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一閃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在夜晚的天空,這閃閃發光的東西永遠這麼明亮,閃耀。
司徒錦弈走後,留下柳鑲韻一個人看着這天空發呆,這時的她早已沒了昨晚的期待,沒了之前的興奮。不知道爲什麼她好像就知道他今晚不會出現,她就這樣看着天空數着星星漸漸入睡。
時間不會因爲柳鑲韻的等待而停止,看着有些邋遢的衣服,聞着有些汗味的身子,柳鑲韻才發現時間過的如此之快。連她都不知道過了幾天,問了問旁邊的早餐鋪,才知道她在這裡等了十來天。聽到這個答案連她都吃驚不小,苦澀一笑,不知道這時間是過的太快,還是太慢了。太快是因爲他到現在還沒出現,他沒出現對她來說就是太快。太慢是因爲她竟然在那裡等了有十幾天如此漫長的日子她居然也熬過來了。可是他還是沒出現。
這幾天有時候銀兒會出來跟她說說笑春閣的事,司徒錦弈也好來陪她聊聊天,讓柳鑲韻不會覺得那麼無聊。他們就如她的姐妹兄弟一樣,無話不談。
司徒錦弈說他們是朋友,以後有什麼事儘管找他。事實柳鑲韻會找他嗎?也許離開這裡他們就不會在有聯繫,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也許偶爾會有一個插曲,那夜只是朋友間的偶遇,這樣的機會又有多少。
銀兒說她就是她的姐姐,只要她要她做的她一定盡力完成。事實又真會如此嗎?在那樣的環境裡面,她以後真的會有如此清如水的心嗎?以後?誰又知道多少……
夜又悄悄的來臨,只是今天的天空黑暗了許多,沒有星星的照耀,彷彿一切都失去了光澤,就如柳鑲韻此刻般,疼已成爲過去,留下的只有平靜,再平靜。不知道爲什麼她此刻不是傷心,不是難過,更不是心痛,而是有種說不出的放鬆,離開了原來的位置,慢慢走向寂靜沒有一人的大街,她就像沒有靈魂的精靈獨自在空中游蕩,找不到任何方向。
突然一聲驚雷,將柳鑲韻從思緒中拉回了現實,她什麼時候走到這裡來了,看周圍的一切,雜草叢生,樹木成森,聽着周圍悉悉索索的聲音,柳鑲韻有點驚慌,什麼時候走到這裡來了,她竟渾然不知,或許是她想事情想的太入迷,可是該死的怎麼會來到這樣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還有她到底走了多久才能走到這裡來,連她自己都吃驚不小,何時她有這能力了,想事情也可以走的這麼快。
隨意靠在一顆大樹下,開始抽泣了起來,因爲沒有人,她便毫無顧忌的哭了起來,忍了那麼久她覺的好累,雖然平靜可她就是想哭,哭出那些沒有的煩惱。
她恨,她恨諸葛鑫的絕情,她恨自己爲何這般傻,明明她就沒什麼,爲什麼那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於她,如果不在乎當初爲什麼有要說那些不負責的話,害她弄丟了她的心。她一直在等機會,等他出現,她想把所有的一切開心不開心都告訴他,想告訴他她有多在乎他,可是爲什麼他連出都不願情願,這讓她情何以堪。他明明就知道她在笑春閣外就是爲了等他的。爲什麼還要如此。
想到這些,淚打溼了她的臉,她只想發泄,一把一把的拔出地上的草,嘴裡帶着哭泣的腔調一直念着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直到筋疲力盡她才停了下來,躺在了地上,大雨不聽使喚的下了起來。頃刻間打溼了柳鑲韻的衣衫,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淚是水。
紅塵緣,紅塵怨。痛了惆悵的心,溼了等待的眼
。經得起那些風雨,幻想着和好的甜蜜,或重逢時的擁抱,那個時候便會邊流淚邊捶打對方,還是在傻笑着。那又該是多美的畫面,十幾個日日夜夜的等待讓這一切化爲泡影。讓這一切美好的憧憬都已化爲灰燼。
粉拳緊捏,心裡默唸,你我從此行同陌路。臉上只有僞裝不了的恨意與怒氣。
突然一聲調侃打亂了柳鑲韻所有的思路。
嘖嘖,這些花草得跟你有多大的仇恨,竟被你弄成這般模樣。
柳鑲韻沒有看他,閉着眼,淋着雨,彷彿是享受,意是難過到沒有知覺,什麼都不想做,也不想說話。
見柳鑲韻沒有說話,他自顧自的躺在了柳鑲韻旁邊,陪着她一起淋雨。其實從柳鑲韻離開的那刻他就跟來了,看出她情緒不好,一直也沒打亂她,就這麼一直跟在她身後,看着她疼哭,發泄,他知道他現在還不是時候出現,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天她很累吧,本來想把她帶走,可是如果她不死心,就算帶走又有什麼意義。於是他一直在她背後看着她,保護她。
淋雨的感覺真好,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自在的淋着雨,看來還是託你的福,讓我享受了這不一般的感覺。
直接忽視那些話,柳鑲韻看了看那人一眼,雖然模糊不清,可她還是清楚的看清了此人的裝扮。
怎麼會是你?我以爲你回去了?
怎麼?不希望是我嗎?可是偏偏是我。敲了敲柳鑲韻的頭,傻瓜我回去了,可以再來啊。
勉強一笑,是誰都不重要,只是沒想到會是你,看到如此狼狽的我。有點不好意思。話雖說的是不好意思,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
側身看着柳鑲韻,哭過了,發泄過了,是不是好了很多了。我們也該離開了吧!這雨淋多了可不好,生病了可沒人照顧你。
你走吧!我還不想走。放心好了我身子好着呢,不會生病的。
說完再次閉上眼,不在理會那人。
看着如此固執之人,他什麼都不說,也不問一把抱着柳鑲韻就走。
感覺到身體的移動,柳鑲韻慢慢睜開眼,看着抱着她人,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能清晰的看清他的輪廓,她跟他彷彿只有在夜中才能很好的相處,第一次是,第二次也是,白天他們就像陌生人。夜裡他總能給她驚奇。第一次是,現在也是,她以爲她從此就要一個人流浪,一個人去過以後的生活。這是他卻出現了,這代表這什麼呢?感激?她現在是這麼認爲的。
而她也只能感激,在她孤立無援是他的出現無疑是給她開了一扇窗,就如當初諸葛鑫一樣,讓她看到了希望,只是現在她什麼也給不了,能給的也只有感激。
她沒問他爲什麼會在這裡,關於他,她什麼都不想問,什麼都不想知道,有些東西知道的多了未必就是好的。她就這麼打量着他,看着他嘴角泛出的笑意,柳鑲韻也跟着無意的笑了。
雨拍打在兩個人身上,卻都不覺冷,臉上的笑意告訴他們,這一刻是多麼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