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老樑的話給刺激到了,趙飛燕再次覺得囊中羞澀的感覺差到了極點,簡直讓她不能忍受。
於是房子修繕完之後,她就立刻駕着車出去拉人了,此時已經接近十一月,天氣逐漸冷下來。
白天陽光充足還沒什麼感覺,但到了晚上,冷颼颼的寒風颳得人臉上生疼,使得趙飛燕深切的感受到了冬日的來臨。
好在天冷之後,生意比之前也好了不少,至少原來天氣暖和的時候,出門的會覺得走幾步路也不算什麼,至少不用坐車花錢。
但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自己走上十幾里路也着實辛苦,所以坐車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眼看着天快黑的時候,趙飛燕從徐家村拉了兩個老太太返回鎮上,其中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太太看到趙飛燕之後,突然驚呼了一聲。
趙飛燕一楞,轉頭看去發現這老太太,就是和她說了很多,關於田氏和徐家事情的人,看樣子她也住在徐家村,這就難怪她會對徐家的事情這麼瞭解。
“姑娘呀,你下手可夠狠的,那個徐婆子現在還在家躺着呢!”
老太太攏了攏花白的頭髮,笑的十分開懷,看她的樣子提到徐婆子的時候,貌似特別解氣。
“老太太慎言,我可沒對徐婆子做過什麼,不明白老太太是什麼意思。”
趙飛燕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雖然這老太太說這些話的時候,肯定沒有什麼惡意,但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了,肯定會用這件事坐文章。
趙飛燕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事,所以更不想自己被牽扯其中,惹上官司。
“是我說錯了,這件事原本也不怪你,所有人都看的真真的。是她想揚手打你,結果被你躲開了,自己撲了空不說,頭還磕在了櫃檯上面,真真是活該。
你恐怕還不知道,她頭上磕出一道手指長的傷口,治好了之後,也落下了疤痕,腦門上就像是在長了條蜈蚣,看着都嚇人。她那相公原本就看上了個在茶樓唱曲的,從前還懼怕徐婆子,不敢將那女子帶回家。
如今趁着徐婆子生病,她相公竟私自將那女子納做二房,聽說那女子還懷了孩子,徐婆子現在在徐家可是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這老太太本來就是個嘴碎的,尤其是說道一個她曾經很討厭,現在卻很倒黴的傢伙,更是越說越開心。
而且她還成功的煽動了車上的氣氛,車上的人都紛紛聊了起來,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聊得十分熱鬧。
趙飛燕微微皺了皺眉頭,說實話她對這些八卦不感興趣,甚至有些反感,只不過不好當這些人得面說出來,她現在一心想得都是關於怎麼找個合適的車伕的問題。
如果能再找個車伕,她就去再租一輛馬車,到時候每天就能多淨賺一百文錢,這對於鄉村這些人算是不小的收入。
她正想着的時候,突然聽到老太太從馬車中探出頭喊了一聲:“田氏,你這是要去鎮上吧,趕緊坐車走吧,這大冷天的,你自己要走到什麼時候。”
趙飛燕這纔回過神來,就見田氏正抱着一個小包袱站在路邊,一臉木然的盯着馬車,她的目光掃向趙飛燕的時候,眼神中還流露出一絲恐懼。
“不……不用了,還得花錢,我也走習慣了。”
一想到坐車她就覺得肉疼,上次只坐了一趟馬車,就差點害她丟了祖傳的銀鐲子,她可不想再坐一次。
“趙姑娘,這窩頭是家做的,你拿兩個去吃吧。”
想了想她突然走過來,將幾個用油紙抱着的窩頭遞到趙飛燕跟前,臉上帶着幾分驚恐的神色。
她可是聽說了她大嫂和這位趙姑娘在錦繡布莊發生爭執,然後她大嫂就碰壞了腦袋,現在腦袋上還留下一道疤痕,樣子十分憔悴。
想想她就覺得,這位趙姑娘不是好惹的,爲了不讓這些趙姑娘因爲上次的事情遷怒她,她這才硬着頭皮湊過了過來。
趙飛燕先是一楞,隨即就反應過來,明白田氏是什麼意思,大體是看到一向強勢的徐婆子倒黴,她也有些害怕了,才跑過來巴結自己。
“我帶的乾糧夠中午吃,你自己留着吧。我勸你趕緊把鐵牛弄回家,離你大嫂他們越遠越好,徐婆子不是個好惹的,她家出了這麼多事,她一定會做點什麼,你們躲得遠點也能少受些牽連。”
趙飛燕雖然不是個心軟的人,但看着這個田氏不過四十來歲的年紀,就要拉扯三個孩子,也是挺不容易的,於是纔好心開口提醒道。
田氏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小心的將窩頭包好說:“您搭我一段,我得趕緊趕過去!”
趙飛燕點了下頭,覺得這婦人雖然膽小,但腦子還不笨,她這麼一說,田氏就聽明白了。
到了鎮上將所有人都放下之後,趙飛燕又轉了一個下午,眼看着天快黑的時候,纔打算往回趕。
誰知馬車剛出了鎮子,就開始下起小雨,這個季節下雨的天氣是非常冷的。
趙飛燕趕忙將準備好的舊棉襖拿出來披在自己身上,又指了指車裡面說:“你如果冷了就先進裡面待着吧,馬車裡面會暖和一點。”
“不必。”
陸君廷瞥了趙飛燕一眼,眼神中透着幾分嘲諷,大概是覺得自己遇到了個假女人,其實他是生在這個年代,所以不瞭解一個詞叫女漢子。
見人家並不領情,趙飛燕也沒再說什麼,就繼續駕着馬車往前趕,她覺得這個時間肯定遇不到人了,所以沒怎麼留意周圍,駕車的速度一直很快。
然而就在快到村口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晃晃悠悠出現在馬車前面,趙飛燕心中一驚,趕忙拉住繮繩,減緩馬車的速度,這才勉強在那人跟前停住。
“你這是找死嗎?”
趙飛燕忍不住衝着人打喊,這傢伙簡直是碰瓷,如果剛纔她沒拽出繮繩,這傢伙已經被撞飛出去了。
“這種事情你不也做過!”
這時坐在旁邊的陸君廷突然開口,幽幽的說道。
趙飛燕頓時被噎住了,剛穿過來的時候她的確這麼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