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啞然，隨即冷笑：“你們在跟本尊開玩笑嗎？”
“怎麼是開玩笑了？”那紀元骷髏道。
葉陽道：“你們是爲了保住這個舊宇宙？還跟本尊是盟友？”
“難道不是嗎？”
“可笑！”
“葉……”
對方話聲未落，就被九位時光長河穿梭出來的神秘強者轟飛。
九打三，碾壓式，三個只能不斷狼狽逃竄。
葉陽右手一指，神器飛射而出，然後就有一個空間門戶，將對方的一具化身給捲了出來。
“葉陽陛下相信本尊的話了？”那紀元骷髏的化身欣喜地道。
祂的本體在那邊被追殺，這邊的化身還急急向葉陽示好。
葉陽道：“本尊只知道，敵人的敵人，雖未必是朋友，但可以有合作的基礎。如果祂們不追殺你們，本尊完全不信你們的話，但祂們這麼瘋狂地與你們爲敵，本尊倒是有點想聽你們說了。
“說吧，本尊爲何要信你們的話？給你們點時間來說服本尊。如果你們動作太慢，那邊的本體被祂們擊殺，那你們就算說服本尊也沒意義了。”
那紀元骷髏道：“我們自時光長河歸來，也只是化身，非本體。但那邊正在戰鬥的，是跨時空投影之身，而這邊是跨時空投影之身的化身。”
葉陽道：“你們是如何從未來歸來的？”
紀元骷髏道：“有特殊的時光節點，連接未來與現在。在非常遙遠的未來，大片混沌世界區域與這兩個宇宙一起逆轉，回溯到這個時代。然後這個時代的兩個宇宙與大片混沌世界區域，又依正常的時光流轉狀態慢慢增加時間，慢慢邁向未來。
“所以，這兩個宇宙所在的大片混沌世界，與更外圍的混沌世界，時光不同。兩者衝突，混沌與混沌交錯之處，產生了神奇的裂縫。可以貫穿外界混沌世界與這片混沌世界。這裡處於過去，外面處於未來。這就是過去與未來相通的奧秘。”
葉陽皺眉沉吟了兩秒，纔算想明白紀元骷髏的話的意思，就問：“那你們的本體……”
“就在那混沌之外。我們的本體，在未來世界，穿出這片混沌之外。然後，這片混沌與兩個宇宙，才一起逆轉時光回到過去的這個時代。”紀元骷髏道。
葉陽道：“只有未來完整的物質與能量一起回溯時光，才能回溯到真正的過去。就比如一個西瓜，如果被打破了，直接逆轉時光，可以恢復到沒打破時的狀態。但如果這個西瓜被打破之後，裡面的一些瓜子或者說少許的瓤被挖走，然後再逆轉時光，就無法恢復到西瓜仍完好的狀態。
“對這隻少了瓜子與少了瓤的西瓜進行時光逆轉，只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逆轉失敗，整個瓜徹底爆碎。二是逆轉成功，變成原來的瓜，但卻相當於原來的瓜少掉了一個瓜子與一些瓤。
“而宇宙與混沌也一樣，裡面的幾位強者飛出大片混沌之外，再讓這片混沌與兩個宇宙逆轉時光，那就相當於變回一種沒有那些強者的過去時代。對吧？”
紀元骷髏道：“差不多。但混沌與宇宙的時光逆轉，比起西瓜的逆轉更復雜，涉及到的因果更多。
“簡單地來說，正常的歷史，這個時代，有我們這羣紀元骷髏，還有一些神秘的特殊強者，處於這個時代。但是，現在我們和祂們不出現了，我們呆在了混沌之外的混沌之中。
“相當於這個時代的我們穿梭到未來的混沌之外。或者換其它說法也行，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葉陽臉色一沉：“如此說來，未來時空的我，無法穿梭到混沌之外，隨着這個時空一起逆轉恢復到了這個情況？”
那紀元骷髏道：“按照正常的歷史，將來的葉陽陛下會帶着太初古殿與諸多神祗，一起離開這個舊宇宙，在混沌之中遨遊，但在遙遠的未來，遇到了恐怖的混沌風暴，還有多位混沌神皇聯手襲擊。
