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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淺被人‘請’進了皇宮。
臨走前,紅綾簡明扼要的與蘇子淺說了今日下午所發生的事情。
樂文那姑娘牙口緊得很,無論紅綾怎麼套話,她就是不說出‘秘密’,只是嚷嚷着要出府買盒胭脂魷。
紅綾沒有同意,此等小事,趁着近日蘇子淺繁忙,樂文一天不知上演多少回瞬。
綠若亦是沒有空理她,那兩個賜來的丫頭不敢公然與樂文叫板,木桉和衛輝只負責院內的安全,彼時,只有紅綾一人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今日申時過後,樂文照常叫嚷着要出府,依舊被紅綾攔下。
而恰在這時,在相府沉默着好久沒有動靜的蘇染樂,出現在梨園。
見着蘇染樂,樂文像是見着救星一般,一把將紅綾推開,撲倒在相府五小姐蘇染樂的身上。
蘇染樂沒有嫌棄的將她踢開,而是溫柔的將她扶起,柔聲問着樂文發生了什麼事情。
樂文一瞬間淚如雨下,聲情並茂,“請五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罷,奴婢不小心發現了我家大人的驚天秘密!
如今大人遣人攔着奴婢,拘禁着奴婢,斷了奴婢與外界的聯繫,還有可能會要了奴婢的命,只爲了不讓奴婢這個秘密說出來,求五小姐救命啊。”
蘇染樂努力壓住勾起的脣角,對樂文道:“不知是什麼秘密,竟引得三哥哥如此忌憚,要將你一個小小的婢女看管住,不讓你出府?”
紅綾緊了緊眉頭,綠若瞧見動靜,便走出院內,看見婢女樂文站在蘇染樂的身邊,心中霎時涌起不好的預感。
只聽婢女樂文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大人如此忌憚,是因這個秘密關乎着大人的生死存亡,因爲……
大人他爲紅妝,大人他是……女子!”
女扮男裝,騙得了相府唯一嫡子的稱號,騙取了當今天子的信任,這欺君之罪……
於是……
相府五小姐樂了,當下便以此爲由,將樂文帶了出去。
按照計劃的,她衝出府外,在大街上攔下了,剛剛纔陪着晨希國六王爺的君寒和蘇池一幫人。
一句蘇城主是女兒身,相府五小姐將自己的三哥哥,告到了七王爺君寒的耳邊。
而後,有人將近身伺候蘇子淺的貼身婢女綠若和方嬤嬤,強行帶走……
……
…………
如今正是剛開始設宴款待晨希國六王爺的時候,但蘇染樂卻將蘇子淺告到了晨希國使者的跟前。
當今天子聽聞此事龍顏大怒,下令要親自審問蘇子淺。
夕陽西下,一身黑袍裹身的少年正一步一步的,走在斜陽投向宮道的地面上。
少年甚至是來不及換上官袍,以下午賽馬的妝容,就這般狼狽的入宮闈……
踏進了宮殿,宮宴還沒有開始,顯然老皇帝是想速戰速決,趕在宮宴之前,處理完蘇子淺的事情。
蘇子淺跪在地上,低垂着腦袋,向老皇帝皇后行禮過後,便再無下文。
皇后和香貴妃分別坐在老皇帝的左右側,只是香貴妃的位置,要比老皇帝的下一點,這是尊卑問題。
當時陪同晨希國六王爺的大臣皆在此處,等着老皇帝審問蘇子淺,瞧看結果。
大殿內靜謐了一會,老皇帝開口道:
“蘇愛卿,如今有人告你爲女兒之身,你女扮男裝混入朝堂,乃是欺君之罪,其結果如何,想必蘇愛卿心中明白,蘇愛卿可有話說?”
蘇子淺低垂着睫毛,叩首道:“皇上的話讓微臣惶恐,只是男兒身女兒身,怎可讓人隨意揣測誣衊,何況微臣還是皇上親自拜封的朝臣……
但,茲事體大,微臣不敢多加妄言,請皇上您明斷。”
銳利的雙眼在蘇子淺身上流連,老皇帝緩緩開口,聲音中噙着威嚴。
“既然如此,你――”老皇帝的眸光落在那身着天藍色長裙的蘇染樂身上,道:
“你說,你如何知道蘇愛卿爲女兒之身的?”
