你這是怎麼了?”
他的關切之情溢於顏表,君墨安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笑道“不礙事的,只是些餘毒,要不了朕的命。”
真是餘毒!
吳桑想着好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又要被君墨安身上的餘毒給廢了,心裡不只恨起皇后來,甚至開始後悔自己竟然大度的給蘭兒安排了門親事,而沒有把她加在別人身上的毒用回她的身上。
“那毒不是已經解了嗎?怎麼還有殘留?”
說話時,君墨塵望向了殤神醫,殤神醫苦笑一下道“當初咱們捉住林蘭兒時,急於救皇上。反而忘了,皇上身上的毒除了林蘭兒投下的,還有王爺血內遺留的。
這兩種毒在皇上的體內存了三年,早就相互反應,並不是單一某種解藥所能解淨的。”
“怎麼會?”君墨塵顯然不願相信“當初服下解藥之後,皇上的脈像全部正常了啊。”
“是啊~”殤神醫嘆了口氣道“當初在下也被那脈像騙了。”
殤神醫說到這裡便打住了,吳桑明白他這是不敢把皇帝的身體狀況透露給別人。
君墨塵顯然也明白他話打此處的用意,並沒有追問,而是望着君墨安,問道“皇兄,殤神醫怎麼說的?”
“老四,朕,可能無法,放你自由了。”
只是一句話,吳桑的心裡便咯噔一下,她下意識的望向君墨塵。
“皇兄,別亂想。有殤神醫在呢,早晚會想出辦法來的。”
君墨安似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神色不僅不悲,還帶着通透世物的豁達,眼內甚至還帶了笑,道“朕,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在那之前,還得麻煩四弟代替爲兄,把這大昭的江山給撐起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吳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世間怎麼會有君墨塵與君墨安這樣的兄弟,把個皇帝的座位輪來送去的。
若是他們不喜歡當皇帝,又何必除了姚家人,軟禁了皇后,太子。
歷史上有多太多爲了皇權而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像君墨塵與君墨安這樣你當一天,我當兩天的卻是一個都沒有的。
她覺得君墨塵很幸運,可以遇上如此信任他的哥哥。
她覺得自己也很幸運,遇到的是不貪皇帝權位的君墨塵。
只是慶幸之餘,她的心裡卻有強烈的不安。
君墨安身上的毒看起來並不簡單,萬一再也醫不好了,君墨塵該怎麼辦?自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