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好冷啊。”晏楚瀾身體一邊發抖,一邊竭盡所能地朝着北溟身上靠了過去。
“夠了!”北溟極爲不耐,一把推開了晏楚瀾,冷聲道:“王妃來這裡,你跟着來做什麼?”
“王爺,你……”晏楚瀾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鐵青,半是冷的半是氣的,眼淚瞬間大滴大滴的往下滾,“王爺,你曾經承諾過我一生一世,如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北溟薄脣緊抿,沒有說話。
晏楚瀾繼續哭訴:“再怎麼說,曾經我也是你的定親的正妃,是,我們後來是取消了婚約,可那並非我的本意,我爲了你,在太行山待了那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奢求過什麼,就算你讓我做妾,我也答應了,可是王爺,如今你……王爺,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太過薄情寡義了嗎?!”
北溟的臉色依舊冷漠:“太行山的事有多少真情有多少假意你比本王更加清楚,行了,本王現在沒空,待會兒會有人給你拿衣服來,自己換了,本王走了。”北溟說着轉身就欲朝着大營的西北方而去,腳步甚至帶上了一些倉促。
北溟急了!不可一世的溟王北溟竟然急了!
他去找誰,爲誰而急,顯而易見。
晏楚瀾恨得心間像是有無數利爪在抓撓一樣,爲什麼?!憑什麼?!
她求而不得的男人竟然爲了另一個女人不顧自己身爲王爺的威儀,而那個男人原本是屬於他的!最可氣的是那個女人!華兮綰有哪裡比得過她?論出身論才情論容貌,她晏楚瀾哪裡比華兮綰差了?憑什麼她就可以萬千寵愛,而她只能孤燈形影?!
尖利的指尖狠狠卡進手裡,晏楚瀾面色猙獰得幾欲變形。
大營西北角。
華兮綰看着緩步踱來的北溟,挑了挑眉,像是沒有看見他陰沉着的臉一樣,笑眯眯地道:“王爺這麼快就來了?晏姨娘呢?她沒事吧?”
北溟的聲線聽不出喜怒:“王妃與其關心晏姨娘有沒有事,不如關心關心本王有沒有事?”
華兮綰摘了一顆葡萄放進嘴裡,聲音含糊:“這是你的地盤,
你能有什麼事。”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滿臉毫不在乎的模樣,北溟心中惡意的升起了一股恨意,卻是一股不知道該把她怎麼辦的恨意,這女人怎麼可以這麼沒心沒肺,他真是恨不得能將她從頭到腳吞進肚子裡,好好剝開她的腦子她的心,看看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下一刻,北溟突然伸手一撈,華兮綰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北溟狠狠圈在了懷裡,再下一刻,華兮綰感覺脣角一溼,緊接着嘴裡一空……
北溟竟然——
搶她的葡萄!
華兮綰錯愕地睜大了眼,她準備好的一肚子說辭還沒來得說出口,他怎麼竟然就……就直接……
華兮綰一張小臉“唰”地變得通紅,之前的雲淡風輕卻是怎麼也維持不下去了。
屋子裡的胡阿狐、衣憐和修離都眼觀鼻鼻觀心,各自一副我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模樣,默默出了屋子,順便體貼地把門關上。
看着華兮綰害羞的表情,北溟頓時愉悅了很多,唔,還是這樣子好看,那種滿不在乎的樣子哪怕知道她只是裝出來的他也怕了,他再也不想經歷她離開他,這一次是連那些強大的隱世家族他也威脅了,下一次記,如果她再離開,他真的不確定自己能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那個……”儘管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華兮綰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緊張,說話就頗爲語無倫次,“桌上還有……”
話音剛落,華兮綰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果然,前一刻還面無表情的某人脣角笑意開始流連,湊近了她,壓低聲音道:“想吃嗎?”
“什麼?”華兮綰腦子有點短路,並沒有反應過來。
北溟笑笑,俯首……
過了良久,脣分。
北溟眼底明顯壓抑着暗黑色的火焰,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認真地看着華兮綰地眼睛,道:“說吧,你帶晏楚瀾來,究竟想知道什麼?還是你想試探我什麼?”
這麼快就把她的意圖看出來了?
華兮綰眉頭挑了挑,卻沒有應聲,他如果願意把一切都告訴她,他們之間
就不會有那麼多誤會了,或許是時機未到,或許是北溟另有顧慮,可是,她想要知道,她應該要知道。
見華兮綰不說話,北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信我嗎?”
華兮綰搖搖頭:“這是兩回事。”
早知道他的王妃不好應付,北溟苦笑一聲:“也罷,你想做什麼你就做吧,只要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訴你,絕無保留。”
北溟這句話並沒有說得太過鄭重,然而華兮綰卻能聽出他的認真以及這句話背後的分量,她也很想開誠佈公的向北溟問問清楚,可是問題在於,她根本就不知道問題在哪裡!
在晏楚瀾的事情上,要娶晏楚瀾的是他,在身上刻着晏楚瀾名字的人是他,可是對晏楚瀾不冷不熱甚至完全可以算得上冷漠的人也是他,華兮綰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讓北溟要這麼做,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晏楚瀾身上下手,找出一切的真相。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華兮綰換了個話題:“對了,聽說最近洛宣有大動靜?”
提起這件事,北溟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點了點頭:“開戰,就在這一兩日。”
華兮綰一驚:“這麼快!”
北溟遠遠地朝着孟陽國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聲音有些諱莫:“如今雲初和孟陽的實力懸殊,開戰是必然的事。”
北溟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華兮綰卻聽出了北溟背後的意思,那就是在他看來,雲初國必敗無疑!
這句話華兮綰之前也從胡阿狐的轉述中聽到過,可她卻更傾向於認爲是距離太遠胡阿狐沒有聽清楚,可是如今,這句話卻從北溟嘴裡說了出來,她親耳聽到,再不做其他設想。
華兮綰有一肚子疑問,比如說蒼洲地處孟陽和雲初的交界處,如果北溟死守蒼洲,孟陽未必會那麼輕易攻進來,比如爲什麼北溟會毫無戰意,再比如爲什麼知道雲初沒落,身爲雲初國王爺的北溟卻沒有多少悲痛之意。
華兮綰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最初只是兒女情長,如今卻已上升到家國大事。
華兮綰第一次預感到,她一直想要知道的東西,可能比她預想的更加令人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