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有客人到了。”暗香靜靜地立在書桌邊,彎腰輕聲對着正在寫字的閆安說道。
閆安輕輕一笑,坐直腰身,將手裡的毛筆放下。
“你且出去守着去吧。”
暗香點點頭,便聽話地退了出去。
門外,魏子淵一身白袍配銀色長褂,臉上的面具遮去了半張臉,卻難以遮住他俊朗的五官。
好歹是相處過一段時間的,暗香自然認出了魏子淵就是當年的吳文淵,只是感受到強大的內力還是不免大吃了一驚,不知道他是當初隱瞞了內力,還是離開東珠之後功力猛進,然而不管是哪種,都可見此人絕非一般。
暗香只是看了一眼魏子淵,便乖乖地立到門邊,擡手朝裡面示意了一下,“請。”
魏子淵並無迴應,徑直擡腳進了屋,任由暗香在他身後將門輕輕合上。
屋子裡,閆安早已起身換到了靠牆邊的坐榻上,榻中間擺了茶桌,已有茶香慢慢溢出。
魏子淵自己挪步過去坐下,閆安提了小巧的紫砂壺將魏子淵面前的藍花瓷杯斟滿,才放下茶壺,取了自己面前的茶杯,只是輕輕端起,卻也不喝。
“沒想到你會來的這麼快?”閆安輕聲笑着說。
自己收到信才幾日,魏子淵便已經出現在京都了,想來應該不是聽到瑾瑜受傷的消息之後才動身的。
魏子淵輕輕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飲盡,然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第一泡茶竟帶些澀味。
將手裡的茶杯放下之後魏子淵纔開口:“你在信裡說的事情實在是令人匪夷,本尊雖然答應了你,但也不能妄動,多少要與你見過之後才知這事情能有幾分把握。”
“這事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有幾分難度,但對你來說應該不難。”閆安說着擡頭看向魏子淵,輕輕提了提嘴角,“南王軍雖然已解散數年,但到底都是忠義之士!”
“你竟連這個都知道?”魏子淵有些驚訝地看着閆安。
南王軍已經解散近三年了,連皇兄那樣精明的人都沒有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閆安竟然知道。
閆安笑得越發城府,將紫砂壺裡的茶水盡數倒在一旁的茶洗之上,又另外泡了一泡,再次爲魏子淵斟滿。
“本宮可是很認真的!”閆安笑着看向魏子淵,“凡事自然是思量周全了纔會動手。”
“你當初給瑾瑜吃下藥的時候便已經有了這打算了?”魏子淵微微眯了眼睛,看向閆安的眼神帶了些防備。
瑾瑜對閆安是絕對的信任的,若是閆安當初有這種想法,不管如何,多少有些利用瑾瑜,魏子淵不希望閆安是這種人。
“沒有。”閆安輕輕搖搖頭,“本宮並不願意參與太多,故此才一再出遊在外,只是本宮一心想要查的東西如今有了結果了,而且,這個結果讓我有些意外。”
“這個結果跟瑾瑜有關?”魏子淵輕聲問。
閆安努嘴,輕輕點了點頭。
“那這事要什麼時候辦成?”魏子淵又問,畢竟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就算自己有三萬的南王軍,怕也不是一日可成。
“不急。”閆安開口,“大梁畢竟是大國,以你一人之力,怕是難成,離開大梁之後本宮會北上,轉向西番,此時必定要西番太子助力一把方可。”
魏子淵靜靜地看着眼前的閆安,本來自己只是想探探這人要做這種事的決心,卻不想他不僅決心堅定,甚至早已有了計劃,魏子淵原本心存的那一點點遲疑,如今也越發的堅定了。
“關於瑾瑜此次受傷的事情你可有了解?”閆安忽然換了話題,擡頭看向魏子淵。
這些日子閆安明知道瑾瑜也在調查這件事情,但是並未過問,倒不是不在乎,而是關於這件事情有了一些另外的發現。
如今見魏子淵也在,想着以他的風格,肯定會讓人調查此事。
“這批箭是人從潁川運過來的,應該是當年濟州一戰,穆家軍遺落在潁川海岸裡的箭。”魏子淵並沒有打算瞞住閆安,平靜地開了口,“就算是沒了箭桿,這些箭頭都是鐵,也很顯眼,如果想不知不覺地穿越兩個國家,送往京都,僅僅只有一方顯然是不夠的。”
閆安聽了魏子淵的話,讚賞地點了點頭,“二皇兄與大梁二皇子有來往,此次的事情怕也是二人竄通,看來瑾瑜這次還真是因爲本宮受了傷。”
閆安說完擡頭瞥了一眼魏子淵,“不過本宮倒是有件事情拜託你。”
“你說。”魏子淵十分的冷靜。
“儘快將瑾瑜帶走!”閆安開了口,看到魏子淵眼神裡閃過的些許驚訝之色後便又接着解釋說:“二皇子雖然可惡,但他是牽制宮中其他勢力的最佳人選,至於本宮的二皇兄,本宮自有辦法對付。”
魏子淵稍稍遲疑了一下,畢竟是害瑾瑜受了傷的人,魏子淵自然記仇,但是閆安搬出了大事,魏子淵也只好答應。
“好,這件事本宮來辦。”魏子淵說完便起了身,“本尊今日來本想問問你做這件事的原因,如今看來,你怕是並沒有打算說。”
閆安緊隨其後起身,淡笑着說:“有些事情我若提前說了並無好處,日後你定會發現的,希望到那時,你已做好了一切準備!”
魏子淵沒有在繼續接話,直接大步離開了閆安的房間。
另一邊,瑾瑜的房間內。
瑾瑜聽方士文說完便擰緊了眉頭,慢慢地起身,走到門邊思索了一會兒,又折回身看向方士文,兩人眼神一對,便都想明白了。
“原來並不是衝我來的?”瑾瑜咋舌感嘆,“好在閆安並沒有受傷。”
“只怕大梁也有接應!”方士文提醒道。
瑾瑜冷冷一笑,“二皇子與東珠二皇子早有聯繫,此事必然是他二人合謀,若閆安真的死在了大梁,東珠二皇子可以名正言順地推給大梁,此人,果真是極其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