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遙有些大喜過望,驚喜的神色毫不掩飾地體現在臉上,“好好好,辭公子要是能做村子裡的教書先生……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辭顏拱手,“那明天就開始課業吧。”
林遙有些驚訝,“這……這麼快?”
辭顏點了點頭,轉起了桌子上的茶杯,“這種事慢不得。”
林遙連連點頭,“是是是,慢不得,慢不得,那……今晚我告訴村民一聲,明兒早就開課吧。”
月綰含笑點點頭,“有勞了。”
林遙連忙說:“應該的,應該的。”
事情算是定下來了,林遙也不好在這裡多待下去,就起身道別,走到門口,還不忘向屋裡說了一句,“我家雞下了些雞蛋,家裡人吃不完,改日給辭公子拿來些。告辭了。”
林遙剛走,辭顏就湊到月綰身側,含着意味深長又有點醋意的笑說:“我看你在這兒,即使沒有米糧也不愁吃喝。”
月綰把辭顏推到一邊,“你不也是半斤八兩?”
辭顏走出屋外,那是本是一片荒園子,現在已經被辭顏開墾成一處小菜園,外觀看着倒是整齊,綠油油的菜苗成行成排,他每天按照習慣給菜圃澆水。
月綰跟在辭顏後面,也提起了木桶給菜苗澆水。話說種到現在,她還不知道這些菜苗都是什麼菜,只是照貓畫虎地跟着辭顏澆水施肥。
正午的陽光有些強烈,辭顏周身自帶仙氣,如同萬年不散的寒冰一般,再熱的天也是十分清涼。月綰就不同了,頂着熾熱的陽光幹農活,汗水已經浸滿了衣衫,十分的不適。她再看辭顏那邊,髮絲都沒有亂一根,紫袍都沒有出一點褶子,動作行雲流水,遊刃有餘,幹着農活也不沾煙火氣,一點也不像正經農夫。
月綰把桶中最後一點水揚灑在菜圃裡,折射出一道七彩的光,不管怎樣,她不準備再幹下去了,而是從自己所在的一塊兒地裡走了出來,輕飄飄站到辭顏身後。
辭顏停下手中的動作,含笑看着偷懶的月綰,“累了?”
月綰點了點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她不是累的,她是熱的。
辭顏拿出一方帕子似乎要遞給月綰,那張帕子十分好看,潔白的,沒有一絲雜質,在左下角處繡着一朵青蓮。
月綰伸手要接,辭顏拿着方帕的手卻錯開了她的,直接擦拭這她額頭上的汗。月綰尷尬的把手收回去。
辭顏有意無意地把手上的動作放得很慢,輕飄飄地擦過月綰的額頭,有到了面頰,再往下是脖頸,像貓撓一樣,月綰心中泛起絲絲癢意。
月綰十分向把辭顏的手扒開,但此時卻感覺渾身動彈不得,只能任辭顏在自己脖頸上擦來擦去。直到過了很久很久,辭顏才把手拿開。
月綰幾乎在一瞬間就跳開,卻沒發現辭顏早已拉住了她的手腕,於是又在一瞬間被彈了回來,撞在辭顏前胸。她愣愣地擡了頭,看着辭顏的滿臉笑意,肯定是嘲笑!
她有些氣惱,想要掙脫開。無奈辭顏外表看上去是文弱的書生或是貴公子的樣子,氣力卻比她大許多,把她的雙手雙腳給禁錮得嚴嚴實實。
“放開。”月綰瞪着辭顏。
“不放,”辭顏回答的倒是誠實。
“要沐浴嗎?”他突然轉變了話題。
月綰沒反應過來,呆愣地僵在辭顏懷裡。
“就算是默認了。”
她哪裡默認了!
月綰猝不及防地被辭顏打橫抱起,看着他掐了個仙訣,帶着她不知去了哪處。
是一處溫泉,月綰就在溫泉中!
辭顏不在她身邊,等她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衣衫盡除,站在溫泉中,氤氳的霧氣讓三步之外的景色都看不真切,月綰的面頰被薰得緋紅,下意識地四處張望,尋找辭顏的身影。
溫泉底還算平整,偶爾有凸起的大塊兒硫磺,在張望無果後,月綰離開自己原本待的地方,向別處走去。未走過五步,岸上就傳來聲響,是衣料摩擦的窸窣聲,聽得月綰一陣緊張。隨後,有嘩啦嘩啦清脆的水聲。
月綰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默不作聲,以爲這樣辭顏就不會找來。
接下來,很安靜,安靜的詭異。月綰有些受不了這種氣氛,打起了偷偷上岸離開的主意。她憑藉着極好的耳力遠遠地繞開辭顏沐浴的地點,找到辭顏的放衣服的地方,四處尋找自己的衣服。
令月綰失望的是,除了辭顏那擺放整齊的紫袍,岸上並沒有自己的衣物。可惡!那混蛋把自己的衣服放哪裡去了!
月綰皺着眉頭,正想要施法變出一套衣物穿上,不遠處忽然傳出嘩啦的水聲。
她愣在原地。辭顏這是要上岸?!
月綰剛要逃走,身後的聲音就及時地傳過來。
“綰兒。”辭顏的聲音帶着些懶惰,帶着些笑意。
月綰猛地轉身,只看到了辭顏一個朦朧的影子。
“你先上去。”
“好。”辭顏向月綰所在的地方走進了些。
“等等!”月綰連忙喊道。
“我的衣服呢?”月綰邊後退邊問道。
辭顏沒有回答,而是有靠近了些,現在這個距離兩人都能清晰地看見對方的臉。月綰注意到辭顏的眼睛的閉着的,蝶翼般的睫毛掛着水珠,月綰忽然想到,其實他不閉眼睛自己也不會介意,於是有向辭顏靠近了些。
辭顏的睫毛顫了顫,“我是用仙術幫你除去衣服的。”所以沒有注意到你的衣服去了哪裡。後面半句,辭顏不說,月綰也知道了。
月綰似乎沒有聽辭顏說話,而是踮起腳尖仰頭吻了吻他的面頰。
“別鬧。”辭顏內心遠不如聲音那麼平靜。
月綰撇撇嘴,不滿道:“我沒鬧。”說着又不服氣地握着辭顏的銀絲,把他的頭拉低一些,吻着他的眼睛。
辭顏緊閉的雙眼眯了起來,眼中有着朦朧的霧氣。
他的氣息泄露了一絲,雙手攬過月綰的腰。若不是月綰聽得仔細,就不會注意到辭顏口中細碎的**。
月綰不言,辭顏不語,千言萬語都化作一池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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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月綰起的晚了些,辭顏已經穿戴整齊,要去那私塾了。
月綰迷濛地睜開睡眼,只聽辭顏在耳邊柔聲道:“我午時就會回來,早飯已經熱在鍋裡,你不用等我。”
月綰無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後聽見開門的輕響,才發覺屋子裡就剩自己一人了。