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擺弄着身上女王裝束的長裙,手扶正了頭上的王冠,命着城樓上的箭衛們瞄準了目標。
“凌芸都可以成爲女王,本王幹嘛還養着你這個廢物,我大可自己稱王!放棄吧,也許,還能有個全屍!”
中年女人一臉狂傲,她恨不能立刻親手斬殺了下方的雷刃。
“衆天府子弟聽令,前有雷月和陌城士兵舉國慶賀,後有南江府重兵相迎,爾等放下兵器,還來得及喝喜酒。”
“混蛋,你們誰敢停下……”
分明是抱着必勝之心,他自覺得已經掌握了天下局勢,可現在卻被人甕中捉鱉,滿車的炸藥成了了婚慶的炮火,當兵器紛紛變戈相向的時候,他趕緊護住了那隻獵鷹。
當衆一把橫抱,凌芸已被廢了武藝,任憑怎樣的掙扎也無法脫離他的懷抱。她甚至不清楚這個男人的姓名,最多也就是三年前南江府的幾次擦肩而過。
“等會是要我幫你穿,還是你自己動手。”
手死死地捏住了男人的脖子,他說話時的嗓音顫在掌心,那不容拒絕的命令式口氣讓女人氣得有些發暈,一個巴掌下去,他總算將自己扔在了軟綿綿的牀鋪上。
“你算什麼東西,滾開!”
自以爲男人不會還手,可偏偏寒夜沒有半點溫情,他的還手很特別,就是強制着壓住了她,對着女人的臀一頓輕蔑的敲打。
“無恥卑鄙的小人,拿開你的髒手!憑什麼憑什麼你不配!”
“和爲夫鬥惡鬥恨,你還小。生完三個孩子,我就放你走!”
“大膽!狗東西我會殺了你,殺了你!”
哭泣着打在男人的身上,他已經扯掉了女人光豔的外袍,眼下她只得狼狽地接下了那身嫁衣,男人這才擡眼看了過去。
“手上的刺青我會安排人修改,從今之後你我就是夫妻,外人面前你可以呼風喚雨,牀上得聽我的。”
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個毛頭小子對着自己說出了這番言論,高傲自大的凌芸不顧一切地舉着燭臺砸了過去,可這次他卻沒有躲閃。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男人,竟然對她的攻擊無動於衷。
“我數三下,你不換衣服,就馬上洞房。三,二……”
回憶起慕小顏縮躲起來的模樣,他嘴角上揚將眼前的女人當做了心中人,眼裡轉瞬便是一片深情的模樣。
天府又一次迎來了新君,白延風頗爲用心地準備了祭祖大典,在他的建議下,我以聖女的身份出席了盛大的儀式。
一個可以壓下弒君之名的新君,一位身懷六甲的王后,還有傳說中的聖女和才子白延風坐鎮天府,世人皆知天下必得安寧,天府之力依舊無可撼動。
我清楚地看着典禮上的淑雲發出了真心的微笑,她望着司雲瀾的時候,恰如一個懷春少女,嬌羞的模樣讓我有些感懷。她要的,從來都是他而已。
她在司雲瀾的攙扶下完成了行禮,我只能像個看客一般默默地祝福,也明白了司雲瀾之前的擔憂。
其實擊潰我的,並不是他們眼下的這般美好,而是這需要一個國主和王后的天下,我何苦與天下爲敵。
“吃醋了?還有幾個月她就生了,司雲瀾喜歡孩子,估計還是要麻煩他取名。”
“挺好啊,對了,你怎麼喜歡上了粉色。”
“粉色少女心,怎麼樣,是不是迷上我了?”
