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南海閣是犯了什麼病,但是古毅可不打算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剛好還差七百多點經驗值就可以升到8級了;南海閣佔據着一郡半的地盤,區區七百點經驗值,隨便殺一殺就能夠湊出來了,古毅是這麼想的。
定乘縣中的縣衙中沒有一點往日的肅殺氣息,在顏色絢麗的絲綢妝點下,這處縣衙倒是有了些許華貴的氣質;大堂內,大量的金箔和大顆珍珠反射着璀璨光芒,讓內裡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凡人居住的場所。
九位衣着華麗中卻透露着媚態的美人正在樂聲中舞蹈,一位淡雅麗人在旁默默的彈奏着七絃琴;而在主臺上,有着種種樂器的旋律應和着麗人的琴聲。彈琴的麗人名爲笙鳳夕,就在幾天之前,她還是南海閣的天之嬌女,十八歲成就小週天的天才武者,種種讚譽養成了她高傲的性格;但是現在,卻淪爲一介樂姬,笙鳳夕心中的憂愁實在難以排解。
琴聲漸漸轉哀,半躺在臥榻上的少女調笑道:“只離開南海郡不到兩天,鳳兒你就患了思鄉病不成?”
少女周身的真氣逐漸停息,原本因爲真氣震盪而產生的樂聲也逐漸轉弱;笙鳳夕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畏懼,小週天武者對體外真氣的操縱堪稱粗笨,而即使是宗師,恐怕也不能用體外真氣模仿種種樂器製造樂聲,但是少女就可以做到這一點。
笙鳳夕依然記得自己同少女的第一次見面,那是在南海閣的秘傳經閣中,地上到處都是南海閣武者,呻吟聲縈繞耳旁,背對着笙鳳夕的少女轉了過來;少女絕美的面容不如她的眼神吸引人,那眼神中有着似乎能夠燃盡山海界的烈焰,她笑着說道:“你就是笙鳳夕了吧,我已經同你們閣主說好了,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琴侍了。”
少女姓葉,出身白江葉氏,正是被稱爲百年來第一天才葉赤城;十六歲的小週天圓滿似乎不如橫空出世的十五歲宗師古毅那麼妖孽,但是笙鳳夕知道,葉赤城就絕對比古毅要強得多。葉赤城的言談並不高傲,這並不說是說她不高傲,而僅僅是因爲葉赤城把笙鳳夕當成了類似於可愛的小貓咪一類的玩物而已。
笙鳳夕才知道爲什麼《江北風聞》中常常提及葉赤城見美人則喜,《京華時摘》中時常談到葉赤城,都會用“志向如大丈夫”這句話。在閨房中,葉赤城的言行毫無顧忌,她的狂傲更多的是表現在對於倫理道德的不屑一顧。
葉赤城是葉氏嫡女,母親是神都梅氏的公主,父親更是現任葉氏家主;葉赤城出生前,那位梅氏公主時常夢見有赤光投懷,在生育葉赤城前一天晚上,她夢見了一片赤紅的仙城。這位公主難產而死,而葉赤城被父親視爲不祥之人,從童年開始,她就在旁人的冷眼中生活。
直到十一歲那年葉赤城開始修煉家傳的《百川歸流》,她的境遇纔有所改觀;和同齡人比起來,葉赤城的修煉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儘管沒有種種異獸血肉或是珍草奇果的進補,葉赤城進入蓄氣大成也不過花費了兩年時間。
即使是一直對葉赤城十分冷漠的父親,在得知了葉赤城的天資之後,也開始展現“父愛”;得到了家族資源支持後的葉赤城,修煉速度更快了。兩年之內,葉赤城連破數關,十五歲晉升小週天大成。
十五歲的世家嫡女,即使是武者,也是一個可以婚配的年齡了;當然,像葉赤城這樣天資卓絕的武者,葉氏是絕對不可能外嫁的,只可能招一個夫婿。面對家族開始詢問自己喜歡怎麼樣的夫婿,葉赤城直接回答道:“我不招夫婿,我想要個美人當妻子。”
葉氏家主震怒,當時的葉氏宗師震怒;原本配屬給葉赤城的各種資源一律停發,甚至就連葉氏的探脈秘術都不準備給葉赤城觀看。很顯然,這是葉氏準備磨一磨葉赤城的性子,世家不需要桀驁不馴的強者。
雖然沒了各種資源,葉赤城依然在不到一年內打通了九大正經,晉升小週天圓滿;只是沒了探脈秘術,想要晉升大周天,也是跟做夢一樣。
葉赤城尋了個機會離開了葉氏,前往當年天人傳法的鐘南山,那裡有着傳法殘痕;葉赤城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參悟出探脈秘術。鍾南山上,葉氏宗師逼迫葉赤城迴歸家族,威脅要廢除葉赤城的修爲。
葉赤城最後也沒有屈服,不過她的一身《百川歸流》功力卻是一點都不剩了;葉氏宗師念在葉赤城總歸是葉氏族人,沒有殺她。雖然失去了真氣、氣血極度虛弱的葉赤城,離死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就在這一天,葉赤城在鍾南山上失去了一切,卻終於從傳法殘痕上參悟出了一點武道真意;葉赤城記得自己一共在鍾南山上修煉了三百二十七天六時一刻,才終於將這一點武道真意消化吸收。
在這三百二十七天六時一刻中,葉赤城重新感應了真氣,再一次積蓄了真氣,又一次打通了九大正經,開闢了陰脈,開闢了陽脈。十七歲這年,葉赤城成爲了大周天宗師,而且是比葉氏宗師更強的大周天宗師。
回到葉氏後,葉赤城並沒有殺了那位廢了自己修爲的宗師,而僅僅是同樣廢除了他的修爲;雖然,沒有了真氣,曾經的暗傷第一時間就要了他的命。即使是她的父親,這一次也要在葉赤城面前跪拜才能保住他的權位。
正是因爲知道這些,笙鳳夕才明白自己同葉赤城的差距有多大;突然,葉赤城從臥榻上坐了起來,她望向了北邊的天空,話語中帶着一絲不確定:“中規中矩的真氣運轉方式,半點驚喜都沒有;唔,肯定是古氏的人,不過這股真氣,比起古靈成要強不少,那就是說,這人是古毅了。”
“啊!這可真是讓人失望,我還以爲十五歲的宗師,對於武道有些獨特的看法呢,不過現在看來,果然是我想多了嗎?這樣陳腐守舊之輩,真的有着能和我相比的天賦?”葉赤城伸手一招,將通靈神兵陽劫劍握在手上,“不過若真有天賦的話,那應該不會就這麼被我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