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在華兮綰白淨的手指上狠狠地劃了一刀,華兮綰只感覺手指一陣鑽心的疼,一條傷口頓時出現在雪白的手指上,血紅色與白色的對比是那麼的明顯。
看着手指上不斷涌出鮮血,華兮綰連忙將手指湊到了北溟的嘴邊,鮮血就這麼順着流進了北溟的口腔內。
有了血的供給,北溟果然不再皺眉,反而張開了口,貪婪地吮吸着這到嘴的帶着些許溫熱的液體。
華兮綰忍着鮮血流失的一陣又一陣頭暈的感覺,同時帶着些許滿足的笑意看着北溟,只要北溟沒事,那就好。
一個傷口上的血很快就流乾了,可是北溟似乎還沒有滿足的跡象,華兮綰毫不猶豫地在第二根手指上劃下一刀,又是一陣鮮血涌出,如此循環下來,就在華兮綰因爲流血過多,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北溟終於不再叫渴,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華兮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身體的不適,就算此時看不見自己的模樣,她也知道,她現在一定是臉色蒼白得嚇人,沒有絲毫的血色。
重新坐在了馬車前面,華兮綰繼續驅着馬兒向前趕路。
也不知道是因爲給北溟餵了太多血,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華兮綰的精神越來越差,似乎只要一閉眼,就在下一秒她就能昏迷過去一般。
突然,華兮綰眼前一黑,差點從馬車上摔下去,不過好在她及時地醒了過來,緊緊地攥住了繮繩,纔沒讓自己和大地母親來一個親密接觸。
“該死的,可不能昏迷啊……”華兮綰這樣告訴這自己,同時匕首已經狠狠地扎進了自己的大腿,刻骨的疼痛不斷地從大腿處傳來,刺激着她的神經,強迫着她保持着清醒。
見這個方法管用,華兮綰不由得一喜,也不顧額頭上因爲疼痛而冒出的冷汗,連忙加快了馬兒奔跑的速度。
一路上,華兮綰的精神狀態同樣
也是時好時壞,很多時候都是處在一種即將昏迷的邊緣,全然是靠着一股強大的意志力在支撐這她。
其間,北溟醒來過一次,當他看到華兮綰不斷用匕首扎自己的大腿時,近幾日裡一直對着華兮綰笑的眼眸中顯露出了滔天的怒火。
這樣的怒氣讓他恨不得一把掐死華兮綰,只奈何華兮綰這般拼命也是爲了救他,生氣之餘,有的還是滿滿的感動。
好不容易到了城鎮,華兮綰帶着北溟走了好幾家旅店,都沒有旅店敢讓他們住下。
“老闆,我們真的不是壞人,我們會給錢的。”華兮綰有些焦急地向正欲把他們趕出門去的店家解釋,可是後者哪裡肯聽她說什麼,毫不留情地打斷了華兮綰的話:“得了得了,這位姑娘你也別說了,就你現在身上這副裝扮,別說是我這裡,就算你去了其他店,也都會覺得你要麼是強盜,要麼就是有仇家追殺,這樣的人,小店可不敢要啊。”
老闆搖了搖頭,擺擺手示意華兮綰帶着昏迷的北溟離開他的小店。
其實也不怪這旅店老闆無情,華兮綰和北溟現在衣衫襤褸不說,還帶着斑斑血跡,怎麼看都怪嚇人的,小店做的也都是些老實的生意,哪裡敢和他們沾上關係啊。
華兮綰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也沒有再說什麼,低低地道了一句打擾了,隨後便邁着疲憊的步伐,拖着北溟走出了旅店。
華兮綰的大腿上還在流着鮮血,溫熱的血液順着大腿流下來,染紅了白軟的繡花鞋,同時也在地上留下了斑駁的血跡。
旅店老闆看着華兮綰一個弱女子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男子也着實可憐,而且兩人都還受了那麼重的上,終於還是不忍心就這麼讓他們離開。
“誒,姑娘你等等。”老闆最終還是叫住了剛剛走出門外的華兮綰,華兮綰疑惑地回頭,只見老闆快步地走上前去,開口道,“雖然小店不能讓姑娘住,這也是因爲
我這小店還要養活一家三口,所以還望姑娘不要介意。”
華兮綰理解地搖了搖頭,脣邊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老闆多慮了,此事確實是蕪莜荒唐了,蕪莜還是再去找地方住吧。”
說完,華兮綰便再次轉身,就要離開。
北溟的病越來越重了,她現在是一點時間都耽擱不起。
“姑娘你別急啊,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兒呢!”老闆見華兮綰又要走,連忙叫住她,“雖然我不敢讓姑娘住,可是我知道誰敢啊!”
“誰?”華兮綰立即追問道,眼眸中重新燃燒起希望的火光,看的老闆心頭一顫。
之前沒有仔細看,現在他才發現華兮綰的容貌真的是美得驚人,特別是當她眼眸發亮的時候,原本有些蒼白的嬌顏,也添上了一抹奪目的色彩。
“就是離小店不遠處的姜老頭家裡,那老頭子也可憐得很啊,自己是一個瞎子不說,青年喪妻,中年又喪子,到了老年,又被他的續絃給拿走了所有的錢,留給他剩了一間還算大的祖屋。”老闆搖了搖腦袋嘆息一聲,似乎十分同情姜老頭的遭遇。
“爲什麼老闆會說我們一定能在那裡住下呢?”華兮綰疑惑地問,同時指了指自己和北溟身上的血跡,尤其是北溟,他左肩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是最引人注目的。
“嘿,這姑娘你可就不知道了,那姜老頭啊,什麼也不愛,就是好客得不得了,無論是誰,只要去了他家,他都熱情得狠,想來也是因爲一個人孤苦伶仃,又是瞎子,總被人排擠的緣故吧。”老闆轉頭看向一個小巷,指了指小巷深處,“就在這條小巷的末尾,姜老頭的家就在那裡,姑娘你走過去,應該可以看見一名老頭坐在自家的門檻上,抽着葉子菸,閉着一雙眼睛。那個人,就應該是姜老頭不會錯。”
華兮綰順着老闆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小巷的深處,看不真切,可依稀能見着有人在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