眼見他的衣釦別錯了次序,我搖着頭提手糾正,儀式已經告一段落,他這副焦頭爛額的模樣也是少見。難得見白延風如此用心,我只當他是有所成熟和擔當。
“他們,多好啊。”
淑雲看向了底下的那對男女,這一刻纔是自己最真心簡單的笑意,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定然會拼盡全力地撮合白延風和慕小顏,無論在哪個視角,他們纔是最爲匹配的一對。
“是嗎……”
他不敢再看過去,手裡拿着塊女人喜愛的糕點,一個不穩便砸在了桌案。底下繼續着祭祀的歌曲,那兩個人走得那麼近,她埋首整理對方衣襟的時候,刻意放慢了動作。
“這是拿我做擋箭牌呢?行吧,鬧分手啊?換男人多好,我有的是辦法,要不要加把猛料!”
得逞的笑,可慕小顏卻是那樣淡然的迴應,和印象裡可以全然被掌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如此,他只會更爲癡戀和着迷。
女人搖頭不再言語,她平靜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的聖女,白延風更近前一步,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和期待。
“你,準備黑化了?”
“是啊,準備……我好想念富族。”
“我帶你走,振興克辣巴?一切,爲了部落?”
“好啊白延風,天亮就出發……”
春日的陽光有些舒服,他於暖風裡採擷了一束野花,天矇矇亮的時候,白延風便守在了她房門口,他的包裹只是那萬能充電寶和手機。女人曾把玩過手機數次,卻只是盯住了他們兒時的照片,他醋意大發地宣佈要省電,這下她便開始斷了來往。
“你們餓了,怎麼辦。”
來者,竟然是一身便服的司雲瀾,他一時間有些困惑,甩了甩頭髮又盯住了房門。
“下館子。”
“衣服碗筷,大小家務,誰做?”
“隨便啊,請人也可以。”
司雲瀾坐了下來,又盯上了自己那枚金戒指,多次討要沒有結果,司雲瀾便討了回來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就是要讓白延風感覺彆扭。
“以何爲生,怎麼養她?”
“你就是長期飯票啊?怎麼,捨不得花錢?”
“春春和憨忠的事,你一直沒有提,她不知道各種細節,我一直在等你主動坦白。”
他起身邁出了幾步,那一夜的事成功掛在了寒夜身上,慕小顏和司雲瀾之間應該做不到互相坦誠,應該沒那麼快覺察出真相。此番情景下,他不過是個無聊的挑撥者。
“我只是想爲你掃除障礙!沒看出來柳淑雲的野心嗎,人都是她做掉的,慕小顏,鬥不過她。”
“什麼時候,喜歡她的……”
宛如一個家長在審問一家的問題少年,司雲瀾一直將他視爲親生兄弟,也因爲母親的囑託而對他一再放任,可這般縱容的後果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昨天,也有可能是今天早上開始,你好八卦。”
終於,提出困擾已久的疑問,司雲瀾嘆了一口氣,對方不回答就是承認,他習慣了像一個大哥一樣包容白延風,只覺得男人是一時興起把感情當做了兒戲。
“我查過了,那幾日寒夜一直安守天府。”
眼神滿是殺意,司雲瀾分明按住了手中的長劍,隱忍之下手上泛起了青筋,他眼睛有些發紅,直叫白延風有些心虛,一味躲閃不如惱羞成怒。
“沒頭沒腦我聽不懂!”
他當然知道狡辯無用,可偏偏就是不願意被揭穿。
“只有你的藥才能讓我暈厥不醒,你不該碰她,這件事到此結束。白延風,今時今日你我,只是仇人,我隨時,會殺了你!”
“不,你捨不得,我可是王,安守天下的王,你捨不得百姓受苦,你不敢!於你,慕小顏,還沒那麼重要吧”
“我敢!真相很簡單,你我本就是聖女的雙生子,當年,老君偷走了我,你明白嗎?他的目的,從來都是讓你我爲敵,所有表相皆是騙局。”
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雲瀾,白延風只覺得更加可笑,所以,他的不平和矛盾又徹底成了笑話,嫉妒和發狂不過是立不住腳跟的藉口。
щшш¤ttκǎ n¤C〇 “你是哥哥,可從來沒做好一個哥哥……”
原來手機第一道通關密碼竟然是這個含義,白延風冷笑着看着對面的男人,將一切歸咎於他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