龍威攝人,蘇染樂心驚的吞
嚥了口水,想着此次能夠將蘇子淺徹底毀掉,她強自穩住心神,應道:
“之於蘇城主爲女兒之身,臣女亦是無意中知道的。”
推想着樂文告訴她的,蘇染樂接着道:
“原本傳言蘇城主說自己有龍‐陽之好,其實不然,蘇城主本爲女兒身,何來斷袖之好?
蘇城主的一切生活習慣,皆由她的貼身婢女打理,無論是夜晚從不讓婢女守夜的蘇城主,還是沐浴更衣時從不讓旁人伺候的蘇城主,這些習慣都是可以讓人起疑的。
自然,這不足以證明蘇城主是女兒身,可聖上您賜予蘇城主的婢女樂文,曾經無意闖入過蘇城主的浴室.
她親眼瞧見過蘇城主的身子……若是聖上不信臣女的話,聖上可以宣那婢女問話!”
蘇子淺依舊垂首保持沉默,表面上,她是風平浪靜,可內心之中,卻不知掀起了多大的風浪。
面對身份的質疑,她不是不緊張的,一旦她女兒身一事被確立,欺君之罪,斬殺示衆,她定是在劫難逃……
而且至目前爲止,她仍舊沒有想到一個,能夠讓自己全身而退的法子。
君寒悠然的靠在梅花木椅上,自蘇子淺入場以來,他的眸光便不曾轉移過半分。
眸色略微深沉,誰也不知,他凝着蘇子淺,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老皇帝微微擡起下巴,福公公會意,宣道:“傳婢女樂文覲見。”
不一會,婢女樂文跪在蘇染樂的身旁,叩首向老皇帝行禮。
“奴婢樂文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老皇帝道:“擡頭回話。”
“是。”
“有人說,你可以證明蘇愛卿爲女兒身,你可有證據?”
樂文擡起頭,餘光有意瞥向站在一旁的蘇池,見着他的身影,心下微微安定。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奴婢乃是蘇大人院內伺候的婢女,一次意外的闖進了蘇大人的浴室,無意中看了蘇大人的身子。
雖沒有大概看個清楚,可當時那被蘇大人遮擋住的白布,奴婢瞧得真切。
試問,若是一個沒有受傷的人,在沐浴更衣之時,會有可能拿那麼多白布和衣服放在一起麼?”
當初雖說她和蘇池在一起了,蘇池想利用她陷害蘇子淺,可爲難的是,蘇子淺除了綠若和方嬤嬤,誰也沒多大親近。
紅綾那丫頭又老是盯着她,她就是想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也難吶……
眼看蘇池一瞬間變了臉色,她只好隨意編了個藉口,說她知道蘇子淺的秘密。
果然,蘇池又對她和顏悅色。
自然,她哪裡知曉蘇子淺的秘密,平日裡都見不着蘇子淺的人影,跟她說不上話,這如今要編一個謊話,還得讓蘇池感興趣的真的難如上青天……
她想着,昔日蘇子淺從不讓人近身,連帶着綠若亦不可,要麼就是不喜,要麼就是想要遮掩什麼秘密……
隨即又想到蘇子淺對她的勾―引無動於衷,放着綠若這個國色天香的婢女不碰,那隻能說明――
蘇子淺真是個斷袖,亦或者……他是女子!
在蘇池的再三逼問下,樂文被逼的無奈,便說蘇子淺爲女兒之身,蘇池聽後,果真大驚。
心下沾沾自喜,藉着小聰明,她和蘇池說好,這個秘密得由她親自證實過後,他纔可有所行動。
於是,便有了她闖浴室的那一幕……
那日她看起來是在哀怨蘇子淺,其實不然,她一直在觀察着蘇子淺。
沐浴後,蘇子淺那來不及掩飾的女兒的嬌美,統統落入她的眼中,以及目光觸及到的……
蘇子淺的身子故意遮擋住的,那一堆白布……
心下認定,蘇子淺,必是女兒身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