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輕輕一笑,“不會讓你閒着的,讓你去做的,自然是最重要的!”
“要做什麼?我也立下軍令狀,必定完成!”楊絳笑着起了身。
“這事必須成,你若成不了便會害了衆弟兄們的性命!”瑾瑜認真地說,“潁川海防城上必有大炮,有多少我們並不知道,所以派你和林,領五百親兵,化裝成商販潛入潁川,趁夜間摸入城樓,將所有大炮搗毀!”
“當初攻打沙匪,我教與你的潛伏戰術可還記得?”瑾瑜問。
“記得!”楊絳自信滿滿地說,“那一次我可算得上是開了眼界了,放心,這一次我一定可以完成。
瑾瑜輕輕一笑,自一旁取了一塊令牌交與楊絳,“領了軍牌你們現在就去,明日日出之前,必須完成!”
“是!”楊絳答應着上前解了軍牌。
“林,拜託了!”瑾瑜起身,朝着林安說到。
若是以往,瑾瑜肯定會親自前往,但是這一次,瑾瑜是認真地在打一次仗,所以,瑾瑜讓原本應該守在自己身邊的林安替自己前往。
林安也明白瑾瑜的想法,所以並未推辭,點點頭,便同楊絳一起,出了將軍府。
瑾瑜掃了一眼衆人,衆人隨即起了身。
“方與我一同,在大船上指揮全陣!”瑾瑜面色沉穩地吩咐道,這一仗,我一定要贏!
主帥君伯廷?我定要你性命!
江南王府,魏子淵輕輕放下手裡的書信。
曹源已經醒來,醒來之後便寫了這封書信讓人趕緊送給魏子淵。
信中提到自己一路被人追殺,阻攔進京,恐怕此次東珠進犯並不簡單,請魏子淵保護瑾瑜。
魏子淵思索了一番,用手指在桌上有規律地敲了幾下,一聲風動的聲音,暗羽便從書架裡走了出來。
“可是要我去濟州?”暗羽直接問。
瑾瑜都去濟州好幾日了,魏子淵竟一直都沒有問過那邊的情況,這讓暗羽不由得十分的好奇。
“不用。”魏子淵開口,語氣平淡,“濟州瑾瑜自會處理,曹源說的這些她一定能知道,我要你回無極門去。”
“回無極門?”暗羽大驚,怎麼這個時候要自己回去,隨即一愣,驚訝地看向魏子淵,“師兄打算回去了?”
魏子淵輕輕點頭,“你去安排吧,只等濟州有了消息。”
“是!”暗羽暗喜,連忙笑着答應。
自打魏子淵身上的毒抑制住之後,暗羽便覺得他並不屬於這裡,早就勸他拋開一切直接離開算了,只是他一直牽掛自己的身世,再加之後來遇到了瑾瑜,心中越發有牽絆,暗羽本來以爲請他回去一事怕是遙遙無期了,沒想到竟來的這麼突然。
三日之後,良辰吉日,畫貴妃冊封之日。
早朝之上,百官參拜,齊聲恭賀。
皇上大喜,笑聲連連。
“報”殿外一聲粗狂的傳報聲。
魏子淵趕緊扭頭去看,敢在這個時候直接通傳的只有十萬加急的軍情,而觀之四方,也只有濟州正在戰事之中。
“濟州軍情,銀槍將軍領軍攻入潁川,奪下潁川邊城,斬殺東珠將領君伯廷,此徵大獲全勝!”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百官立馬賀喜。
魏子淵抓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也輕輕鬆開來,嘴角輕輕翹起,果然,她一定是可以的。
“不過銀槍將軍遭賊人暗算,落入海中,音訊全無。”傳報的士兵又補充了一句。
魏子淵還未完全勾起的笑容立馬僵住,愣愣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士兵。
“廢物,那麼多人都保護不了將軍?”彥祀直接破開大罵,負責傳報的士兵只得將頭埋下去。
魏子淵恨恨地握了握拳頭,扶着椅子慢慢地起了身,瞟了一眼上方端坐的皇上,無力地說:“皇上,臣弟身體不適,先告辭了。”
不等皇上應答,魏子淵便無力地挪着步子出了大殿。
百官紛紛回頭,卻不敢出聲。
誰都知道,瑾瑜是魏子淵未過門的王妃,有婚約在身,王爺對瑾瑜的寵愛早已衆人皆知,如今出了這樣的消息,衆人自然可以理解魏子淵此時的心情。
就連方纔還急躁不堪的彥祀,這時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瑾瑜出事,誰還能有三皇叔着急?
方纔還喜氣融融的朝堂,一下子氣氛冰冷,皇上也沉了臉,無心再去怪罪魏子淵,只是厲聲說:“讓人沿海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務必要找到瑾瑜!”
晚間,貴妃冊封的晚宴,由於瑾瑜的事情,彥祀、文晴等人都陰沉着臉,魏子淵則乾脆沒有出席。
畫語一身華服,坐在皇上右下方,瞟一眼魏子淵空着的桌子,恨恨地握了一下手裡的酒杯。
忽然有宮人慌張闖入:“不好啦,不好啦!王府走水啦!”
衆人慌忙起身,畫語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
王府中央,騰起宣天的火光,燒的正是榮和堂的位子。
尖叫聲,坍塌聲、腳步聲混雜在一起,一時間人聲鼎沸。
三更左右,大火撲滅,榮和堂已經燒得不成模樣,正室的牀上,一具焦屍直直地躺在牀上,牀邊還有一個打翻的燭臺。
見到此景之人無不低頭掩面,王爺,這是爲瑾將軍殉情了!
“厚葬了吧。”皇上輕聲說着,沉默着轉了身。
畫語看着牀上炭黑的屍體,咬着嘴脣,恨恨地抓着一旁宮女的手腕。
梧桐吃痛,卻不敢出聲,連忙將身體往畫語身邊靠了靠,讓她可以支撐着,不必在皇上、皇后面前露出破綻來。
王爺,我竟不知你愛她這麼深。
我本只想要了她的性命,卻不想因此將你害了,她真的就有這麼好麼?讓你可以爲了她連命都不要。
一時之間,衆人傳道,江南王和瑾將軍,從此成了衆人口中的一段佳話。
兩人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才華橫溢,一個驍勇善戰,只可惜天妒英才,一個戰死沙場,一個殉情火場,問世間情爲何物,真真是隻叫人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