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一聲暴喝嚇了奧翔一跳,老莫吼道:“看清楚我是怎麼做的。”
奧翔仔細看着他的姿勢,再看看自己的姿勢,“沒錯啊……”奧翔奇怪。
“他的身體在動。”伽娜忽然道,老莫眼神一亮,很顯然是說對了。奧翔再次仔細的觀察着老莫,的確,他的身體還真的是在不斷的起伏着,只是在周圍火光的映襯下看上去似乎只是火光在動,他的動作混在裡面很難被發現。
奧翔看着一陣頭大,“伽娜,你能看明白嗎?”
“嗯,我把函數曲線傳給你。”伽娜眼中閃過幾道銀色的光芒,奧翔大腦中頓時多了幾百組不同的函數曲線,奧翔腦袋上垂下幾根黑線,“這是什麼?”
“他所有肌肉的發力曲線。”伽娜道。
“哈?!”奧翔目瞪口呆,“那這東西怎麼用?人和人之間的肌肉貌似不一樣把。”
“解析中……”伽娜眼神閃動,半天沒有反應,奧翔忍不住道:“不是吧,不就蹲個馬步,用得着解析那麼久嗎?”
“第一層解析已完成,目前正在解析數據對流所產生的第二層程序。進度百分之二十二。”
“我說……”奧翔的聲音中透着掙扎,“拜託你快一點,我真的快撐不住了。”奧翔從來就不是什麼體質強悍的人,而魅靈族更是體質虛弱的代表,這馬步說扎已經紮了一刻鐘還多的時間了(半個多小時),奧翔現在幾乎就是咬牙切齒的硬挺着。
又死死挺了一陣子,伽娜的聲音傳來,“第二層程序解析完成,第三層微變數據流發現,開始解析。”
“還有啊!”奧翔心中慘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臭小子,這還不到一個時辰,給我起來!”老莫暴吼道。
“我……我真的撐不住了……”奧翔掙扎了一下,雙腿,腰部,雙手,肩背都彷彿灌了醋一般,又酸又漲又重,剛起身,又倒下。老莫皺了皺眉頭,走過來,一把將他從地上拽起來,早就看出來這小子根本不是練武的料,不過,就算爲了他定下的徒弟,他也得想法操練操練他。老莫鬆開手,“看好我是怎麼走路的。”說着,甩開膀子,晃着身子,一搖一擺的向前走去,走的倒是不快,就是這形象,怎麼看怎麼像一隻喝醉了的鴨子。奧翔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就學我剛纔那個樣子,圍着這裡走兩圈!快去!”
“是。”奧翔連忙收了笑容,一手抱圓一手甩開,晃悠着身子一搖一擺的向前走去,走了一段,奧翔便覺得身體裡那種又酸又脹又痛的感覺好多了,圍着演武場走了一圈,身體裡那種感覺已經幾乎消失,又走了一圈,身體裡只剩下一種奇怪的酥感,活動了一下,竟像個沒事人一樣了。
“好了,站起來吧。”老莫對伽娜道,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徒弟,這馬步雖然扎的還多少有點問題,但是已經很有味道了。“下面,我要教你們,站樁。看好我的姿勢。”老莫說着,一手上揚一手掐腰,雙腿微分,站立不動。
兩人跟着擺好姿勢,老莫走過來,雙指一併,走到伽娜身後,想了想,高聲叫道:“黃臉婆,黃臉婆?!”
“叫什麼,叫什麼,叫魂呢?!”烏萌藍捧着一副繡了一半的刺繡走了出來,奧翔看着有趣,這麼潑辣的女人居然會對刺繡感興趣?這還真是有趣的事情。
“過來給我徒兒導氣。”老莫說着走到了奧翔身後。
“來了來了。”烏萌藍將繡品放在一邊,走到伽娜身後,併攏雙指,道:“娜娜,一會有什麼感覺都不要動,告訴姐姐一聲啊。”
“嗯。”伽娜乖巧的點點頭。老莫瞥了她一眼,小聲嘀咕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姐姐……”
聲音雖小,但烏萌藍好歹也是一代武者,聽得那是一清二楚,柳眉頓時倒豎起來,活似一隻被人踩了尾巴的貓,叫道:“你有意見嗎?有意見人家嫣容妹妹這都快生了,老孃到現在還沒個影,沒生娃兒我就是姐姐,生了娃兒我還是姐姐,你管得着嗎!”