“那些混沌神皇之前是被你追殺的，藏了起來，後來被說服就聯合起來，加上大量的混沌神器，還有一些幕後黑手的巧妙操控，你就與祂們大戰，被牽制在一片扭曲的混沌區域之中。
“然後，混沌之外爆發強大的力量，這是自然的偉力，無限混沌時空的浩大力量，將這片混沌區域，包括這片區域中的兩個宇宙，包括正在纏鬥的混沌神皇與你，都一起逆轉時光，變回現在這個狀態。
“祂們跨越時光長河而來，實際上，只是以時光長河爲座標，從這片混沌之外的混沌之中投影穿梭進入這裡。”
葉陽點點頭：“原來如此……可惜，本尊並不信你的話。”
紀元骷髏問：“爲何不信？”
“聽起來很合理很合邏輯，但你們紀元骷髏與蒼古飛僵等等，一直在破壞這個舊宇宙，居然說與本尊是盟友？可笑……”
葉陽還沒說完話，紀元骷髏就道：“我等破壞這個宇宙，只是破壞一些星系，或挪移星系鑄造戰艦，並沒有對宇宙的根基造成真正的大破壞。
“雖然我們虛空囚牢生物受着這個定殼的排斥與壓制，但我們一直沒有刻意追殺諸神，也沒有對宇宙的底層造成破壞。否則三位半步成道者早就復甦了。所以，我們只破壞宇宙的生態，並不是破壞宇宙本身。
“在維護這個宇宙的完整這方面，我們與葉陽陛下你的立場是一致的。”
葉陽冷聲道：“你們是來自第二宇宙的虛空囚牢生物！”
“我們只是被鎮壓在第二宇宙。比如冷兵器時代的凡人，其中有無辜者，被打壓爲罪犯，困於監獄之中，難不成，那些無辜而獲罪名的人，會站在監獄的立場？如果這個監獄與祂們的家鄉起衝突，會維護這個監獄而不是家鄉的人？”那紀元骷髏反問。
葉陽啞然。
這些傢伙，的的確確不是第二宇宙的原住民，似乎還真沒必要一直死死維護第二宇宙。
“那你們之前，爲何有護住第二宇宙？”葉陽問。
“護住第二宇宙，是呆在第二宇宙之中的那些囚徒。祂們受着第二宇宙的無形意志影響。當初第二宇宙改爲牢籠之時，就讓囚徒有維護第二宇宙不毀滅的思想，受到影響，就會維護第二宇宙，以保證囚牢所在的世界穩定，更好地鎮壓囚牢。”紀元骷髏道。
葉陽啞然。
紀元骷髏又道：“然後，我們紀元骷髏的其它人，有呆在這邊而投影進入第二宇宙，只是想要牽制住你們，並不是爲了保護第二宇宙。因爲祂們就沒回去，一直呆在這個舊宇宙，而不想回歸。
“最後，有人精神不正常打砸家裡的花瓶與碗碟，不是因爲不喜歡這個家，而是因爲精神不正常，恢復正常的時侯，就知道愛護了。”
葉陽道：“你是說，出現在這個宇宙的虛空囚牢生物，精神思想都不大正常？”
“先是被鎮壓無數年時光，脫逃之後仍受着第二宇宙瀰漫的法則與大道氣息影響，再逃到這個宇宙而被這個宇宙的種種法則排斥。時時刻刻承受痛苦。這種情況，能保正思想正常？就算要恢復，也需要時間。”紀元骷髏道。
葉陽道：“聽起來很合理啊，但是……”
葉陽總覺得哪裡有不對，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陡然，心念一動，葉陽冷笑：“第二宇宙被這個舊宇宙的大道鎮壓。你們虛空囚牢生物，都是被這個宇宙的大道捕獲，鎮封於第二宇宙之中的吧？
“第二宇宙吸收吞噬你們的力量，藉助你們抽取轉化混沌。這個宇宙再吸收吞噬第二宇宙。所以，根源上，就是這個宇宙在一直欺壓吞噬你們的力量。
“那麼，試問，你們對這個宇宙還會抱有感情？
“這個宇宙對你們欺壓如此之狠，你們不恨這個宇宙就對了，居然還說要維護這個宇宙完整，保護這個宇宙不被摧毀與破壞？可笑。”
那紀元骷髏微微一嘆：“葉陽陛下，堂堂混沌神皇層次，太初古殿之主，見識高遠，爲何思想想法還如某些普通凡人那樣可笑呢？”
“嗯？你說什麼？”葉陽惱怒。
那紀元骷髏道：“對強者而言，利益勝於情感，這是有的，而且佔據多數。我們受着這個宇宙的壓制這麼久，反過來毀掉這個宇宙只能泄憤。但如果庇護這個宇宙能讓我們獲得更大的利益，能彌補之前的損失，那爲何不能站在這個宇宙的立場？”
