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三皇叔身邊有一位女子?”彥允一臉震驚地看向正在卸妝的畫語。
畫語揮手散退了身邊的宮女,盯着一副半成品的妝容看向彥允,“我也覺得奇怪,但是王爺說那是王妃,雖然那位女子說不認識我,但我總覺得她有些眼熟!”
彥允擰緊眉頭,靜靜地思索了一番,腦海裡忽然想起了停在王府門口的馬車,神情變得越來越難看。
“本宮大抵知道那人是誰了。”彥允冷聲說道。
畫語有些驚訝,“二皇子你沒見過便知道了?”
“能讓三皇叔如此小心翼翼護着的,這世間就只有一人!”二皇子說完輕蔑地瞥了一眼畫語,“哼,你的老對頭回來了,你怕是沒有機會再接近三皇叔了!”
畫語一愣,剛剛纔站起來的她又目瞪口呆地坐了下去,緩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真的是她麼?”
王爺真的這麼愛她麼?比起回宮竟先找到了她,而且他們還在一起了!
“如果真的是她,三皇叔的歸來對我們並沒有好處!”彥允厲聲說着,“皇后那邊不是叫你動手嗎?爲何會毫無動靜!”
“好不容易讓我們的人混了進去,只是文晴那個小賤人日日守在皇后身邊,我們的人就算想要下手也找不到時機啊!”畫語揪心地說,“不如再等等,總能等到機會的。”
“再等,三皇叔就該幫着太子翻盤了!”彥允憤怒地說了一句,“不能再等了,就算皇后不死,她如今的樣子也成不了事,一切按着計劃進行!”
“知道了。”畫語握了握拳頭,小聲答應着,心裡卻依舊想着站在魏子淵身邊的女子,那人,真的是瑾瑜嗎?
御書房,魏子淵一身黑金色的盤龍長袍,身旁牽着着了黑金鳳袍的瑾瑜,兩人目光如炬,神態宜然,步伐從容,正在領路公公的帶領下一步一步地往御書房走去。
這一套黑金色的朝服本該是江南王的的朝服,但魏子淵以前擔心這身衣服太過華麗,過於高調,所以一直未穿過,今日這一身還是第一次穿,好在身旁的人穿起來十分的好看。
御書房內,皇上高高端坐在上方,整個大殿,沒有其他人在。
魏子淵一直沒有鬆開的瑾瑜的手,二人淡然地入了殿。
皇上的目光從魏子淵身上轉到瑾瑜身上,神情從欣喜變成驚訝又帶上了笑容。
前來通報的公公只說江南王攜王妃進宮請安,卻並未說王妃是誰,當皇上看到瑾瑜時,微微有些吃驚,卻立馬又釋然了。
這二人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臣弟叩見皇上!”魏子淵這才鬆開瑾瑜的手,恭敬地跪拜了下去,一旁的瑾瑜也連忙跟着跪了請安。
“趕緊平身!”皇上說着起了身,親自從上方走了下來,欣慰地扶住魏子淵的胳膊說道:“朕沒想到能再次見到皇弟你!”
“讓皇上爲臣弟分心了。”魏子淵連忙說,“當日爲奸人所害,失去意識,後來醒來時才知道被高人所救,奈何傷得太嚴重,沒法大動,身邊又無可使喚的人,所以一直沒有給皇上送信。”
皇上點點頭,擡手示意二人進側殿入座,有宮人端了茶水點心上來。
“瑾將軍倒是有些出乎朕的意料。”皇上輕抿一口茶,笑着看向瑾瑜。
瑾瑜有些不太適應身上的衣服,寬大的袖袍不知道該往哪放,聽到皇上問話,趕緊侷促地起了身,習慣性地想要拱手一拜,忽然又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身份,連忙將手放下,屈膝行禮。
還未開口說話,一套動作便惹得皇上發了笑,擡手指着一旁的座位說:“你還是老老實實坐着答話吧。”
“謝皇上。”瑾瑜道了謝,坐回座位上,纔開口說:“末將離京養傷,帶了莫神醫在一旁照料,後來行至蘄州,想起王爺,便前去南王府悼念,不想正好碰到了王爺!”
“這冥冥之中或許本就是註定了的。”魏子淵溫聲接了話,扭頭看向皇上,“當初承蒙皇上賜婚,我二人相遇之後,便結爲了夫婦。”
皇上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因爲魏子淵提到了賜婚。
他既然記得賜婚,自然也記得他來求自己,那瓶一飲而盡的千絲蠱恐怕已經在他的體內蕩然無存了。
魏子淵知曉皇上爲何走神,卻只是靜靜地端了一旁的茶水低頭飲着,當年那千絲蠱自己表面上是盡數嚥下了,實則出了殿門便盡數吐了。
這麼些年吃藥練就的本事竟在那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皇上又看了一眼魏子淵,心中已經釋然,當年不過是聽信了太后的話,所以對魏子淵有所防備,如今那三萬兵權轉入太子手下,瑾瑜不過是位普通女子,不再能造成什麼威脅,反而,這二人若是真能輔佐太子,倒是好事!
“雖說你們已進行過夫妻之禮了,但朕只有你這麼一個皇弟,必要爲你再大辦一場。”皇上心中有顧慮,自然擔心魏子淵心裡有想法,此番提議,也算是一個君主在表明態度。
魏子淵對他這個態度很是滿意,其實,只要皇上不再提當年的約定的就行。
“臣弟謝皇上好意,只不過王妃有孕在身,不宜勞累,大辦一事還是算了。”魏子淵知道適可而止,溫婉地拒絕了皇上。
皇上一聽瑾瑜已經有身孕,立馬將目光投向了瑾瑜,甚至還有些詫異。
畢竟眼前坐着的人以前可是爲自己守護江山的虎將啊,如今卻小鳥依人,還有了身孕,驚訝之餘,又不得不暗自感嘆自己的睿智,看來自己主動讓步是對的,他二人已經有了孩子,自己若是堅持要三皇弟履行當年的諾言也未必能成。
如今朝勢動盪,前朝和後宮皆不安寧,自己才知道自己力不從心,若是任由太子和二皇子這般鬥下去,大梁遲早要亡!
“既如此,便依你們的。”皇上笑着說,“今天朕開心,設宴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