“停,停!什麼亂七八糟的,徒兒就在面前呢你也不嫌害臊。導氣,導氣!”老莫就算臉皮再厚也被弄了個大紅臉,奧翔暗自偷笑,而伽娜卻有些不解,姐姐和生小孩有什麼關係嗎?
“開始了。”老莫說着,伸出二指併攏,點在奧翔枕後,緩緩向下劃去,奧翔只覺得一股熱流沿着脊椎一路向下,緩慢而堅定的遊移,一直到了尾椎的末端。老莫收手,問道:“有什麼感覺嗎?”
“感覺脊椎上熱烘烘的。”奧翔道。
“嗯,然後呢?”
“然後?”奧翔閉着眼睛,感應了一會,“沒什麼啊。”
“沒什麼,怎麼會沒什麼?!”老莫差點跳了起來。那邊烏萌藍也問道:“娜娜,有什麼感覺嗎?比如說,好像剛洗完澡被冷水澆了似地,或者腦袋裡突然多了塊冰似地?”
“嗯……沒有。”伽娜搖了搖頭,烏萌藍奇怪,“什麼感覺也沒有嗎?”
“沒有啊。和平時一樣。”伽娜再次搖了搖頭。
老莫夫婦相視駭然,兩人都是自小習武,年少時便已有所成,這些年來給人導氣也不下幾十上百次了,但是像這樣毫無感覺的情況還是頭一次出現。
“再來一次,小子,這回你的精神要隨着我的手指而動,明白了嗎?”
“哦。”奧翔閉上眼,讓注意力集中在身後老莫的手指上。又是那股熱流,沿着脊柱緩緩向下,最後到了尾椎,然後又從尾椎緩緩向上,再次回到枕部。“小子,有什麼感覺?”
“嗯……和上次……一樣……”奧翔睜開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難道自己真的是個練武廢柴?
“娜娜,你呢?”
“沒感覺。”伽娜搖搖頭。
“再來。”老莫有些底氣不足了。
一次,又一次,第五次完成,老莫夫婦完全沉默了,怎麼可能,這種情況二人還從未聽說過,如果要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但這兩人,一個是老莫看上的天生怪力的女孩,一個是連顧凌峰都開了金口,看重的徒兒,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老莫沉思着,擺了擺手道:“你們……去做些門派任務吧,今天到此爲止,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烏萌藍拍了拍兩人的腦袋,笑道:“不用灰心,你們兩人都不是人族,所以我們的方法在你們身上有可能不是那麼適用,先去吧,對了,中午記得回來,姐姐給你們做好吃的。”
“嗯。”聽到吃這個詞,伽娜頓時來了精神,高興的點點頭。奧翔也應了一聲,和伽娜一起向山路走去。
老莫沉吟道,“啊藍,我記得你們萬劍山莊似乎有劍氣通脈的說法,你會嗎?”
“萬劍山莊?”奧翔一愣,回身道:“烏姐姐,你是萬劍山莊的人?”
“是啊,不過我可受不了莊裡那些破規矩,就跟老莫私奔了,怎麼?”烏萌藍看了老莫一眼,有些得意的道。
“那,烏慶山這個人認識嗎?”
“烏慶山?好像聽說過,似乎是一千多年前的先祖,這種事情我怎麼記得住。”烏萌藍一副對族史不耐煩的樣子,然後又奇怪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我在一處陣法中發現了烏前輩的遺骸,這些是他的遺物。”奧翔說着取出雙劍,腰牌和典籍。那些礦石材料他都交給商隊賣了充當啓動資金了,所以也就不必還了。
“萬劍山莊,冶劍堂長老,烏慶山……”烏萌藍接過那些東西,念着腰牌上的字,臉上的表情卻越發肅然起來。看過腰牌,烏萌藍拔出雙劍,“這……的確是萬劍山莊的鑄劍手法,而且是古法。”收回劍,她拿出那幾份典籍匆匆翻看,臉上的表情由肅然轉爲震驚,忽然她猛的合上典籍,臉色無比的凝重,低聲道:“老莫……”
“你回去吧。”老莫看着她,眼神透着一份堅定與不顧一切的瘋狂,“事關先祖,我不阻攔你回去。但是,十天,如果你十天沒回來,我就拉上顧老弟打到萬劍山莊去。”
“嗯,你等我回來。”烏萌藍說着,神色複雜的看了奧翔一眼,雙劍飛出,御劍而起。很快消失在雲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