葉陽沉吟。
那紀元骷髏又道：“而第二個理由……凡人都會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什麼意思？這跟王侯將相有什麼關係？”葉陽問。
紀元骷髏道：“這個宇宙，跟這個宇宙的大道，是兩回事。這個宇宙如果相當於一個凡人的軀殼，那這個宇宙的大道，相當於凡人的大腦或腦核之中的思想。對，相當於凡人腦核之中的想法。而法則就相當於他的行爲，而不是相當於他的神經。
“恨那個凡人的靈魂，不代表着恨那個凡人的身體。”
葉陽道：“絕大多數情況下，恨人，就是指靈魂連帶軀殼。”
紀元骷髏道：“如果是可以奪舍呢？對方的身體強大，又憎惡他的靈魂，能不能來其魂，奪其軀？”
葉陽點點頭。
紀元骷髏道：“再打個比喻，某個凡人，是成爲奴隸僕工，或成爲乞丐。那是因爲官府與土豪劣紳各種剝奪。朝廷不僅沒有作爲，還站在其它統治階級的一邊，壓榨平民。
“這個凡人，一直辛辛苦苦工作，一直被迫爲這個國家作貢獻。種糧打鐵製造工具等等，都被奪走大部份利益，只能換得苟延殘喘的糧食。而有一天，甚至連活都不活下去了，那會如何？”
葉陽道：“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不錯，造反。但是，造反是爲了消滅朝庭與官府，改朝換代，讓自己上位。還是……爲了消滅整個國家整個民族乃至整個世界？”那紀元骷髏問。
葉陽道：“爲了改朝換代。”
沒聽說過被壓榨得太狠的古代農民，造反會是爲了毀滅民族毀滅世界的，只有爲了改朝換代，或爲了吃的。
“同樣的道理啊。”紀元骷髏道：“我等被壓榨在第二宇宙，不斷提供力量給這個舊宇宙吸收。我們憎恨這裡的大道。但這裡的大道失位失格了，衆神之前爭奪大道，要爭相上位。
“我們虛空囚牢生物歸來，如果完全恢復理智清醒，那比起摧毀這個宇宙，不是奪取整個宇宙的控制權更好嗎？奪取這個宇宙的控制權，直接上位，利益更大。
“想動用什麼星系改造，不過一念之間。普通的紀元骷髏生物會被這個宇宙壓制排斥，那是舊有的大道還沒有完全消散，雖失位失格，仍壓制着。
“就如同朝廷崩毀，但舊時的一些罪犯仍然會受到衆人排斥。可如果這些罪人真的起義成功已成大勢呢？罪名就不再是罪名。一旦改朝換代，那更不會再有罪。
“這個宇宙的大道如果改變，我等也是這個時代的眷民，是這個宇宙的掌控者。”
葉陽道：“這個宇宙已容不下大道再誕生。”
紀元骷髏道：“維護這個宇宙不毀滅，那就仍有機會誕生大道。”
葉陽道：“本尊有點相信你的話了。但僅止這樣，還不夠，不足以讓你們穿梭時空而來，站在保護這個宇宙的一方。”
紀元骷髏道：“這個宇宙不能毀，一旦毀了，可能會影響到混沌之外。因果的力量，還其它方面的力量，會讓我們在外面很難受，甚至有殞落的機率。當然，關於外界，更具體的，本尊不能細說。”
葉陽道：“本尊還有一些疑惑……”
紀元骷髏道：“對這個宇宙及時光長河的疑惑，還有兩個宇宙之間的恩怨，我等的來歷，等等，這些東西，事後再談。葉陽陛下現在是否可以先保住我等的投影之身？若是被滅掉可就不好了。”
葉陽望去，九個來自時光長河的強者，吊打同樣來自時光長河紀元骷髏與蒼古飛僵及混沌亡靈。
葉陽道：“暫時問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本尊的神器消耗太多，將來無法將十億神器傳送回到過去……”
“不會的，不用擔心這點。本尊以性命保證！”那紀元骷髏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